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旭瑄盛怒的神色微微一怔,怒气被压了下去。半晌。他将视线落在了一旁的丫鬟身上,眸色冷沉。“这等阴险心思的丫鬟,不该留。”闻言,那丫鬟当即脸色一白,吓得忙跪了下来,“大人恕罪!大人明察啊!不是奴婢的建议,是姬月夫……”“闭嘴!来人把这个贱婢拉下去!逐出府!”姬月先一步打断了那丫鬟的话。很快,有下人来将丫鬟带走了。尤旭瑄静静注视着姬月许久。“姬月,我希望你能找准自己的位置,有点自知之明。”姬月面色苍白,低头:“姬月知道了。”
明眼人都听得出尤旭瑄语气中的盛怒。
可那丫鬟本就是新进府的,又听说了种种尤旭瑄宠溺姬月的事迹,此刻并未察觉出尤旭瑄语气的怒火,还自认懂事地跟尤旭瑄解释——
“大人,您忘了?姬月姑娘在您离城前便被公主纳入了府中为妾,如今公主已经仙逝,大人并未有其他妾室,自然是姬夫人为宰相夫人了。”
此话一出。
四周尤旭瑄的部下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这段时间来,谁人都不敢在宰相面前提及公主的死,这丫鬟实在是胆子大,竟然敢在这种关头提这样的话!
安静片刻。
只见尤旭瑄的眸色陡然冰冷,他却笑了:“是吗?本官倒是不知道,我们姜国何时有了妾室也能自称夫人的惯例了!”
冰冷的话语入耳。
直到此时,那丫鬟仿佛才听出尤旭瑄话语中的不对劲,脸上的笑意微僵。
她还想说什么。
可尤旭瑄已经冷声道:“回府吧!让本官瞧瞧,姬月到底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自称宰相夫人,还是有小人在她耳边教唆!”
说到后面一句话,他放下了车帘,目光有意无意在那丫鬟的身上掠过。
一刻钟后。
尤旭瑄的马车抵达了曾经的大司空府,如今的宰相府。
他下马车定定望着宰相府的牌匾许久——这是姜思语用命给他换的高位。
尤旭瑄眸色深凝冷沉,收回视线后,最终还是踏入了府中。
一入厅内。
姬月的声音便远远传来:“夫君!您回来了!”2
一抹娇艳的粉色身影朝他扑来。
尤旭瑄一把伸手拽住了姬月的手腕,细细打量着面前的人影。
她的小腹已经高高隆起,身上打扮虽然看着朴素,可头上的玉簪手上的玉镯,身上的绫罗绸缎,无不显示着她低调的奢侈。
注意到这些,尤旭瑄眸色闪过一丝冷意。
“姬月,你不知道如今正值国丧,举国上下都该为公主服丧吗?你该戴的白巾呢?”
此话一出。
姬月的脸色骤然一僵,忙惊恐扶了扶头上的发髻,语气发软。
“大人,我今日只顾着开心您归来之事,一时忘了,所幸这是在家里,我这就戴上。”
说着,她当即要招呼丫鬟去拿。
可尤旭瑄却紧紧攥起她的手腕,面色冷凝:“所幸是在家里?姬月!你难道忘了,正是家中才更重要吗?公主才是我府中的一家之主,你怎敢这么不将她当回事?白巾忘记戴,甚至还敢穿颜色如此喜庆的绫罗绸缎!你当真以为你是府中的夫人了不成?”
字字句句吐出。
姬月的脸上一点点泛白,她终于明白尤旭瑄震怒的原因。
她急忙脱下了粉嫩娇艳的外衣,恐慌不已跪地。
“大人恕罪,姬月自幼随父亲生长田野间,不知如此礼节,丫鬟给我挑了衣裳我便穿了,不知有此忌讳!”
提及她父亲。
尤旭瑄盛怒的神色微微一怔,怒气被压了下去。
半晌。
他将视线落在了一旁的丫鬟身上,眸色冷沉。
“这等阴险心思的丫鬟,不该留。”
闻言,那丫鬟当即脸色一白,吓得忙跪了下来,“大人恕罪!大人明察啊!不是奴婢的建议,是姬月夫……”
“闭嘴!来人把这个贱婢拉下去!逐出府!”
姬月先一步打断了那丫鬟的话。
很快,有下人来将丫鬟带走了。
尤旭瑄静静注视着姬月许久。
“姬月,我希望你能找准自己的位置,有点自知之明。”
姬月面色苍白,低头:“姬月知道了。”
尤旭瑄不愿跟她多言,叹了口气。
“来人,扶姬月姑娘回房休息。”
语罢。
他没再多看一眼那丰富的菜肴,直接回了屋。
屋内的一切还维持着姜思语在时的摆设。
他坐在榻前,安静许久,从怀里掏出姜思语留给他的那封遗书。
随即,他还是缓缓撕开信封,掏出信来。
展开信纸,入眼便是赫然的三个字——
和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