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小心。”姜云鸢一如既往嘱托。楚淮安眼色复杂看她,点点头:“多谢公主。”相顾便再无言。眼见楚淮安转身要上马。姜云鸢深吸口气,叫住他——“楚淮安,这次你平安归来后,便娶姬月过门吧。”听闻此话,姬月脸色一喜,楚淮安却神色怔住。半晌,他只说:“此事待我归来后,再从长计议。”语罢他翻身上马。眼见楚淮安身影消失在城门外,姜云鸢也上了马车前往祖庙。抵达祖庙。姜云鸢正要跪上蒲团,大祭司的声音突然响起:“公主之前失言冲撞过神灵,得撤掉蒲团,双膝跪地,方显诚心!”
话音落地,她明显感受到楚淮安呼吸微滞。
旋即,她听见楚淮安冷淡声音:“公主身体康健,定会长命百岁。”
“我是认真的,你也认真回答我好不好?”姜云鸢执拗地想听见那个答案。
楚淮安沉默片刻,回答:“公主身份尊贵,不仅是我,云鸢子民亦会记得您。”
又是这样。
他明知她问的是什么,却不愿给她答案。
姜云鸢眼眶湿润,哑声再问:“若下辈子你我之间没有身份之别,没有姬月,你会不会爱上我?”
这个问题换来的是楚淮安更长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
楚淮安带着些许无奈的声音传来:“公主,人活一世,没有下辈子,这种假设并没有意义。”
“早些安歇吧。”
语毕,他背过身去,不愿再与她多谈。
姜云鸢在黑夜中静静注视着他宽厚的背影,泪水无声流淌。
翌日。
姜云鸢再次被姜王召入宫。
这次姜王的脸色比以往更颓倦憔悴。
一见姜云鸢,就赤着眼上前,不断碎碎念。
“鸢儿,你知晓西境又起水患之事了吧?时隔不到半月再起灾祸,定然是我们不知何时惹怒了神灵,你此次去祖庙,寡人让大祭司带去了万两黄金做贡品,你定要诚心祈愿,祈求神灵息怒!”
闻言,姜云鸢满眼不可置信。
她脱口而出:“父王,这万两黄金该用在治水上,而非上贡……”
“慎言!”
啪的一声!
姜王竟直接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姜云鸢摔倒在地,就听大祭司惊恐大呼。
“公主!举头三尺有神明,若被听去了,怕是要惹大祸啊!”
姜王亦厉声疾斥:“还不向神灵请罪?”
姜云鸢眼眶通红,只能麻木跪下,朝虚空拜下:“姒云失言,还请神灵切莫怪罪!”
脸上火辣辣地疼,姜云鸢却觉得自己好似溺水之人,难以呼吸。
当日下午。
楚淮安就被姜王派去西境,姜云鸢亦要去祖庙祈愿。
姜云鸢到城门口时,就见姬月站在楚淮安面前,哭着送了他一张护身符。
楚淮安并不信神灵,然而此刻,他却很珍惜地将姬月送他的符收在胸前。
这一幕刺痛着姜云鸢的心。
隔着人群,两人对视上。
姜云鸢向他走去,姬月当即识趣退到一旁。
“万事小心。”姜云鸢一如既往嘱托。
楚淮安眼色复杂看她,点点头:“多谢公主。”
相顾便再无言。
眼见楚淮安转身要上马。
姜云鸢深吸口气,叫住他——
“楚淮安,这次你平安归来后,便娶姬月过门吧。”
听闻此话,姬月脸色一喜,楚淮安却神色怔住。
半晌,他只说:“此事待我归来后,再从长计议。”
语罢他翻身上马。
眼见楚淮安身影消失在城门外,姜云鸢也上了马车前往祖庙。
抵达祖庙。
姜云鸢正要跪上蒲团,大祭司的声音突然响起:“公主之前失言冲撞过神灵,得撤掉蒲团,双膝跪地,方显诚心!”
祖庙内本就阴冷,冬日寒气更是逼人。
姜云鸢身旁女官忍不住开口:“这天气,公主身子如何吃得消?”
“上天之意,还请公主顺从。”大祭司冷笑。
姜云鸢拉下女官轻摇头,随即生生跪在了冰冷坚硬的地砖上。
就这么跪了两天两夜。
膝盖已经毫无知觉,可她依旧挺直腰板跪着。
深夜,祖庙一片寂静,只有冷风呼啸刮着。
四下无人之际。
女官悄然来到姜云鸢身旁,附耳压低声音告知。
“公主,今日大司空来信向王上申请赈灾银两,被王上驳回了。”
姜云鸢睁开眼,眉头蹙起。
女官传消息后便离开。
姜云鸢望着上方巨大的神像,陷入沉思。
隔天,是祭神仪式。
姜云鸢在神像前虔诚跪着。
大祭司身着盛装,抬出万两黄金做贡开坛祭祀。
就在这时,姜云鸢突然尖叫一声!
接着便直挺挺昏倒在地。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就在大祭司匆匆要来查看她时,她又抽搐着睁开眼,目光直直,犹如鬼神附体。
“天神开恩垂怜,愿将万两黄金贡品用作赈灾,收回水患之怒!”
既然他们都认为她能与神通,那她便借神灵,助楚淮安一臂之力。
见状,大祭司脸色难看至极,却无从奈何,只能拱手听命。
“天神之令,我等自然听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