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为了康平,她也绝不能去给人做妾!*余氏也是无功而返,进门就看到自家将军满是期盼的眼神,心虚的垂下头。“将军,妾身无能,有负将军嘱托。”“江氏是如何说的?还是要守节?”辛周虎心里是有些失望,不过也在情理之中。余氏摇了摇头,辛周虎见她摇头拧紧了眉心,不明所以。“为何?”她一个商籍寡妇,能入贵人的眼,已经是天地造化了,她还有何不满?“是你没跟她说清,那是富贵之家?”
“江家妹妹好气度,嫂嫂还真没见过,谁家姑娘能淡然应对这般情况。”
“将军说,你是独身一人带着侄儿前来原州城的,当真是有胆有谋,令人心生敬佩。”
余氏刚刚落座,就对江云娘一顿夸赞,肆意却不唐突的打量着母子二人,满脸的笑意,足以表现她的真诚。
“嫂嫂谬赞了,不过是运道好,若不是遇到了将军们回原州城,我们母子只怕就要埋骨在那山湾子里了。”
她不是小姑娘了,不会轻易迷失在人家的夸赞里,也懂得人情世故,看破不说破。
“还有这样的事?”余氏故作惊讶。
握住江云娘的手以示安慰道:“妹妹是个有后福的,往后必定富贵荣华。”
江云娘心里却是咯噔一下,余氏是五品将军夫人,也未必敢说富贵荣华,这个富贵荣华究竟说的是谁家?
再者说,若是真的富贵荣华之家,她一个新寡带一子的女人,又如何进了?
必定不会是娶进大门。
不是娶,那便是纳了!
“我一新寡妇人,如何富贵荣华,嫂嫂说笑了。”江云娘面带笑容不动声色的抽回手。
“感谢嫂嫂盛情,莫要让菜凉了。”
余氏的笑容稍有收敛,迟疑了片刻,赶紧招呼自家的女使上前伺候。
江云娘丝毫不客气,带着儿子一起大吃了一顿。
也并非是她过河拆桥,若是辛将军是想正儿八经的给下属做媒,或许她也能认真考虑,遇到合适之人,她也愿意替辛府帮衬。
只是辛府的心思不干净,想用她去攀附权贵,这顿饭她吃的也问心无愧。
余氏放下漱口的茶盏,依旧好言σw.zλ.好语的劝说。
“我知道妹妹与先夫感情要好,只是嫂嫂还是不免多啰嗦两句。”
“三年说长不算长,却对咱们女人家来说,就是错过了大好的年华。”
“靖国民风开放,守节也没有那么多的要求,平民百姓家里,替夫君守节到不了七十七日的大有人在。”
“咱们女人家不似男人,咱们手中无权,妹妹娘家又无势,若是不进富贵荣华之家,良民百姓家又如何护的住妹妹这般无双美貌?”
江云娘苦笑,心道:瞧瞧这世道多好笑,明明是女人赋予了男人生命,到头来,女人的地位,甚至生存权利却需要男人来施舍赋予。
余氏见江云娘神色有了变化,只当是她想明白了些,紧接着说:“不瞒妹妹说,见到妹妹的第一眼,我才知道什么叫美人在骨不在皮囊。妹妹这样的人,合该到权势之家搏一场富贵。”
江云娘忽然掀起眼帘,眼神澄澈的反驳道:“嫂嫂错了,这世道是对女子不公,却不是无法安身立命。云娘来之前,便听说原州城内法度森严,想来也不会出现强占人妻之事。”
余氏眼神闪烁,面露羞愧之色。
江云娘:“云娘若云英未嫁,或许会听了嫂嫂的劝说,挤进那富贵之门。但如今云娘残破之人,蒲柳之姿,实在无颜,也不敢抱此幻想。”
就算是为了康平,她也绝不能去给人做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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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氏也是无功而返,进门就看到自家将军满是期盼的眼神,心虚的垂下头。
“将军,妾身无能,有负将军嘱托。”
“江氏是如何说的?还是要守节?”辛周虎心里是有些失望,不过也在情理之中。
余氏摇了摇头, 辛周虎见她摇头拧紧了眉心,不明所以。
“为何?”
她一个商籍寡妇,能入贵人的眼,已经是天地造化了,她还有何不满?
“是你没跟她说清,那是富贵之家?”
余氏思量片刻道:“江氏比妾身想象的更加聪慧,妾身只说是富贵荣华之家,她便知道,她入不得门。”
“将军,江氏有儿子,她就算是为了儿子也不会去给人做妾,更何况是被人唾弃的外室。”
“若是她为妾,她的儿子就成了妾生子,若是做了外室,她的儿子便是外室子。”
“其中的差别,就算妾身不说,将军也是一定明白的。”
“妾身想,若是她江氏孑然一身,那侯门富贵她定然是不用多想的,可她有骨肉相连的孩子。这是为人母的天性,就算自己苦也就罢了,怎么能让孩子因自己吃那不该吃的苦头呢?”
辛周虎感觉胸腔里憋了一团火,这个江云娘简直是油盐不进!
“她怎么就不想想,她那样貌,那是普通人家能要的起的?还没进原州城,就被盗匪头子看上了,往后在这原州城中,她也难以安生!”
余氏朝他翻了个白眼“将军真当人家心里没数儿啊?昨日是将军亲自带她去的衙门,又说是家中表妹,这城里有几个能跟您作对的?又有几个有胆子强占民妇的?”
辛周虎胸腔里的那口气,像是卡在了喉咙,连话都说不出。
事实就是如此,还要镇北侯一家在原州城内,就绝对不会有人敢如此行事。
余氏也不等他回神继续道:“而且江氏是早就知道,镇北侯府的威名,才前来安家的,昨日又心安理得的受了将军的示好,您觉得她是能任人宰割的女子?”
余氏的话让辛周虎的气沉到了肚子里,憋的难受,又发不出来,半晌才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
“既然她不愿,也没有牛不喝水强按头的道理,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
余氏浅浅憋着笑意问道:“将军,那江氏那边咱们还走动吗?”
“哼!就她那性子,不走动恐怕她都能扯了本将军这张虎皮做大旗,若是再走动起来,她还不得拿本将军当梯子,窜上天去!”
现在再想想,昨日去办户籍恐怕都是她算计好的!
他娘的!
真当老子好脾气啊!
“成,那妾身就吩咐下去,不必对他们母子有照顾了。”
余氏作势要走,辛周虎愕然回头。
“哎......”
“也不必特意吩咐。”
那么一朵儿小娇花儿,若是真无人庇护,只怕早早晚晚的都得让那些不长眼的糟践了去。
再说,怎么也是大公子看上的人,就算今日不成,也难保往后不成不是?
“就当个远亲来相处吧。”
余氏彻底憋不住了,咯咯笑了两声儿,帕子掩着嘴笑道:
“妾身谨遵吩咐,谁让咱们将军最是怜香惜玉呢?这往后可不能让将军一人去办差,要不然,今儿一个妹妹,明儿一个妹妹,妾身可照看不过来。”
辛周虎也被余氏的话给逗笑了,伸手刮了她的鼻子。
“哼~这将军府里也就只有你这么大胆子,除了你,谁还能拿本将军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