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苏舸认识,叫宋盼娣,家住在苏家附近,和原身是从小到大的闺蜜,也是同学。初中毕业那年,两人一起考进纺织厂,只是不在一个车间。原身在织布车间,她在细纱车间。宋盼娣原本只是见那边坐着个姑娘,看起来像苏舸,就试探性地喊了一声。见那姑娘转过头来,竟真的是苏舸,她赶忙几步走了过来。“真是你,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宋盼娣有一双弯弯的月牙眼,不笑也跟笑似的,加上圆脸蛋,长得很讨喜。
毕竟是新婚,碗盘筷子这些总归要买些新的。
盛启晖还给苏舸买了牙刷、牙杯、毛巾、拖鞋这些,连苏舸自己都没想到的日用品。
想起自己那根早就快要刷秃了毛的牙刷,苏舸不禁又感动于盛启晖的细心。
越是和这个男人接触,她越是觉得自己当日匆忙做下的决定,着实是无比明智。
除了身体差点,盛启晖实在是个难得的好丈夫。
等到买完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盛启晖又领着苏舸去卖手表的柜台。
“按理说咱们结婚,家里该置办些大件,但一个是家里确实没有那么多钱,再一个,也没有那些票。所以我想着,给你买块手表,咱们再买台收音机,其他的以后慢慢置办,可以吗?”
苏舸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盛启晖话里的意思。
他所指的大件,是这个年代开始在城市里时兴的‘三转一响’,也就是结婚时要买自行车、缝纫机、手表这‘三转’,以及收音机这‘一响’。
好些城市姑娘结婚指明了要这四样,少一样都不行,而且有些挑剔的还会指定品牌。
手表不是进口瑞士的不要,缝纫机不是燕牌的不要,自行车不是永久或者凤凰的不要……
这年头骑上一辆永久或者凤凰的自行车,就跟后世开辆宝马或者奔驰轿车一样,会让一些人觉得倍儿有面子。
不过苏舸并不真是这个年代的人,对‘三转一响’什么的,没有半点想法。
苏家没有缝纫机,在原身的记忆中苏舸没找到这方面的技能,而她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白领,更不可能会用它。
在苏舸那个年代,全都买成衣穿,家里有缝纫机的都属于老物件了,除了专门做裁剪的,会的人根本没几个。
不像现在这样,家家户户都买布料自己做衣服,缝纫机相对后世要普遍的多。
就算盛启晖真要买,苏舸也会拦着的。
至于自行车,苏舸虽然挺想要,但也是有更好,没有也凑合的态度。
收音机么,她八百年不听收音机,打生下来起,网络就不断飞速发展,到苏舸成年,人手一台智能机已经是标配了。
什么资讯都从手机里得来,连电视都不怎么看,何况收音机。
不过手表,有一个看时间倒是挺方便的。
柜台里摆着不同款式的手表,营业员介绍说卖的好的是瑞士表以及上海表。
苏舸问了下手表的价格,最便宜的本地产17钻全钢女表还要70块钱。
她当即就打消了念头。
“太贵了,还是算了吧。”
苏舸拉着盛启晖就要走。
盛启晖却从她刚刚看手表的视线中,看到了她眼底的渴望。
他站定了没走,让营业员把上海表拿出来试戴一下。
很快,一块小巧的白钢女式机械表戴在了苏舸白皙的手腕上。
别说,营业员不愧是专门卖表的,经验丰富,给苏舸挑的这款上海表十分适合她。
表一戴上,苏舸就很喜欢,舍不得摘下来。
但再舍不得也不是自己的,苏舸正要摘表带,被盛启晖抬手按住了。
“同志,就要这块了。我现在交钱和票,手表我爱人直接戴着走。”
“120块,一张工业券。”
苏舸听得咋舌。
一块上海表要120块,抵得上她三个多月的工资了。
按后世工资换算,这块表怎么也要一万多。
她转头,正想说干脆算了,不买了,却见盛启晖犹豫都没犹豫一下,直接掏钱和票。
付完后,他笑眯眯地看着她,“走,接着去看收音机。”
苏舸这次坚持住,表示不需要,不用买。
盛启晖最后没有拗过她,到底没买收音机。
两人从百货商店出来,差不多快要中午了。
今天上午有苏舸给充电,盛启晖到目前为止,状态还很好,电量依旧有8%。
“咱们吃饭去吧,是不是饿了?”
他问。
苏舸点点头,走了一上午,确实有点饿了。
盛启晖带苏舸去了附近一家国营饭店。
因为是饭点,国营饭店里人很多,两人好不容易才挤了张桌子坐下,和另外两个客人拼了个桌。
这年头吃饭,拼桌是很正常的事,盛启晖把手里东西放下,让苏舸坐下等会儿,他去窗口排队点菜。
窗口那边排了长长的队伍,估摸着要排挺长时间。
苏舸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着,忽地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苏舸!”
闻声苏舸转过头,便见一个穿着蓝色春秋衫,扎着两根辫子的姑娘在不远处笑着和她打招呼。
这姑娘苏舸认识,叫宋盼娣,家住在苏家附近,和原身是从小到大的闺蜜,也是同学。
初中毕业那年,两人一起考进纺织厂,只是不在一个车间。
原身在织布车间,她在细纱车间。
宋盼娣原本只是见那边坐着个姑娘,看起来像苏舸,就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见那姑娘转过头来,竟真的是苏舸,她赶忙几步走了过来。
“真是你,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宋盼娣有一双弯弯的月牙眼,不笑也跟笑似的,加上圆脸蛋,长得很讨喜。
知道这是原身的好朋友,苏舸便也热情地打招呼,尽量贴合原身和她过去的相处方式。
“哎呀,太巧了,你也过来吃饭。”
“嗯,上午请假出来办点事,正好在附近,就过来吃一口。你呢?”
“我出来买东西,刚从百货商店出来,也想着过来吃一口。”
宋盼娣眼睛在苏舸身侧那一堆东西上扫了一圈,有些皱了眉头。
“小舸,我听说……”话说一半,宋盼娣看了眼周围,压低声音道:“……听说你嫁人了,还和家里闹翻了,是真的吗?”
对这位从小到大的朋友,苏舸没啥好隐瞒的。
“嗯,昨天刚领证,还没来得及通知你。对了,正好看见了,给你抓把喜糖,上午刚去买的。”
苏舸拆开装着奶糖和水果软糖的纸包,各给宋盼娣抓了几块。
不是她小气,实在是一斤糖也没多少,回头还有好些人要分。
而且她给宋盼娣的都是贵的糖,便宜的水果硬糖她压根就没给。
宋盼娣看着她手里的糖,幽幽叹了口气,接过糖,眉间却仍是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