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月努力眨了眨眼尚且有些不清明的双眼,在看清楚那条裂纹后,自她心底升起一种十分不妙的感觉。仿佛印证她的直觉一般,下一秒,那琉璃瓶突然爆开,里面那只小小的神兽瞬间变了个模样。庞大的身躯在茯月面前拔地而起,强劲的风力让她睁不开眼。只听见瓦石碎裂的声音,再睁开眼睛时,茯月面前的蚀氿已经足足有一整座宫殿那么的大,但由于它还有一对翅膀,所以翅膀硬生生将重渊宫的屋顶戳了两个洞出来。闻声赶来的问心与琅画看到眼前这幅场景,只觉得头皮仿佛都炸开了。
茯月卯足了力气抬起头,同样瞪着高台之上的玄霖。
【小夜:宿主,冷静啊,他看起来现在很生气,咱们要不明哲保身先?】
【茯月:冷静不了一点。】
“你有什么资格插话?”玄霖轻蔑地问道。
“此事是我一手造成,是我花言巧语骗了他们,你只看到他们受我蛊惑将我一个阶下囚奉为夫人,你却没看到他们因为拿不准你的意思左右为难的样子!”
茯月深吸了一口气,因为被力气被绳索束缚的缘故,她几乎是喊出来,“而且这样的误解,明明也有你一份责任!是你在谣言下默不作声!”
什么在谣言下默不作声,明明就是他亲自造的谣好吗!
在茯月说完最后一个字后,殿内的气温骤降,陷入短暂而又诡异的沉默里。
墨池的里的水一瞬间凝结成了冰。
琅画与问心愣了片刻,而后都重重一磕,“尊主息怒!”
玄霖不怒反笑,“是么?倒是本座的不是了?”
逞一时英雄自然容易,茯月不免又开始心疼把这大妖惹毛了抽符保命要花的生命值了。
她紧紧盯着玄霖,以免错过最佳跑路时机。
殿内的气压虽低,玄霖的神色却瞧不出喜怒,茯月忽然又听见他道:“你倒还真是有些骨气,本座就成全你们!”
等等?成全?怎么个成全法?
茯月见玄霖抬手,也顾不得思考太多,直直呼唤小夜。
只是下一秒,茯月发觉玄霖抬手倒不是准备送她上路,而是伸手拔下了自己颈侧显露出来的那一枚鳞片。
“尊主!”
“尊主!”
琅画与问心同时失声喊道,显然很是震惊。
那枚鳞片被玄霖托在掌心中,被黑色的妖物雾侵蚀,化作齑粉消散。
“诸位还有何话可说?”
玄霖冷冷环视了一圈,而后负手进了内殿。
茯月看着那抹颀长的黑色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耳畔又响起两道闷哼,她转过头,琅画与问心手中已经完完整整地躺了三枚鳞片。
问心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抬头看着茯月,灿然一笑:“你还真是义气,竟敢那般对尊主说话。”
茯月心里嘀咕道,本来就是他的错,面上却没显露出来,好奇道:“你还敢与我搭话?”
“只要不再产生什么误解就好。而且,尊主这般生气,大抵是我们擅自将他与别人联系起来。”
“可是情债,真的是你们尊主二人亲口说的。”茯月愤愤不平道。
“那不一样。”问心摇摇头,“我们之前是将你真真切切地视作他的夫人。”
茯月撇撇嘴,“有什么不一样的,他就是脾气很怪。”
片刻后,茯月濡染察觉出什么似的,八卦地问道:“你们尊主不会是受过什么大情伤吧?难道是上一届尊主夫人给他的打击太深了?”
虽然原著没有写出这个大反派玄霖的情史,但茯月肯定觉得不简单。
说不定玄霖的内殿,一打开门就是左一声“尊主~”右一声“妖尊大人~”的温柔乡呢。
就是不知让玄霖谈“情”色变的女子长什么模样。
茯月看着盘腿坐在殿中调息的琅画与问心,问道:“疼吗?”
