我坐在车里,点了根烟,灌了两口冰水。然后给文宿打了电话,我没有告诉她,我离婚失败的事情,我只说我要去看看她。我给文宿打电话的时候,她的声音听上去很虚弱,像是病了。我追问她,她也只是说累了。我说去看她,她也拒绝了,说白溪还在,不太方便。我说约她和白溪吃饭,她又拒绝了,说担心白溪尴尬。说到最后,我没办法,只能尊重她,然后承诺保持联系。其实我是想去找她的,但我现在正在打官司,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冲动让苏情又多一条证据。
我和苏情商量好,过几天再去拿东西。
苏情微笑着点头,“需不需要我替你打包?”
“我谢谢你!!!”我指着她,“最好别进我的房间。”
“有犯罪证据?”她抱臂轻笑,开着玩笑,完全不像其他离婚案的原告那样愤怒。不仅不愤怒,连伤心和烦躁都没有。
而我,一个提出离婚,本该占据上风的人,却在在这承受着愤怒、悲伤,甚至是后悔。
我本不想跟她多说,但我听不得她这般嘲讽。刚走出两步,我又大步倒回去,“苏情,你现在很得意是吗?!”
我那完全失去理智的样子,就像一个掉进陷井的野猪,面目狰狞,无力反抗。
苏情站在人行道的台阶上,瞥了眼着站在柏油路上的我,“算不上得意,应该说…”
她捏着一把皱眉思考了几秒,才说,“应该说,解脱。”
她捏着一把皱眉思考了几秒,才说,“应该说,解脱。”
解脱!
这个词的另外一层含义是:痛苦。
合着这些年,我拿这么多钱给她,还痛苦了?!
真他妈可笑!
“苏情,我自认对你不错。”我食指用力戳着自己的胸口,为自己正名,“这些年,我自认没亏待过你!”
“丁文,你说这话的时候,你想过你是个丈夫,是个父亲吗?”她眼神里带着蔑视。
我大声争论:“我的钱难道没给你?家里所有事,不都你说了算?我怎么不像一个丈夫?怎么不是一个父亲?还有孩子,我难道没接送过他们?还是说我没有抚养他们?比起那些局长、老板,我已经很好了!!苏情!是你要的太多!”
因为太激动,口水喷在空气中,苏情后退两步,抬手扇了扇身前的空气,她哼一声,脸上露出一个极度讽刺的表情,“你真是无可救药。没有人会平白无故起诉另一个人。”
因为太激动,口水喷在空气中,苏情后退两步,抬手扇了扇身前的空气,她哼一声,脸上露出一个极度讽刺的表情,“你真是无可救药。没有人会平白无故起诉另一个人。”
她那口气,像在控诉一个人渣。
她那表情,仿佛在告诉我,她已经对我失望透顶。
这些年,我对她那么好。我从来不告诉任何女人我家的地址,我处处保护她。
她想买的东西,我从不吝啬。
我的钱,交给她保管。
她为什么不满足?!
人就是这样,要了还想要。离婚分割财产,她得到的只有一半。以前,她得到的虽然不是全部,最起码也是大部分。
“苏情,我劝你想清楚自己的诉求。人心不足蛇吞象!!”
苏情淡淡的说:“我用十年想一件事,还不够?”
“十年?”我被她气得胸口疼,叉着腰大口呼气,平复几秒狗,我咬了一下后槽牙,“你的意思是,我十年前就亏待了你?真是可笑!!”
“无可救药。”苏情扔下一句话,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车子开走,我指着车后面的尾气大骂:“我看你是看上那狗男人了!!!!!”
