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里,雪娘也是气愤的厉害。可无奈她一则年纪小,若是真的和两位嫂嫂起冲突,只怕是名声要受损。二则她也骂不出那么多拐弯抹角的地头话来,所以每次都只能跟在大嫂身边,你你你个不停。多少次了,她们被欺负的回不上嘴。所以,久而久之,大嫂刘氏就养成了愈发维护她和平儿的性子。鷺想到此处,雪娘委屈的落了泪。“她们说什么了?”商霁明显是按压着自己的怒气!三房的这个孙媳妇,还真是不知死活的厉害。
他们兄弟二人都是顾氏夫人所出。鷺
有他这个亲二叔在一日,自己与平儿还能多口喘气的机会。
事实上,她也确实赌对了。
那些刀枪剑戟的明争暗斗,都奔着商霁去了。
只不过,他在外头,有顾家护着,有本事扛着,所以安稳到了今日。
倘若是换成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带着个三岁小儿,只怕早就去阎王爷那儿报道了。
可也因为自己的过度保护,让唯一的儿子变得怯懦,胆小,又怕事。
等她反应过来之后,人怎么教都不成了。鷺
若是严厉些,他就会时常被吓到。
若是慈爱些,他却跟没长大的奶娃娃一样,不成体统。
每每看到儿子这副模样,大嫂刘氏就忍不住的责怪自己,也觉得愧对亡夫和婆母的临终托付。
然而,多年来习惯早已养成。
哪怕她心中想着该放手让儿子去尝试独当一面了,也总是脚步比脑子快一步的,先护他在身后。
譬如今日。
与商霁夫妇的见面。鷺
她看出来了她们夫妇二人眼中的担心,但也正是因此,她心里头更是既惭愧又悲愤的。
情绪难以自控。
儿子商知平如今快十三岁了。
若是放在其他的公爵之家,只怕文学才干,骑射功夫,样样精通了。
但唯独他,人如其名。
平平无奇,又唯唯诺诺的活到了现在。
想到这里,大嫂刘氏,终究是没忍住,哭了出来。鷺
“是为娘的,对你不起啊,平儿……”
商知平不清楚母亲为何要哭,只害怕的以为是不是自己淘气又不听话了。
所以,哆嗦着上前,就对着刘氏跪下,也跟着泪眼婆娑的说道。
“母亲,儿子愚笨,学不好书,惹得母亲难受了,都是儿子的错,请您责罚。”
那样子,看得大夫人刘氏又是一阵悲恸。
事到如今,便是她有心去纠正,似也无力了,母子二人抱头痛哭,一如过去这许多年的日日夜夜。
那哭声,久久的回荡在拂秋院中。鷺
上下伺候着的奴仆,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因为屋外门口站着一动不动的商霁,他原本满身的怒意,打算上门来质问一二。
却在门口听到大嫂与侄儿的对话之时,彻底的没了脾气。
将心比心。
若他换身为大嫂,夫君死的时候,她尚且只是二十出头,又能否护住幼儿,在这大院里头过安生日子呢?
他在外,尚且遭遇了各种离奇之事。
若非多年来,外祖父的精心培养,外祖母的用心照顾,他也不见得能活到今日,并挣下这份功绩来。鷺
所以,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质问大嫂,将大哥唯一的孩子养成了这般模样呢?
闭眼深吸一口气,他终究还是选择了离开。
走的时候,连地上的落叶都没有惊动。
本打算抬步回熙棠院的,却不知怎么的,走到了含漪院的门口。
想了想,商霁还是跨了进去。
一进门,就看到了雪娘在屋中的明窗之下,正静静的绣着一副花开并蒂。
针法怎么样,商霁瞧不明白。鷺
但她专注的神情,还是让商霁心中的复杂情绪,多了几分舒展。
咳咳,两声。
雪娘抬起头来就看见了商霁,眼露惊喜的就说道。
“六哥,你怎么来了?”
她们才从熙棠院离开没多久,怎么人就追过来了。
她将针线都规矩的放在盒子中,而后就起身走到了商霁面前。
瞧着他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雪娘就明白了大概,颇为聪慧的问道。鷺
“六哥可是有事要与我说?”
“嗯。”
“坐吧,我让葛嬷嬷去泡杯茶来。”
“好。”
雪娘话音刚落,那在旁边伺候着她的葛嬷嬷就起身退了出去。
走之时,还将她身边的贴身小丫鬟春宁也给带走了。
屋子中,只留了兄妹二人说话。鷺
商霁面色严肃,张口就问道。
“你方才说,二嫂刻薄大嫂和平儿,是什么意思?”
听到这话,雪娘就叹了口气。
她虽年纪不大,但长在这样的人家之中,该知道的也不会少。
尽管大嫂刘氏将她保护的很好,可她也是顾氏夫人所出,心思单纯,不代表脑子蠢笨。
所以,有些话她自然是听得明白的。
语气带着三分怒气,又掺杂了无奈的说道。鷺
“咱们这国公府里头,除了六嫂不大惹事外,谁人没在大嫂面前说过些难听话,尤其是报桃院的二嫂。”
“她可是卯足了劲儿的要针对大嫂。大约是眼红母亲将嫁妆都留给了大嫂吧,所以一开始的时候只是来旁敲侧击的想打秋风,见大嫂手紧不肯松银钱出去,就开始疯言疯语的说了。”
提到这里,雪娘也是气愤的厉害。
可无奈她一则年纪小,若是真的和两位嫂嫂起冲突,只怕是名声要受损。
二则她也骂不出那么多拐弯抹角的地头话来,所以每次都只能跟在大嫂身边,你你你个不停。
多少次了,她们被欺负的回不上嘴。
所以,久而久之,大嫂刘氏就养成了愈发维护她和平儿的性子。鷺
想到此处,雪娘委屈的落了泪。
“她们说什么了?”
商霁明显是按压着自己的怒气!
三房的这个孙媳妇,还真是不知死活的厉害。
连他们正经八百的长孙长媳都敢如此对待,当真是吃准了他这一去回不来吗?
眼中的冷意愈发明显。
雪娘只是坐在他旁边,都感受到了,于是歇了歇哭意就继续说道。鷺
“最开始是说大嫂手黑,霸占着母亲的嫁妆,就是要留着给平儿娶媳妇用,还曾经用这话来离间我与大嫂的情份。”
“可她却不知,早些年母亲单独留给我的嫁妆,大嫂都收的好好的,且把礼单送了过来,我仔细看过了,里头不仅有母亲留下的,更有大哥大嫂给我的京郊好几百亩的良田,和一万两银票。”
“我拿到那些东西的时候,就知道,大嫂是如何待我的了,怎么可能被她们挑拨离间了去。”
说着说着,气愤上了头,抹了抹眼泪就继续痛诉说道。
“见我这里下不去手,她们就开始说平儿,说他都八九岁大小了,还是如痴儿一般,文不成武不就的,都是怪大嫂不会养孩儿,还用承明院四嫂家的和儿来说事。”
“没得把大嫂气哭了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