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意欢缩在一旁,不敢再看那女尸:“别的我不知,但我看她神情平静,丝毫没有落水的惊慌和痛苦。”秦知晏揽过她的肩往外走:“我会让仵作再细细查验她身上可有其他痕迹。我先陪你出去。”这宫女极有可能是先被人敲昏或者迷晕,再投入荷花池中。果然是他杀,而不是意外落水。秦知晏揽着顾意欢的肩膀,感觉她的身子在微微颤抖。“都怪我,知道你向来胆子小,还带你来这种地方。”顾意欢摇摇头:“我没事。缓一会儿就好了。”其实秦知晏带顾意欢来确实别有深意,他怀疑这宫女是傅司砚杀的,也只有让顾意欢意识到傅司砚的冷酷无情,他后面的话才能说出来
顾意欢看着眼前这个“人”,她当然是个人,可惜已经是个死人,确切的说是一具尸体。
阴暗的停尸房里,仵作掀开白布让顾意欢辨认,秦知晏则站在顾意欢身旁,以防她害怕腿软。
秦知晏没错过顾意欢眼中的震惊与害怕。
“这宫女你可认得?”
岂止认识,顾意欢还亲手将东西交给她。
“这不就是在宴席上替靖王倒酒的宫女么。”顾意欢的声音有点颤抖。
“嗯,昨夜她失足掉进御花园的荷花池淹死了。但我觉得她死得蹊跷。”
秦知晏怀疑她是被灭口的。这样傅司砚如果想诬陷顾意欢,就死无对证,无从查起了。
想不到顾意欢顿了片刻,也缓缓开口:“我觉得她似乎不是失足掉进荷花池的。”
秦知晏眸光一闪:“何以见得?”
顾意欢缩在一旁,不敢再看那女尸:“别的我不知,但我看她神情平静,丝毫没有落水的惊慌和痛苦。”
秦知晏揽过她的肩往外走:“我会让仵作再细细查验她身上可有其他痕迹。我先陪你出去。”
这宫女极有可能是先被人敲昏或者迷晕,再投入荷花池中。
果然是他杀,而不是意外落水。
秦知晏揽着顾意欢的肩膀,感觉她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都怪我,知道你向来胆子小,还带你来这种地方。”
顾意欢摇摇头:“我没事。缓一会儿就好了。”
其实秦知晏带顾意欢来确实别有深意,他怀疑这宫女是傅司砚杀的,也只有让顾意欢意识到傅司砚的冷酷无情,他后面的话才能说出来。
“娇娇,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所以并不是你算计皇叔,而是他强迫你的对不对?”
顾意欢:她确实是被强迫的。但前提是她先想害别人,结果反倒害了自己。
但从始至终只有秦知晏一直站在她这边。面对秦知晏灼灼的目光,顾意欢忍不住“嗯”了一声。
“我就知道!”秦知晏咬牙道,“娇娇,你不必害怕。他以为杀了那宫女就死无对证了?此事我定会追查到底。”
可顾意欢并不希望秦知晏追查到底,她轻声说:“七殿下不若别再追查此事了吧。”
秦知晏一滞。
“因为不管真相如何,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不是吗?”
秦知晏心中一痛,顾意欢说得没错,有些事发生了,就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但他并不甘心。
他抬手按住顾意欢的肩膀,眼里带了一丝猩红:“娇娇,圣旨赐婚的事我知道了,你不能嫁给他!”
顾意欢低头,她自然知道不能嫁给傅司砚。
“你应该听过皇叔的情况,他自从得了疯病,发病时六亲不认,连跟随多年的亲卫都能毫不犹豫杀死。便是撇开我那几分私心不谈,我也不能眼睁睁看你去送死!”
顾意欢一愣,几分私心?
顾意欢知道此刻秦知晏还很喜欢她,不然按照原剧情也不会执意要娶一个庶女。
她踟蹰道:“知晏哥哥,你能不能替我向皇上求求情,请他收回成命,不要将我赐给靖王?爹爹那边,我也会让他进宫求情的。”
秦知晏有些犹豫,他确实不想顾意欢嫁给傅司砚。
但他羽翼未丰,娶阮家的女儿本来就有拉拢将军府的嫌疑,他不可能公然抗旨,和自己的皇叔争夺女人。
“娇娇,我不能抗旨。但可以将你送走。我在云州有一处别苑十分隐蔽……”
顾意欢眼里期盼的光慢慢淡了下去,“七殿下,我知道你的难处。谢谢你一直信任我、帮我。但以后的路就让娇娇一个人走吧。”
顾意欢理解秦知晏,但也不可能躲到他的别苑去。若真一直在他的庇护之下,岂不是成了秦知晏养在外面的女人?
她本来就要躲开男女主之间的感情线,不能再和他纠缠不清。
*
此后的人生中,秦知晏曾无数次想起顾意欢今日失望的神情:“以后的路就让娇娇一个人走吧。”
似乎从那一刻起,顾意欢就决定与他分离。
他好悔,后悔当初没有护好她,没有想尽一切办法将她留下来。
年少羽翼未丰时遇上自己喜欢却护不住的人,大概是一辈子的心结。
最后顾意欢朝秦知晏福了一礼,“七殿下若没别的事,民女就先告退了。”
秦知晏心如刀绞,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看着她伤心离去的背影,他又有什么资格开口挽留?
之前他想证明昨日的事是傅司砚算计顾意欢。
可就算他查出真相,公之于众,也只会让顾意欢婚后的日子更加艰难。
让她和傅司砚之间粉饰太平,是他能送给顾意欢最后的体面。
眼下几个皇子之间的竞争日趋激烈,他不能行差踏错半步。甚至对顾意欢的一点好感,都是错的。
因为从此刻起,顾意欢就是他的长辈。
*
顾意欢有些丧气的离开了大理寺,秦知晏不能帮她也在意料之中,她只能靠自己逃婚。
大理寺离将军府有一定的距离,顾意欢是清早偷跑出来的,身边连个丫鬟都没带。此刻只能独自走在回府的路上。
只是走出一阵,她发现有辆马车总不远不近的跟着她。
顾意欢回头看了一眼,那是辆外观寻常的青色马车。她刚要快步离开,坐在车前的侍卫竟跳下车大步朝她走来。
那侍卫一身劲装,宽肩长腿,长得很是俊朗。能用得起这样的侍卫,主人家必定也身份不凡。
侍卫朝她抱拳道:“阮小姐,我家主子请您过去说几句话。”
“你家主子是谁?”顾意欢好奇的问。
侍卫没说话,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是在人来人往的官道上,顾意欢倒也不怕,只是站着说句话而已。遂大大方方朝马车走去。
一只骨节匀称的手搭在车窗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那手指曲线优美,又充满力量。顾意欢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随后烟青色的窗纱被掀开,顾意欢对上一双墨色深邃的眼,以及那略带几分狠厉的断眉。
顾意欢吓得倒退两步。
“靖王……王爷。”如果知道车里的人是她死对头,顾意欢说什么也不会过来。
“上车。”傅司砚连一个眼神都没多给她,随手放下了布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