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絮不说话,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渐渐朝床榻走来的黑靴,牙关要紧。是恨,无穷无尽的恨意让她无法松懈下一丝一毫的情绪。孩子的死,狼爹的死,整个枯冥林狼群的死,师父的死,自己拼死要护住红狼那狼胎却也被他除去的恨!裴堇召没有得到她的回应倒也不恼,她眼中的恨意,他全都懂。一旁的小雀感觉到屋内的气氛不对,悄然退了出去,然后将房门带拢。屋内只剩两人,裴堇召将藏于袖中的手指蜷紧,面色依旧平静如当初。“枯冥林结界已破,所有树木都长得郁葱茂盛,南禺山的桃林也开了花,等你身子再好些便可出去赏赏花景了。”
江晚絮的睫毛还在颤动,连带着眼皮下的眼珠子都在微微滚动。
小雀慌忙将袖中的传音鹤拿出来对着窗外一扬,那传音鹤立即泛着点点星光朝着远方飞去。
“夫人?公主?”小雀又小声唤道。
江晚絮缓缓睁眼,视线由模糊变得渐渐清晰。
窗外微风徐来,床幔飘扬,屋子里的一切如旧。
苦涩的药香伴随着清雅的桃花香一并萦绕在她鼻翼周围,混合成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
“我……还活着?”她嗓音干哑,只说几字便涩痛不已。
小雀又激动又忌惮,但还是沉住气从旁边端了水杯,一勺一勺喂了她几口水润嗓子。
裴堇召神君交代过,若江晚絮公主醒来后,自己要少言多行,免得说错话。
“夫人说笑了,您金凤之体自是多福……”
江晚絮从床上坐了起来,脑袋还有些昏沉,错综复杂的记忆正在交叠呈现,让她整个脑子都有些刺痛。
她不是在青石刑罚台上就已经身死了吗?为何还好好地躺在凰乐宫中?
江晚絮不解,抬手抚额,又轻轻揉捏了一番太阳穴,想减缓那一抹刺痛。
可这一动,却让她发现自己那原本被浊息环绕的内丹变得清明,凤凰骨失而复得。
她的凤凰骨不是被裴堇召给了荼瑶吗,怎么又回了自己体内?
江晚絮正要将满腔疑虑问向小雀,房门却在同一时间被一阵劲风自外猛地推开。
裴堇召是直接飞落进了房间,身上还弥留着一些寒露气息。
他双目含着璀璨星光,满怀期盼地看向床榻上的江晚絮。
可是在看到江晚絮那黑白分明的眸子和满头如绸缎的黑发后,他眼眸中燃气的温度骤然消散,一点点变成了失落的神色。
不是碧姬……
此刻江晚絮身上,寻不到一丝碧姬的气息。
江晚絮看到裴堇召而来,浑身的毛孔好似在这一刻都变得颤栗,条件反射地往床角方向蜷缩。
身边没有防身物,她只能像个刺猬般竖起浑身的刺。
“醒了,可有不适?”裴堇召敛了敛神,无视她眼中翻滚的情绪,淡漠问向江晚絮。
江晚絮不说话,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渐渐朝床榻走来的黑靴,牙关要紧。
是恨,无穷无尽的恨意让她无法松懈下一丝一毫的情绪。
孩子的死,狼爹的死,整个枯冥林狼群的死,师父的死,自己拼死要护住红狼那狼胎却也被他除去的恨!
裴堇召没有得到她的回应倒也不恼,她眼中的恨意,他全都懂。
一旁的小雀感觉到屋内的气氛不对,悄然退了出去,然后将房门带拢。
屋内只剩两人,裴堇召将藏于袖中的手指蜷紧,面色依旧平静如当初。
“枯冥林结界已破,所有树木都长得郁葱茂盛,南禺山的桃林也开了花,等你身子再好些便可出去赏赏花景了。”
他沉声说道,拂袖自桌上幻出一个瓷瓶,然后递给江晚絮。
“把药吃了。”字里行间,不带商量的余地。
江晚絮死死盯着他,倘若眼神能杀人,她已经将他碎尸万段。
忽的,她运气至右掌,然后朝裴堇召袭去!
但她终究是体弱,这一掌下去,纵使发出了淡淡灵力银光,也没有在裴堇召胸前激起多少火花。
“想杀我?那也得变强大才有这个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