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溪不高兴的嘴快怒怼,“你才是魔教呢!你全家都是魔教的!”单林生被骂的一愣,半天不敢言声。就在他们僵持不下之际,突然穆时桉从院墙外跃了进来。他面上焦急的快步上前问,“看样子你们已经得手了!后续安排的妥善吗?现在城门已关,街上已经乱了,五城兵马司的人正挨家挨户的搜人呢!”他说罢,突然注意到凉棚对面站着个人,待他们二人看清对方皆是一愣。秦舒言目光平静的在他们二人之间徘徊了几圈,心中已有猜想,故意道,“这是我表哥的朋友,正好路过昊都过来看看我。”
秦舒言吹着碗里的热气喝了口汤汁,冷眼看着他,“你也不瞧瞧自己眼下是什么处境,有资格先发问吗?”
那人赌气的用尽全身力气挣了挣绳子,发现丹田处根本提不上气。
霍楠劝他,“别浪费力气了!我们如果真的想杀你,就跟拔根草似的,容易得很。”
秦舒言用筷子敲了敲案上那碗没人动的馎饦,发出‘叮叮’的响声,“想必忙活一晚你也饿了,你快点表明身份、说明来意,不然这个坨了就不好吃了。”
那人瞥了一眼那碗里的馎饦,有肉有菜、色香诱人,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他没想到一下山来就遇到这么厉害的人,甚至都没看见对方出手,屈辱的同时不禁感慨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挪动着身子,挺直了腰板,自抬身价的一字一句道,“老子是天元门的单林生,我为什么来昊都是我门派内部的事,应该不用跟你们这些外人说吧!”
秦舒言他们三人一愣,一同看向面前这个冷面少年。
霍楠既惊讶又警惕的问,“你是天元门的掌门?你有什么证据吗?”
“你给老子换衣服的时候,没看到一个令牌吗?”单林生不耐烦道。
“看倒是看到了!”霍楠放下筷子,从怀里拿出一块木头疙瘩,上面仅有一个大大的‘令’字,是质地极佳的紫檀木,已经被盘的油光发亮,“这是你们的掌门令牌?你们倒是多写几个字啊!这要是在路边捡到,都不知道该往哪还!”
秦舒言和冷溪在一旁偷笑。
单林生没好气的高声回道,“那是因为你们没见识!放眼江湖谁人不识得紫金令牌!”
他们三人的目光再次看向令牌。
那棕黑色泛着油光的令牌,看起来跟‘紫’和‘金’都不挨边!
秦舒言忍着笑意,认同他的点了点头,“你这话说对了!确实是我们没见识!”
她朝霍楠示意了一下,给他松了绑。
单林生戒备的朝他们挪了过去,冷溪将筷子递给他。
他接过筷子,故意嫌弃的用衣袖擦了擦。
冷溪火气直冲脑门,刚要发作,被秦舒言拦了下来,冷溪心中窝火,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秦舒言示意霍楠,“将掌门令牌还给他。”
单林生正吃着馎饦,腾出手来将令牌夺了回去塞进怀里。
他这么一会儿,就将自己在冷溪那的好印象全都败光了,冷溪见他吃得香,故意道,“你也不怕我们在你这碗里下毒。”
单林生不屑的冷笑了一声,“俗话说,杀人容易藏尸难!更何况,这里可是他们云秦的昊都城!青天白日的,量你们也不敢!”
秦舒言已经吃完了,坐在一旁悠哉的喝着茶水,见他这般笃定,忍不住出言提醒,“其实不难。我们这有化尸水,而且里面还加了不少香料进去,过程中连气味都是芬芳的!”
单林生呛了一口,停下咀嚼的动作,惊恐的看向面无表情的秦舒言。
秦舒言端着茶杯看向他,抬了抬下巴宽慰道,“没事!你吃你的。我就是看你也挺没见识的,所以好心告诉你。”
霍楠和冷溪坐在对面忍着笑,想不通这天元门的老掌门选任接班人的时候,到底是按什么标准?难道是他们天元门没人了吗?矬子里拔了个大个,把这厮给拔出来了!
秦舒言问,“不知单掌门来昊都有几日了?”
单林生将碗里的馎饦吃干净,用袖子抹了把嘴,“六日了。”
“这么说,西山上的那件事跟你们天元门没关系?”
“当然!”单林生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理直气壮道,“老子没事炸他们山干嘛!闲的呀!”
霍楠纳闷,“那你为何又出现在关断剑张的院子里?”
“我认识他,他被运进城的时候,我刚到昊都。路见不平事,我辈岂有不拔刀相助之理!之后几日我在那附近踩完盘子,半夜就出手了!谁知道正好遇见你们。”他侧头吐了口茶叶沫子,问,“我瞧你们也是有备而来。断剑张呢?杀了还是救了!”
“自然是救了,此时已经出城了。”冷溪道。
单林生点了点头,抱拳道,“既然我们是一个目的,就别相互为难了。我还有些事情要查,你们行个方便,把解药给我,青山绿水咱们后会有期。”
秦舒言垂眸,手指婆娑着茶杯,他们几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等着她做决定。
“这还真是巧了!不瞒单掌门,最近我也有件事情要查清楚,可能与掌门有关。掌门还是留下吧!”
单林生拍案起身,双手叉腰努道,“姑娘你能不能讲讲江湖规矩啊!我方才都已经如实相告,而且对于你们的身份也没多加过问,已经很仁至义尽了。况且我与诸位是初次见面,诓我也要找一个好点的理由吧!”