我一脚踢在旁边的树上,爆了句粗口。
烈日炎炎,温度很高,一顿争吵,前胸后背渗出细汗。我扯了一下贴在胸口的衣服,走到旁边的小卖部买了一罐冰可乐灌下去,心情才平复一些。
喝完一瓶,我又去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水。冰水拿出来,外面瞬间裹着一层水汽。我拎着瓶盖,漫不经心的朝车边走去,脑子里充斥着许亦之的脸。
他比我高,比我瘦,头发也没有白,带着眼镜,浑身散发着一股该死的儒雅。莫名其妙的,我就觉得他俩有问题。
主要是那男的,看着挺适合苏情。
我是说真的,如果我们没闹翻,我们就那样和平离婚,我会很平静的跟苏情说:“去问问这男的结婚没?挺适合你的。”
我是说真的,如果我们没闹翻,我们就那样和平离婚,我会很平静的跟苏情说:“去问问这男的结婚没?挺适合你的。”
现在……
算了…
我坐在车里,点了根烟,灌了两口冰水。然后给文宿打了电话,我没有告诉她,我离婚失败的事情,我只说我要去看看她。
我给文宿打电话的时候,她的声音听上去很虚弱,像是病了。我追问她,她也只是说累了。
我说去看她,她也拒绝了,说白溪还在,不太方便。
我说约她和白溪吃饭,她又拒绝了,说担心白溪尴尬。
说到最后,我没办法,只能尊重她,然后承诺保持联系。
其实我是想去找她的,但我现在正在打官司,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冲动让苏情又多一条证据。
到晚上,赵鸿信终于通过了我的微信申请,我简单的说了一下案情。赵鸿信说,单靠那一个视频是无法证明出轨的。因为人的侧脸多有相似,除非有证人。
到晚上,赵鸿信终于通过了我的微信申请,我简单的说了一下案情。赵鸿信说,单靠那一个视频是无法证明出轨的。因为人的侧脸多有相似,除非有证人。
他还说,即便证实,出轨并不等于重婚罪,也不一定要净身出户。在现有案例中,能“净身出户”的极少,法院最多判少分财产。
通常来说,少分一般也就少分 10%。意思就是说,法院一旦认定一方出轨,出轨一方会分到 60%左右。实践中,法律最多能判给没有出轨一方 70%以内的财产。
另外孩子的抚养权问题,满 8 岁会争取孩子的意见,未满八岁,考虑双方谁更有能力抚养。
悦悦跟苏情感情很好,她可能会选择苏情。但毛豆不一样,他未满八岁,要考虑各种综合因素来判决。
苏情多年在家带小孩,没有经济来源,这对争夺抚养权非常不利。
听到这,我大概懂了。
我只要在下次调解的时候,把这些列出来。财产问题跟苏情谈四六分,孩子问题,我争取让悦悦跟着我,一切都解决了。
所以,我只付了咨询费用。
我想得很好,但现实并没有这么理想。
三天后,我和苏情再次出现在调解室。
我不再像第一次那样慌张,我也明白了诉前调解最大目的就是拉架,让我们之间的利益达到一个平衡,然后快速结束案件,以此节约法院资源。
于是,我直接提出我的要求:“苏情,净身出户是不可能的,你可以去查查现有的案例,有几个离婚,净身出户的?”
苏情不说话,说话的是律师许亦之,“的确,但这并不是不可实现的。”
“这样打官司,对谁都没好处,最主要的是,对孩子伤害很大。”我轻轻敲了一下桌子,“尤其是悦悦,她正好在青春期,上次就差点出事。”
说到孩子。苏情那张冰冷的脸,终于有了温度,“你想怎么样?”
我回答:“财产你 6 我 4,我要毛豆,房子归我,我补 70 万给你,你另外买一套离一中近点的,方便悦悦读书。那套房子毛豆读书,在那里方便一些。”
我回答:“财产你 6 我 4,我要毛豆,房子归我,我补 70 万给你,你另外买一套离一中近点的,方便悦悦读书。那套房子毛豆读书,在那里方便一些。”
苏情又问:“你会照顾孩子?”
