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弄零件的余少亭抬头,放下手里的东西去看车里的暖气。低头看见车厢下面的烟头黑了脸:“谁让你在车里抽的烟。”小蛮被余少亭骤然冷脸吓了一跳,吊儿郎当站着的姿势收敛了,“没在她面前抽,等着的时候抽的。”余少亭找她开车工资给的不菲,但条件同样高。不准在车里抽烟,不准弄脏后座他专门给南桑装的皮毛垫子,去的路上不准放音乐,哔哔哔的说了很多很多。小蛮心里很酸,不让偏让,反正南桑又不会说。但被余少亭发现了,却不敢承认了。
南桑说:“恭喜。”
说完顿了顿,她记得梁照说她离婚了来着。
然后不说话了,看着她。
南洋小时候就知道江南那住着一个小妹妹,是插足她爸妈婚姻,没成功的小三生的。
一度想了很多很多招,若是有朝一日见到她要狠狠的蹉跎她。
但真的见了,却提不起什么精神。
因为南桑不知道是迟钝还是老实,不争不抢,家里说什么是什么,对吃穿不讲究,对怎么称呼爸妈不讲究,看着好欺负的要死,感觉很没意思。
所以隐隐的,看着面前为了梁照付出了学业,在这吃苦受罪的南桑,还多了点不忍。
但不忍还是要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南洋深呼吸:“我怀的孩子是梁照的。”
南桑愣了下,低低的哦了一声。
南洋抿唇:“我刚离婚梁照就来了,他对我还有情,我离婚带着个孩子本身就不好嫁,所以重新和他在一起了。”
想说对不起的,面对南桑却说不出来,最后咳了咳:“你俩还没结婚,我不算插足。”
南桑思考了下:“那我该怎么做?”
南桑其实有点懵,但...这个话她不能说,要让南洋或者是梁照说。
“你俩解除婚约。”南洋说完看南桑沉默,皱了眉:“你不要纠缠他,他心里全是我,不然也不会我刚离婚就回国三个月,连个电话也不给你打。”
南桑还真没打算纠缠,小心翼翼的说:“你们提的话,就不算是我违约了吧。”
南洋怔住:“什么违约?”
“我外婆手术住院,我去家里借钱给她看病,叔叔和阿姨说可以帮忙出这个钱,但是要我成年后和梁照订婚。”南桑说完抿唇:“解除婚约不算违约的话,我就同意。”
南洋有点懵了:“你...”
她想说你是不是有病,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吗?但南桑眼神干净直白,明显不是有病的人,反而像是真的无所谓。
可绝对不是无所谓。
南桑没成年时就以梁照的太太自居,大学考的不错,可梁照为了气她,说要带南桑出国来这冰天雪地的地方,她一句反驳都没有,就来了。
这不是爱是什么?
南洋叹了口气,只觉得她伤心傻了,在给自己找面子,淡淡的给她这个面子,“不算违约,你收拾收拾吧,我下午带你一起回国。”
南桑摇头:“不用了,我就在这里待着吧。”
“梁照下午和我一起走,他来这是气我的,不可能久待,你就算在这待着,他这辈子也不可能再来这。”
南桑抿唇:“可我没家了。”
外婆走了,老家的房子被外婆卖了给她当嫁妆了。
青城不是她的家。
梁照现在也走了。
南桑不知道应该去哪,不如不走了,就在这吧。
南洋被南桑一句话说的无端的有些难受,可又说不出她的家也是她的家这种话。
南桑不施粉黛长的都很恬静漂亮,漫漫几十年,喜欢梁照的她在眼前晃,她怕梁照后悔,最后气哼哼的:“我只劝你这一次。”
“不用劝,我真的不走了。”南桑起身给她倒了茶,拿了零食,接着说:“你吃点吧,怀孕了容易饿,我去把梁照的衣服收拾了。”
“不用了。”
南洋起身走了,走前回头看了眼,给南桑丢了一扎钱:“活不下去就回青城吧,南家这么大,饿不死你。”
南桑:“谢谢。”
南洋走了。
梁照下午到晚上也没回来,想来是一起走了。
南桑想把梁照的东西收拾了,但想想这里,觉得有个男人的东西在还安全点。
第二天正常去上学,听着重型摇滚DJ小心的帮很嗨的小蛮看路。
小蛮等到南桑放学,把人送回家后回大昌菜市场隔壁的修车行。
在车上按了按喇叭。
摆弄零件的余少亭抬头,放下手里的东西去看车里的暖气。
低头看见车厢下面的烟头黑了脸:“谁让你在车里抽的烟。”
小蛮被余少亭骤然冷脸吓了一跳,吊儿郎当站着的姿势收敛了,“没在她面前抽,等着的时候抽的。”
余少亭找她开车工资给的不菲,但条件同样高。
不准在车里抽烟,不准弄脏后座他专门给南桑装的皮毛垫子,去的路上不准放音乐,哔哔哔的说了很多很多。
小蛮心里很酸,不让偏让,反正南桑又不会说。
但被余少亭发现了,却不敢承认了。
余少亭低头把烟头捡起来扔了:“别在车里抽烟,她闻不了烟味。”
说着从怀里往外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工资。”
小蛮接过抽出来看了眼,眼圈红了。
里面有好几张碎掉的零钱,小蛮记得是前天来这个修电动的一个老阿姨给的,余少亭还用胶带贴上了。
小蛮:“你和我真的谈恋爱吧,工资我给你免了。”
余少亭背对她检查暖气,言简意赅:“不。”
“那...亲我一下,我给你减半。”
余少亭直接没搭理。
小蛮蓦地把余少亭拉起来,将信封砸给他:“老娘不干了!”
说着转身就要走。
余少亭皱眉拉住:“你怎么了?”
小蛮不喜欢哭,好好的世界,爹妈健康,家庭富裕,笑都笑不完,哭什么,但这会就是想哭,挣开余少亭的手,朝前戳他的胸口:“你没日没夜的干活,一个月撑死了也只能挣五千块钱,一个月一万五,请问你能给我开几个月工资?”
余少亭长出口气,是工资的话就好说。
他在国内攒了私房钱,来的时候取了不少,用钱砸学校的大笔金额他不够……但付给小蛮一两年工资的钱还是有的,只是暂时没时间跨越半个地球找个四季如春的城市取。
余少亭啧了一声:“最少一年半。”
等她结婚了,我就死心了。
小蛮被气哭了,打了一下余少亭跑了。
余少亭失笑,转身想回修车行,一回头看见在远处站着的南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