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华德将腋下的寒假安全告知书往讲台上一摔,又喝了口热茶,烫的咂嘴:“刘奕辰,把通知书发下去,人手一张。”还在做题的刘奕辰闻声抬头,合上练习题后离开座位走上讲台,拿了那摞告知书开始分发。他将告知书分成大致均匀的四份,分给除自己那组外其他组第一排最外面的学生,让他们帮着将告知书发下去。趁着刘奕辰和其他三个学生发通知书的间隙,赵华德又接着在讲台上开始滔滔不绝的老生常谈:“放假了也不能满脑子想着玩,除了除夕和拜年那几天,剩下的时间都要抓紧利用起来!假期是弯道超车的时候,你们要是在家里没心眼儿的傻玩,等开学来就会发
赵华德夹着一摞紫红色的《寒假安全告知书》走进喧闹的教室,一瞅见他的身影,马上就有人喊了一句:“老赵来了!”
热闹喧天的教室顷刻间安静下来,大家纷纷自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吴茗笙没再和林望秋闲谈,也转回身,在位置上坐的端正。
赵华德不紧不慢地拧开杯壁上印有“中国建设银行”的红色字样的玻璃杯,喝了口滚茶,粗鲁地吐掉茶叶后才云淡风轻但又犀利无比地数落班上的学生:“还没放假呢,一个个心就飞了?期末都考挺好的是吧?等成绩出来,有你们一个个哭的时候。”
他的茶叶未吐干净,有一片沾在右下巴上。配合上他一本正经又严肃的脸孔,显得滑稽又好笑,底下的学生看见后一个个都低着头在憋笑。
“笑笑笑!天天屁大点儿事也笑得起来!”赵华德恨铁不成钢,数落得更带劲儿,“要是你们爸妈看见你们成绩后也能像你们现在这样笑得那么开心就好了!”
赵华德将腋下的寒假安全告知书往讲台上一摔,又喝了口热茶,烫的咂嘴:“刘奕辰,把通知书发下去,人手一张。”
还在做题的刘奕辰闻声抬头,合上练习题后离开座位走上讲台,拿了那摞告知书开始分发。
他将告知书分成大致均匀的四份,分给除自己那组外其他组第一排最外面的学生,让他们帮着将告知书发下去。
趁着刘奕辰和其他三个学生发通知书的间隙,赵华德又接着在讲台上开始滔滔不绝的老生常谈:“放假了也不能满脑子想着玩,除了除夕和拜年那几天,剩下的时间都要抓紧利用起来!假期是弯道超车的时候,你们要是在家里没心眼儿的傻玩,等开学来就会发现,有的同学已经悄摸进步了一大截。到时候你们再想着赶超,就晚了!所以这寒假也半分不能松懈。话又说回来,这数学一定得重视!虽说咱们是文科生,数学是薄弱项。但正因如此才更要多练数学,它可有一百五十分……”
林望秋有做计划表的习惯,一般放这种长假都会习惯性地写个简单的计划表。
赵华德在上面口若悬河的时候,她正在全神贯注地在一个巴掌大的小本子上写着寒假to do list。
因为太过投入,刘奕辰发告知书发到她这一排的时候她还未发觉,用笔抵着下巴思索着还有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没写到本子上。
直到同桌戳了戳她的胳膊林望秋才反应过来。正要问怎么了,便注意到在旁边站着的刘奕辰。
他有些冷的脸上一贯的没有太多表情,右手捏着两张紫红色的告知书,一言不发地伸到林望秋面前。
林望秋接过,将其中一张递给同桌。
刘奕辰继续往后面发着告知书,同桌接过自己那份儿后连连看了林望秋好几眼,像是有什么话将说不说的样子。
察觉到她的视线,林望秋停下手中的笔,虽然不解,但还是笑得温和恬淡:“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同桌叫陈蒨,是个挺腼腆的女生。和林望秋同桌半个多学期,除了偶尔问她题,俩人基本没什么交流。一来是因为陈蒨本身就不爱说话,二来到了高二大家都挺忙的,两人之前也不熟,就没太多话题聊。而且平常一下课,坐在林望秋前面的吴茗笙就会转到后面来找她,陈蒨即便想和林望秋说话也找不到什么机会。
所以此刻见陈蒨好像有话要主动和自己说,林望秋还挺惊讶的。
陈蒨嘴唇翕动,没将话说全:“也没什么,就是感觉班长tຊ对你好像有点儿不一样。”
她原本是想说,我感觉班长好像有点儿喜欢你。
刚刚林望秋虽然没有注意到刘奕辰走过来,但他也没必要一直等在那里,大可直接将告知书放她桌子上就行了。但他一句话没说,等着林望秋将手头上的事情办完。要不是陈蒨提醒林望秋,还不知道他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陈蒨一直在旁边看着,刘奕辰给她的感觉就好像是,不甘心就这么轻飘飘地过去,非要和林望秋产生点儿接触才行。
但思考几秒后陈蒨觉得原话有些冒昧,而且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要是造成什么不必要的误会可真是祸从口出了。因此最后换了个进退有度的说法。
林望秋愣了几秒,然后展颜笑道:“你可真会联想,人家一句话都没说,你从哪儿看出来他对我不一样了?”