我提出解决方案:“我妈可以照顾。”
苏情嗤了一声,“你觉得她会照顾孩子?毛豆两岁的时候,我回我妈家两天,孩子烧到 40 度都不知道。”
“孩子生个病是常事,这与我们谈的事有关吗?”
苏情:“我不愿意。两个孩子,我都要。悦悦因为上次的事跟你已经有了矛盾,毛豆跟你也不亲。你带毛豆走,让她跟着后妈吗?你认为你找的那个女人会好好待她吗?不仅这点不行,财产分割上,我也不愿意!你犯错,凭什么分钱?!”
法律面前,她简直无法沟通。
我拍案而起,“苏情,你别贪得无厌!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你算计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你呢?你这些年,十七个情人,我算了吗?”
我俩同时指着对方,苏情看上去也不够理智。她手指抓住杯子,紧紧握在手里,我看见她嘴角轻轻抽搐,大概是气的不轻。
我俩同时指着对方,苏情看上去也不够理智。她手指抓住杯子,紧紧握在手里,我看见她嘴角轻轻抽搐,大概是气的不轻。
看到她这副样子,我莫名有点爽,。
见我们又炸了,徐婷出来调停。
“两位先别激动。苏小姐。”徐婷出来调和:“四六分的确是比较合理的。至于孩子的问题,我建议问问孩子的意见。”
苏情突然激动起来,“不行!不要告诉他们!”
从她这个反应,我猜测她不想开庭。
“苏小姐,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你不想孩子受伤害,可是孩子终归是要知道这一点的。”徐婷安抚她。
许亦之突然建议,“既然终究要打扰孩子,倒不如直接立案开庭。”
他肯定希望开庭,他的律师费用肯定不比赵鸿信低。打一场官司下来,费用不得了。
我横了他一眼,“许律师,为了赚钱,你真是不择手段。”
我横了他一眼,“许律师,为了赚钱,你真是不择手段。”
许亦之端着律师的架子,“丁先生,你这么着急是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孩子。”
开庭消耗的时间太久,我没办法这么久不去找文宿。她现在怀着孕,前面三个月反应大,是最需要照顾的时候。
苏情在这一场争吵中,突然熄了火,呆呆的盯着桌子,眼中有泪水在打转。
许亦之看了她一眼,那眼神,看着就不清白。
徐婷仍在想办法调解,“苏小姐,不如各退一步。”
苏情看了眼律师,律师点头同意徐婷的想法,“最多现金二八分,孩子给我,房子给我,车给他。”
“苏情,你想得是真美!”
徐婷压了一下手,让我别吵,“丁先生,据我们走访得知,您两个孩子一直是由苏女士照顾,而且他们与妈妈的关系也非常融洽,我的意思是,不如将孩子交给妈妈。而且丁先生,你的工作单位就在本地,我们可以约定每周去看孩子。就您工作时间来看,这样已经比过去,跟孩子更亲密一些。”
徐婷压了一下手,让我别吵,“丁先生,据我们走访得知,您两个孩子一直是由苏女士照顾,而且他们与妈妈的关系也非常融洽,我的意思是,不如将孩子交给妈妈。而且丁先生,你的工作单位就在本地,我们可以约定每周去看孩子。就您工作时间来看,这样已经比过去,跟孩子更亲密一些。”
法院这是想和稀泥!!
我看到苏情期盼的看着徐婷,我再次确定她不愿意开庭。
就在那一刻,我突然想起赵鸿信的话,我倒不是全在弱势。一直沟通不了,我倒不如搏一把,四六,三七,二八,都不如五五。
还有孩子的问题,如果开庭,说不定两个都可以争得到。
钱和抚养权,为什么不搏一搏。
文宿那里,我可以让我妈去照顾一下。
“我不同意!我要求开庭审理。”说完,我就起身,离开了调解室。
苏情急匆匆的站了起来,“丁文!!”
她一定是倾向调解的,但我偏不让她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