秦舒言纳闷,慢悠悠的问,“什么是江湖规矩?这世道不是谁横谁说话吗?而且,虽然我们与单掌门是第一次见,但单掌门的大名,我们可是听了不止一次。”
单林生警惕的看着她,蹙眉弱弱的问,“你们不会是域外魔教的人吧!”
冷溪不高兴的嘴快怒怼,“你才是魔教呢!你全家都是魔教的!”
单林生被骂的一愣,半天不敢言声。
就在他们僵持不下之际,突然穆时桉从院墙外跃了进来。
他面上焦急的快步上前问,“看样子你们已经得手了!后续安排的妥善吗?现在城门已关,街上已经乱了,五城兵马司的人正挨家挨户的搜人呢!”
他说罢,突然注意到凉棚对面站着个人,待他们二人看清对方皆是一愣。
秦舒言目光平静的在他们二人之间徘徊了几圈,心中已有猜想,故意道,“这是我表哥的朋友,正好路过昊都过来看看我。”
她转头,熟络的对单林生道,“单兄,这位是云秦穆家的二公子,穆时桉!”
他们二人打量着对方,拱手互道了一声‘幸会’。
穆时桉收回目光,将秦舒言叫到一边,小声问,“方才问你的话,你还没回我?”
“放心吧!事情很顺利,没留下什么把柄!”
“那院子里的人怎么死了?”
秦舒言摇头表示不知,“不是我杀的!我进院子的时候,他们已经死了。”
穆时桉瞥了一眼单林生,“这人……可信吗?”
“可信啊!”秦舒言反问道,“他是我表哥的朋友,怎么会不可信?”
穆时桉欲言又止,只嘱咐她,“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几日是多事之秋,你多留意留意他。”
他像知道些什么!
秦舒言故作轻松的笑问,“怎么了?你怎么对一个陌生人,突然有这么大的敌意!”
穆时桉深吸了口气,没回答她,“行了!现在街上乱,我得走了。”
说罢,他打开后门,闪身离开。
霍楠和冷溪将碗洗净还给包子铺,去前面收拾收拾准备开张。
原本站在凉棚旁的单林生,讪讪的又坐了回去。
秦舒言见状歪头问,“你方才不是嚷着要走吗?”
“你没听他说啊!城门已经关了,官府在搜人呢!我此时出去,岂不可疑。”单林生面上笑如春风,谄媚道,“我的事不急,姑娘既然有事要查,就当以姑娘的事为先。我留下来,看看有什么力所能及的!”
秦舒言看破不说破的笑了笑,道了句,“那就有劳了!”
单林生凑过去好奇地试探问,“刚刚那人是你朋友啊?”
“是,也不是!”
朋友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她这个回答模棱两可,听得单林生直皱眉,搞不懂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怎么问这个?”
单林生抿了抿嘴,鄙弃的犹豫道,“你那个是与不是的朋友,不是什么好鸟!”
“知道了!多谢提醒。”秦舒言觉得他这人有趣,面上微笑,飘然的转身回房,准备将不能见官的东西处理掉,突然想到什么回头道,“你若得闲,把柴劈了,劈成小块,留着给病患煎药用。”
她这般怡然自若的模样,让单林生觉得自己的提醒有些多余,或许她早就看出来了,所以才说是与不是。
这山下的世界还真是有趣!
他疏朗一笑,从旁边晒药的簸箕里拿了一块甘草扔进嘴里嚼着,撸着袖子转身去劈柴。
晌午的时候,兵马司的人来查过每户的人头,他们户籍文书齐全,人也不多,查过之后便走了。
今日城内戒严,街上没什么人,各家的生意都冷冷清清的。
未时末,冷溪坐在医馆的门槛里,倚着门框摇着蒲扇,昏昏欲睡。
有官兵过来直接围了医馆,凶神恶煞的扶着腰刀进门便嚷道,“叫你们家掌柜出来!”
冷溪一个激灵站了起来,慌忙拿着蒲扇往后院跑,“小姐,前面有官兵找你。”
单林生凑了过来,警惕的低声问,“你们昨夜是不是给人留下什么把柄了?”
秦舒言笃定地摇了摇头,“不可能!昨夜我们谨慎的连个脚印都没留下。我去看看情况,你们别轻举妄动!若是有人问起你们昨夜的事,咬死不认!”
秦舒言掀帘走了出来,看到他们铠甲上的徽印是刘之尧的手下,上前问,“不知军爷找我何事?”
“我们将军请秦掌柜过去一趟?”
“是出诊吗?要不要我带上药箱?”
“不用!秦掌柜请!”
他们带着秦舒言穿越大半个昊都城,来到昨晚那个院子,刘之尧正坐在石凳上喝着茶。
秦舒言自觉昨晚并没有留下证据,强压心头的疑惑,跨进院内,“民女见过刘将军!”
刘之尧摒退了所有人,抬手示意她坐。
秦舒言理着裙子规规矩矩的坐下。
刘之尧指着这个院子开口问,“你知道这是哪吗?”
秦舒言摇头,“不知。”
“你那日在山上救治的那个病人,就在此处养伤,可是他昨晚被人劫走了。”
“我是医者,只管看病救人。不知将军跟我说这些是何意?”
“从西山出事到现在,只有你见过他。”
秦舒言闻言笑了笑,“将军此言差矣啊!不只是我,还有炸西山的真凶!”
刘之尧摇头,“秦掌柜此言差矣!杀他、救他,这是两拨人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