二人摇头,“既是犯了错,疼一下又何妨呢?而且我们拔三枚鳞片也远远没有尊主拔一枚鳞片来得疼。”
茯月皱了皱眉,“为什么?”她回想了一下玄霖方才拔鳞片时云淡风轻的动作,倒看不出来他有多疼。
“因为尊主妖力强大,鳞片自然也比我们长得结实牢固些。”
茯月“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殿内气氛一阵低迷,问心与琅画门神似的守在重渊宫左右两侧。
入了夜的重渊宫更加暗沉沉的,殿内本就寂静,茯月环顾一圈漆黑的的殿中,简直想把那夜光珠拿出来照明。
可惜她被结结实实捆在柱子上,半点动弹不得。
也不知在这黑漆漆的地方熬了多久,茯月终于撑不住睡了过去。
唤醒她的是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茯月迷迷糊糊睁开眼时,看到自己脚边滚落的是用琉璃瓶装着的缩小版的蚀氿。
蚀氿在那透明的琉璃瓶中扑棱着翅膀,琉璃瓶随着它的动作翻动着。
一条清晰的裂纹慢慢在瓶身中上蔓延开来。
茯月努力眨了眨眼尚且有些不清明的双眼,在看清楚那条裂纹后,自她心底升起一种十分不妙的感觉。
仿佛印证她的直觉一般,下一秒,那琉璃瓶突然爆开,里面那只小小的神兽瞬间变了个模样。
庞大的身躯在茯月面前拔地而起,强劲的风力让她睁不开眼。
只听见瓦石碎裂的声音,再睁开眼睛时,茯月面前的蚀氿已经足足有一整座宫殿那么的大,但由于它还有一对翅膀,所以翅膀硬生生将重渊宫的屋顶戳了两个洞出来。
闻声赶来的问心与琅画看到眼前这幅场景,只觉得头皮仿佛都炸开了。
蚀氿狂暴地嘶吼着,离他最近的茯月感觉自己的鼓膜都快被吼碎了。
一个巨大的蓝色水球从蚀氿嘴中吐出直直冲向高台上的骨椅。
问心与琅画二人鬼魅般的一闪身便出现在了骨椅前,合力破开了那蓝色水球。
看着双瞳猩红的蚀氿,二人同时皱了皱眉。
“不好,它现在是暴走状态。”
“必须得以最快的速度擒住它。”
问心与琅画召出自己的法器,两人跃身而上,停在蚀氿的左右两侧。
法器绕在蚀氿身侧不断旋转收缩着,将它围困在其中,琅画与问心本人则是不断击碎蚀氿吐出的水球。
两人以收服平息暴走的神兽为主,并不敢主动攻击,毕竟这里是重渊宫,若稍有不慎,这里可能就成平地了。
终于,二人围困蚀氿的法器越收越小,法器的首尾彼此连接,在蚀氿的兽颈上缩成一个咒环。
咒环刚形成,蚀氿便如同脱力一般,嘶吼着附身栽倒下去。
看到终于被制服的蚀氿,一直悬着心的茯月长吁了一口气。
不愧是左右护法,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茯月松懈下来,低头恍然间看见自己手腕上被勒出的红痕。
她后知后觉到手腕和腰间一阵火辣辣的痛。
哼,这狗男人,此仇她来日必报!
殿内陷入一阵诡异的寂静,待琅画与问心二人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蚀氿颈上的咒环爆开,两把法器被反弹回来,几乎是贴着他二人的脸颊飞过去,然后牢牢钉在了身后墙壁上。
变故就在这瞬息,一个巨大的蓝色水球直直冲着茯月的面门而去。
茯月甚至还未来得及抬头看清发生了什么,只感觉眼前一阵巨大的灵力波动震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疼。
“尊主!尊主回来得真是太及时了!”
朦胧中,茯月抬头看见一道修长的黑色身影挡在自己面前,那人一头墨发和玄黑的袖袍在暴动的灵力中肆意飞扬。
方才那个巨大的蓝色水球仿佛已经被他徒手拦下了,而刚刚还暴动着的蚀氿此刻已经乖乖匍匐在了他的脚下。
“本座在幻云海都能看得到重渊宫这里的动静,若再回来晚些,本座的重渊宫是不是就变成一片废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