见她不以为然,陈蒨也没再说这事儿,她不是多事儿的人,三言两语将这件事揭了过去:“那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赵华德在讲台上洋洋洒洒说了大概半个小时,又说了些寒假注意事项后班会才结束。
班会结束大家都开始收拾东西回家,教室里瞬间又恢复了闹腾的氛围。
林望秋的东西事先已差不多收拾好,在座位上等着吴茗笙准备和她一起回家。
“你和我一起回去啊?”吴茗笙往书包里装着作业,头也不回地问。
“嗯。”她们干什么事几乎都是一起,林望秋以为和吴茗笙一起回家是理所当然的,因此不免就觉得她这问题问得奇怪,“怎么了吗?”
“我倒没什么,当然乐意和你一起回家。”吴茗笙撇撇嘴,莫名有点儿受伤的模样,“但是你家那位来了,你不和他一起?”
林望秋循声看向教室外面的走廊,便见挤满了家长的学生的走廊上有一道高瘦的身影。
江待背着一个挎包,半靠在走廊的外墙上。校服明明穿得规矩,却仍显出几分随意与不受约束的不羁。
林望秋收回视线,背上书包,一瞬间离开座位。
临走前摸了摸吴茗笙的头顶,语气轻快:“那我先走了,拜拜!”
吴茗笙:呵!听我和你拜拜!
外面的气温比之教室里要低许多,林望秋乍一出去,冷得打了个寒颤。
走廊人实在多,家长们的唠叨声、学生们的欢闹声不绝于耳。
林望秋和江待之间隔着许多人,她抱着脑袋挤过去,快要接近他时兴奋地挥挥手:“江待!这里!”
靠在墙上神游的江待听到她的声音朝这边看了过来。
林望秋从人群里拔出身子,却感觉身体好像被人从后面扯住了,不能再挪动半分。
她疑惑地回头,发现自己的书包挂饰和另一个女同学书包上挂着的玩偶缠到一起了。
林望秋看清女生的脸,发现是夏余筱。
夏余筱也发现两人的挂饰缠在一起了,没多说什么,低着头动手要将它们分开。
江待那边不清楚状况,见林望秋半天没过来,以为她是被人群挤得出不来。他站直身体迈步过来,隔着人群拉住她的手腕,大力将她从人群里拉了出来。
由于用力过猛,林望秋摔进江待怀里。
可她现在半分旖旎的心思没有,就在江待拉她的那一瞬间,她听见“嗞啦”一声,书包上的挂饰被扯了下来,吊在了夏余筱的玩偶上。
“我的皮卡丘!”林望秋推开江待,转身冲着夏余筱焦急地喊。
夏余筱急着回家,南恒宇也已经在旁边等着她了,此时再穿过人群过来也挺费劲,便朝林望秋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然后就找南恒宇去了。
林望秋对着人群叹口气,沮丧不已。
江待右手搭上她的肩膀,将她围在臂弯下,似笑非笑:“你刚刚嚷的什么?还推我?”
林望秋的好心情被浇灭,看着他的侧脸有些来气:“你干嘛突然拉我?我的皮卡丘还挂在别人那儿呢!”
“什么玩意儿?”江待不知道皮卡丘是何方神圣,费解地皱眉。
“你小时候没看过《神奇宝贝》吗?”林望秋比他还惊讶,“就日本那个动漫,男主角叫小智,他立志要成为宝可梦大师,于是挑战各个道馆。”
林望秋不相信他没看过这个,试图勾起他的回忆。
江待却没半点印象,甚至有种不知她所云为何物的困惑:“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林望秋:“……”
她一本正经地和他科普:“皮卡丘是最可爱的宝可梦。”
江待手臂仍搭在她肩膀上,嗓音懒散:“哦。”
听起来像并未将林望秋这句话放在心上。
他连动漫都没看过,林望秋也不指望他能对皮卡丘有多大兴趣。
两人慢悠悠地朝学校大门走去,想到刚刚和吴茗笙的聊天,她随口问到:“你们寒假放多久?”
高三的学生因为学业紧,假期可能会比高一高二的短一些。
“和其他年级一样。”江待不动声色地提着她背上的书包替她减负,淡淡回。
“这么说来咱们放假时间一样呢。”肩上重量减轻不少,林望秋往后看了一眼,发觉江待的动作后又笑着问,“那你寒假有什么打算吗?”
“你有什么打算?”他反问。
林望秋往年都是待在家里足不出户,闷久了渐渐就对各种娱乐活动不太感冒了,没有了玩乐的心思。今年因为江待和吴茗笙才有了出去的打算。但她也想不到有什么好玩的,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只好老实说:“我暂时没想好。要不咱们去图书馆?”
江待乐了,勾头看她,一字一顿地说:“图、书、馆?”
“对啊!”她好像还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挺不错的,“你到时候可以教我做数学题。”
江待哂笑:“你这年级第一还用得着我教?”
林望秋和他开玩笑,但语气却很认真正经:“那我教你也行。”
“……”江待噎了一下,惩戒性地扯了扯她的发尾,“你还挺自信。”
“不自信hold不住你啊!”她状若忧愁地摇摇头,有些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