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老抬起混浊的双眸,望向秦云,轻轻的呢喃。老人不支了,身上看不到一丝生命的气息,双眼失去了神采,就连他的身躯,也变得枯瘦干瘪。他取出一个破布袋子,此为一件法器,内有乾坤,为王长老的一身底蕴所在。“我能留给你的,只有这些了……”王长老轻轻开口,声如蚊呐,似乎没有一丝气力了。六个月来对秦云的悉心教导,耗尽了他仅剩不多的精气神。“我王太安,一生恶贯满盈,罪孽滔天,本以为将就此死去,却不曾想,老天还是眷顾我的。”
“老夫一生,所学驳杂,三千法,三千术,当中大多精妙术法,都与其他门派有关,当中,不乏一些极尽辉煌的圣地。”
“传与你,只会给你带来无穷祸患,无穷追杀。”
“不过,老夫也曾推演过一些宝术,虽谈不上精妙,却可传授于你。”
王长老的话语令秦云欣喜不已。
他严重缺乏攻伐神通,老人的宝术,绝对可以弥补他这方面的短板。
要知道,一门攻伐宝术可谓是相当重要。
当初他能完胜叶尘,完全是因为境界碾压的成果,可要是遇到同境大敌,攻伐宝术的缺稀,将成为他的致命短板。
甚至说这世上,凭借一门顶尖宝术,逆伐强人的天骄tຊ,比比皆是。
宝术之重,毫不逊色于天赋。
接下来的时间,秦云便在这座矮山上居住了下来。
日日参悟王长老的宝术。
王长老虽然嘴上说他的宝术不算精妙,但一尊圣人推演出来的术法又能弱到哪里?毫不夸张的说,王长老的神通,要碾压青云门天阶功法,千百倍!
如人王印、抱山印、翻天印、一字节杀音……
诸般术法,神妙万分。
但也无比艰涩与繁复,且王长老足传下他数十种!
这让秦云倍感头大,王长老时日无多,若不能尽数参悟,未来将成他的一件大憾!
好在,秦云天赋非凡,未过去多久便掌握了许多神术精髓,知道其日后该如何去修炼。
且他明显感觉到,这座矮山非常适合悟道,此地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道韵,有种大道至简,返璞归真的感觉。
“是了,一尊圣人选择在此地隐居,度过晚年,甚至在此坐化,此地怎会是凡土。”
秦云后知后觉。
圣人强大万分,在此地居住久了,这片天地沾染了圣人的气息,凡土也能化神地。
对他修行速度,有极大的提升。
“老夫再传你一门术法,此为老夫一生心血所悟。”
三个月后,王长老取出一张古琴,传给秦云一曲琴音。
琴音,这两个字让人联想到风花雪月,联想到青楼雅韵。
事实也的确是如此,音律很悦耳,琴音叮咚,弹唱出一种难以描述的美。
可这份美当中,却又含盖着无尽杀意。
这是一曲杀音。
琴音叮咚,如千军万马崩腾,琴音激昂,更是让人恍惚来到了上古战场,无边动荡,无边厮杀。
杀伐之音如洪,杀念汹涌如潮,铺天盖地,仿若要葬灭这世间一切!
秦云无比震动。
这首杀曲太不凡了,其中的道韵无比自然,叮咚之音,轻易演化出种种道境。
“这就是圣人法吗?”
秦云感叹。
这世上高手,有人习剑,有人用枪……
但传闻,将大道修行到极致,一粒尘也能灭世,一根草也能斩破星辰。
一曲琴音起,杀伐音律如洪……
这是一种怎样的道境?所谓返璞归真,大道自然,也莫过如此了吧?
秦云细心感悟,用心参习。
他知晓,这首琴音绝对是王长老的一生心血,甚至可以说是衣钵所在,若能将其感悟通透,将成为秦云最大的助力!
一连三月。
秦云总算掌握了其中精髓,这并不是说他将这么神术彻底掌握了,毕竟当中的圣人之道,并非如今的他所能领会。
只是说他掌握了其根本,知晓未来该如何去修行,如何去精进。
“此曲我唤它葬仙曲。”
王长老幽幽开口道。
葬仙……
这两个字让人心颤,正如此曲的前半部,激昂奋进,犹如王长老的前半生,生与微寒,却有葬仙之志!
但其后半部分却满是苍凉,曲音婉转,让人感伤与唏嘘。
“秦云。”
王长老抬起混浊的双眸,望向秦云,轻轻的呢喃。
老人不支了,身上看不到一丝生命的气息,双眼失去了神采,就连他的身躯,也变得枯瘦干瘪。
他取出一个破布袋子,此为一件法器,内有乾坤,为王长老的一身底蕴所在。
“我能留给你的,只有这些了……”
王长老轻轻开口,声如蚊呐,似乎没有一丝气力了。
六个月来对秦云的悉心教导,耗尽了他仅剩不多的精气神。
“我王太安,一生恶贯满盈,罪孽滔天,本以为将就此死去,却不曾想,老天还是眷顾我的。”
“让我在生命的最后,遇到了你,能在这世上,留下那一抹传承。”
王长老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望着秦云,轻声的开口。
“能唤我一声师父吗?”
他混浊的眼中有光芒闪烁,那目光,近乎是在哀求。
“师父。”
秦云开口,行下三拜九叩之礼。
老人一生如何,并非他所能评说,就对他而言,圣人传法,这是大恩。
因此秦云以师礼相待。
“好!好!好!”
王长老笑容灿烂,挺起身来,猛灌了一口酒。
他细细品味,满是享受,怀抱着酒壶,始终不肯撒手,可渐渐的,他一动不动了。
酒壶啪的一声坠地,王长老就此逝去,坐在秦云面前,再也没有了一丝生机。
“走好,师父。”
秦云轻语,有种说不出的酸楚。
他走出屋外。
矮山上已经汇聚了许多人,如沈长云、沈若雪。
他们知悉王长老即将坐化,因此都来到此地,送王长老最后一程。
就在这座矮山上,众人将王长老葬下。
葬在了那棵道观前的古松下。
矮山唯一的一株绿植,树干中空,很多人都合抱不过来,枝干苍劲,但叶子却稀稀松松。
不知是何年月载种,这种树生命很是悠长,而如今却快要枯死了。
“走好啊,王长老。”
葬礼来了许多人,有不少青云门徒。
王长老生前人缘很不错,虽是长老,却没什么架子,指点过不少弟子。
众人感激这份恩情,在老人最后,来送他最后一程。
秦云站在树下,偶然瞥见了叶尘。
对方立在山坡下,并未走上矮山,匆匆一瞥后,直接选择离开。
秦云皱眉,心绪有些烦闷,懒得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