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她骄傲地抬起头,“你爹送了我可多东西,这手表只是其中之一。”陆应铮:这碗狗粮,我吃了。俞翠兰苦口婆心:“三转一响肯定得有,自行车和缝纫机等你们到了营区那边安定下来再买,收音机也是。”“大队长他们信得过我们家,都没要聘礼,只想让你好好对晚晚。你呀,上点心。”“想想你爹是怎么对我的,以后你就怎么对晚晚。”“要担当起一个丈夫的责任。”“你们可不是假结婚啊!”陆应铮心一提,不过表情好歹撑住了。
俞向晚一脸“孺子不可教也”,摇头叹气。
说罢,把今天买的东西塞给陆应铮,转身“啪”地关上自家院门。
陆应铮还真深思起来。
他在门口站着没动。
俞翠兰听到外面有动静,特地没出来。
到隔壁关门的声音,心想儿子要进来。
可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人。
她没耐心,打开门。
“不进家门,愣着干啥?”
俞翠兰不理解,儿子为啥跟门神似的杵在门口。
陆应铮装作没事发生,淡定转身进门。
见俞翠兰感兴趣地看向怀里的东西,为了不让俞翠兰开口又问他和俞向晚的事情,他主动把东西放到桌上,好让俞翠兰慢慢看。
俞翠兰跟过去,点评起来。
“这布料不错……糖果卖得不多,是不是不太够……”
“怎么没买水壶?”
陆应铮:“俞……晚晚买的,没问。”
俞翠兰:……
她想到什么,问:“手表买了吧?”
陆应铮当即摇头。
他记得很清楚,俞向晚都没去手表柜台那边。
俞翠兰双手叉腰,瞪过去:“晚晚肯定是不敢买,你自己不会主动添上吗?”
陆应铮蹙眉:“她没说要。”
想了想当时的情景,他主动道:“我看她挺有主见的,什么买什么不买都很有条理。”
俞翠兰再次无语。
她狠狠锤了捶胸口,在原地转了两圈,咬牙道:“啊,我怎么生了个棒槌儿子?”
俞翠兰伸手,指向正堂的牌位:“你爹跟我浪漫了一辈子,连去村里散步,回来都能给我编个狗尾巴戒指。”
“你是半点没遗传到你爹的心思啊!”
“准备聘礼,本来就是我们家应该做的事,你说让人家姑娘跟你一起去买,这也就算了。”
“这种大件,晚晚一个姑娘家,花的是我们的家钱,肯定不好意思提啊。”
“但这是聘礼,聘一个姑娘,以后终生跟你在一起。一个手表,跟她以后的岁月相比,皮毛都算不上。你连这都想不到?”
俞翠兰真想把烧火棍往儿子身上招呼。
只不过这身肌肉太紧实,她打都费劲。
陆应铮听着母亲的数落,心中反省。
他和俞向晚,似乎都太把这场婚姻当儿戏,完全没顾及双方父母的感受。
他们是真的希望他和俞向晚能一辈子幸福生活在一起。
陆应铮升起愧疚。
可他也是没办法。
俞向晚太特殊,在无法向国家求助的情况下,肩上的星星让他必须站出来。
他必须确保俞向晚这个不安定份子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国家和人民的事情。
这是最好的办法。
他得再和俞向晚商量一下,至少,在他们没离婚之前,对双方父母都要尽职尽责,以后分开了,伤害也能少一点。
“那我去问问她怎么办,是明天再去买,还是以后去买。”
陆应铮找到借口,抬脚就想走。
谁知,被俞翠兰一把拉住。
“你这个榆木疙瘩,”俞翠兰恨铁不成钢,“合着我刚才的话,你是半点没听进去啊?”
陆应铮:“我听了。”
他说出自己的理解:“要买手表。”
俞翠兰扶额。
这一根筋!
“你跟我进来!”
陆应铮不明所以,跟在俞翠兰后面,走到母亲房间门口。
俞翠兰打开抽屉:“今天都晚了,你去到镇上,供销社都关门了。”
“而且镇上的款式有限,以后你们坐火车,去大城市买。”
俞翠兰絮絮叨叨,拿着一个盒子走过来,打开。
“这是我的手表,明天你给晚晚,今天先别透露出去。”
“这叫惊喜,懂不懂?”
陆应铮成功接收到了来自老母亲的鄙视。
他拿起手表,想起什么,又立即放下。
“这不是爹送给您的吗?我不能要。”
“又不是给你的,”俞翠兰啪地合上盖子,塞给陆应铮,“是给晚晚的。”
“再说了,”她骄傲地抬起头,“你爹送了我可多东西,这手表只是其中之一。”
陆应铮:这碗狗粮,我吃了。
俞翠兰苦口婆心:“三转一响肯定得有,自行车和缝纫机等你们到了营区那边安定下来再买,收音机也是。”
“大队长他们信得过我们家,都没要聘礼,只想让你好好对晚晚。你呀,上点心。”
“想想你爹是怎么对我的,以后你就怎么对晚晚。”
“要担当起一个丈夫的责任。”
“你们可不是假结婚啊!”
陆应铮心一提,不过表情好歹撑住了。
“我知道了,娘。”
“知道不是说说而已!”
陆应铮被勒令回房间好好反省。
他坐在桌前,的确反省了,但不是反省俞翠兰想要反省的内容。
而是,反省自己装得不像。
俞翠兰最后的那句问话提醒了他。
在村里有父母和熟人,到时俞向晚随军了,家属院也有嫂子和熟人。
他们装也得装得像一点。
陆应铮对自己各方面的要求都很好,就连假结婚也不例外。
他努力回想记忆中父亲对母亲的样子。
嗯,这就是他的模仿对象。
俞向晚还不知道陆应铮不仅被她pua,还被亲娘pua。
明天是她结婚的日子。
她没紧张,没激动,甚至还睡得特别好。
第二天起来,穿上她和邹建文结婚时的衣服,一tຊ副驾轻就熟的样子。
“新郎官到了!”
俞向晚站起来,被向红一把按下去。
俞向晨这个当哥哥的,吃醋了:“就这么着急啊。”
俞向晚笑了笑:“忘了,还要哥哥背我出门。”
俞向晨高冷地“哼”了声。
不过等真的背出门了,俞向晨反倒哭唧唧起来。
“我就这么一个妹子,铮子,你要是对我妹不好,我和你殊死搏斗!”
俞向晚虽然有记忆中的那次结婚,但记忆终究是记忆,这次亲身经历,看到红了眼眶的父母,看到为她撑腰的哥哥,即便知道这次结婚是假的,她也不由鼻头一酸。
这就是她的家人。
陆应铮重重点头:“我会好好对她的。”
他拿出手表,轻轻握住俞向晚的手,跟戴戒指一样,郑重戴到俞向晚手腕。
俞向晚差点流出来的眼泪立马憋回去。
俞向晚:感动吗?不敢动。
【好踏马深情……】
【大哥,你别这样,我害怕。】
【我知道我很有魅力,但我们只是假结婚啊!】
陆应铮:……
我也只是演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