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程朝风尘仆仆地赶来了。池泠转过头看他。她看他的眼神像极了两人刚重逢那会儿。毫不在意,且没有一丝温度。“程总,劳动您来看家母了。”她还带着泪,礼貌地笑笑。“已经没有大碍了。”程朝的脸色带上了些灰败的感觉,他想说什么。池泠没有给他机会,语气温柔却冷漠。是将他拒之门外的意思。“请回吧,程总。”然后轻轻宣判了他的死刑。“我自己一个人能处理好。”池泠已经默认自己的生活中程朝这个人不用再出现。办公室里说起程朝与岑施然出席各种活动的八卦,她毫无波澜。
在上次和江柏黎谈过之后,池泠就对母亲的身体状况有了心理准备。
但现在收到通知,还是让池泠猝不及防。
她强忍着眼泪和领导说明了情况,开车去了医院。
四十分钟的车程被她缩短了一半。
她来到手术室外,手脚发软。
护士站在手术室门口等她。
那份病危通知书又摆在了自己眼前。
池泠无声地流着泪,颤颤巍巍地签好了自己的名字。
这个歪歪扭扭的“池泠”和八年前的“池泠”好像在眼前重合起来。
让池泠的心都重重的颤抖着。
护士又拿着病危通知书进去了。
池泠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慢慢坐下。
陪池母抗癌将近九年,她一直都对随时可能到来的离别做着心理建设。
但当这道生与死的概率问题真正摆到自己面前时,她依然只能流泪。
池父常年在外出差,池泠很久没和他联系过。
程朝的电话依然无人接听。
池泠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八年前那个时候。
父亲不知去向,程朝美人在怀。
现在的自己和当时那个无助的高中女生没有丝毫的差别。
池泠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又只有她自己……
这么多年,“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这句话已经成为刻在她心里的事实。
但她仍然抱有除了自己和母亲之外,还有谁可以依靠的希望。
程朝接过这份希望了,虽然是自己自顾自给他的。
但还是只留下一地狼藉的碎屑。
池泠看着亮着“手术中”的红灯牌,感觉它像一个不知是否会落下的断头斧。
池泠能做的只有祈祷。
度过了一段相当漫长的时间,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江柏黎从里面出来了,池泠连忙起身走过去。
她的心脏狂跳,像等待一场宣判。
所幸,是她期望的答案。
江柏黎摘下口罩,“情况暂时稳定了。还是要在ICU待一段时间,之后再转化疗。”
池泠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她流着泪感谢江柏黎,“多谢你,江医生。”
池母被转到ICU。
她泪眼婆娑的隔着玻璃看池母,却只能看到氧气罩和床上小小的弧度。
此时程朝风尘仆仆地赶来了。
池泠转过头看他。
她看他的眼神像极了两人刚重逢那会儿。
毫不在意,且没有一丝温度。
“程总,劳动您来看家母了。”
她还带着泪,礼貌地笑笑。
“已经没有大碍了。”
程朝的脸色带上了些灰败的感觉,他想说什么。
池泠没有给他机会,语气温柔却冷漠。
是将他拒之门外的意思。
“请回吧,程总。”
然后轻轻宣判了他的死刑。
“我自己一个人能处理好。”
池泠已经默认自己的生活中程朝这个人不用再出现。
办公室里说起程朝与岑施然出席各种活动的八卦,她毫无波澜。
甚至漠然。
办公室里的同事们一开始说的时候还有些顾及池泠,担心她伤心。
但看她什么反应都没有,几个人也没什么顾忌了。
今天,王总又以赞助商的身份约她吃饭。
池泠想着同事之前的告诫,再加上实在忙,婉拒了好几次。
但王总锲而不舍,这次还用上了撤资来威胁她。
池泠无奈,只好同意。
然后她把防狼喷雾和电击棒放进包里。
池泠到了酒店,按照王总的信息到了包厢。
她推开包厢门,发现里面只坐了王总一个人。
池泠松了口气,但不好的预感更强烈了。
王总靠在椅背上,带着浸润在名利场里特有的中年男人的油腻。
池泠被他看一眼都觉得是在油里过了一遍,相当的不适。
她强颜欢笑地站在包厢门口。
看见圆桌上已经上满了菜,还摆了两壶酒。
池泠看着这架势,知道自己是不会轻易被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