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出内厅大门,便阴阳怪气的提高音量,“老宅还是有趣啊,每次回来都有戏看,看来我以后得多回。”一个陶瓷杯‘嘭’的一声在他脚下炸开花,吓得他几乎是弹跳出厅门。里面传来徐娇气急败坏的吼声,“滚!”出了厅门,赵青宁轻轻攥住了何容津的衣角,顺便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倒是没有刚才那么难看了,但还是有点阴沉。他腿长,步子很大,她有点跟不上他的步伐,便轻轻晃了晃他的手臂,“老公,腿疼。”“……”沉默。
赵青宁愣住了,她没料到何容津会这样直接。
让她打徐娇,倒不是说她不敢,只是,徐娇好歹也是长辈,对长辈动手,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徐娇有点急了,瞪着眼警告赵青宁,“你敢?!”
明明是何容津下的令,她却不敢凶何容津半分。
柿子净逮着软的捏。
饶是很怕何容津的四姨都听不下去了,“老三,大姐虽然不是你亲妈,好歹也养了你二十年了,你胳膊肘往外拐就算了,还教唆外人对大姐动手,你是不是有点太……”
她话没说完,何容津偏头,视线徐徐的转向她。
她立马噤声了。
何容津斜叼着烟,拉过烟灰缸,收回视线,挑眉看赵青宁,“宁宁,要我再重复一遍?”
他黢黑的眸子深不见底,那种摄人的紧迫感像一只无形的手揪着在场每一位的心。
何入群依然是几人中面色最轻松的那个,他笑着撺掇赵青宁,“弟妹,老三都发话了,你还怕什么,有他在,谁还敢还手不成?你再不打,我都想替你打了。”
“吧嗒!”熟悉的打火机金属盖开合的声音。
何容津偏头点烟,打火机没着,他用力的甩了两下,重新点火。
这次着了。
火焰在他眼底跳跃。
徐娇绷不住了,冷眼瞪向赵青宁,“行了,让你打你就打,别搁那儿装,谁不知道你就等着这一天呢。”
她不说这句还好,她说了这句反而让赵青宁心里的罪恶感没那么深了。
既然今儿这巴掌怎么都要还回去的,赵青宁也不扭捏了,她起身走到徐娇面前,“抱歉啊娇姨。”
抬手一巴掌,她打的很轻。
这种明显就是侮辱性质更强,巴掌重不重已经不重要了。
婆婆被媳妇掌脸,加上何家的背景,传出去足够上新闻了。
徐娇气的双目猩红。
偏偏她还什么都做不了。
她不敢得罪何容津,她名下无子,未来想继承何老爷子的遗产,只能靠何容津。
即使知道何容津心不向她,她也只能忍。
动不了何容津,她只能把仇恨集中在赵青宁身上。
眼神仿佛要将赵青宁刺穿。
给她等着,这一巴掌她定要十倍讨回来!
何容津抽了两口烟,忽然没兴趣了,直接将剩下的大半截戳灭在烟灰缸。
起身走向赵青宁,重新揽过她的肩膀,嘴角勾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不好意思,我媳妇冒犯您了,我替她向您道歉。”
说着,他偏头‘警告’赵青宁,“下次不许再惹徐女士不高兴了,知道吗?”
他这哪是警告赵青宁啊,这分明是警告徐娇呀。
徐娇气的身体都在颤抖,却又说不出什么狠话来。
只能咬着牙,“走,你们都给我走!”
这会儿任谁也不想多呆,几位姨溜的比谁都快。
何容津搂着赵青宁朝徐娇微微颔首,提步离开。
何入群跟上两人脚步。
没走出内厅大门,便阴阳怪气的提高音量,“老宅还是有趣啊,每次回来都有戏看,看来我以后得多回。”
一个陶瓷杯‘嘭’的一声在他脚下炸开花,吓得他几乎是弹跳出厅门。
里面传来徐娇气急败坏的吼声,“滚!”
出了厅门,赵青宁轻轻攥住了何容津的衣角,顺便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
倒是没有刚才那么难看了,但还是有点阴沉。
他腿长,步子很大,她有点跟不上他的步伐,便轻轻晃了晃他的手臂,“老公,腿疼。”
“……”沉默。
步子却明显慢了下来。
宋青第一时间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不料何容津直接将赵青宁打横抱起,凉凉的开口,“不用了,你给我把车开回去,今晚我和太太就睡南苑。”
南苑是他们在老宅的住所,整个老宅四个主院落,整个南部都是何容津一个人的。
其他人都分散在东西两边。
不过除了老爷子和几个父辈,其他人基本都住市区自己的房子里,很少回老宅住,所以大部分时间,这座宅子都相对冷清。
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稍许热闹些。
何入群这会儿追了上来,见势问道,“老三,弟妹没事吧?”
何容津侧目,“不劳大哥费心。”
说完就阔步离开,没打算再多费口舌。
何入群只好找宋青搭腔,视线还追随着两人的身影,“我怎么瞧着,你老板对这赵青宁动了真感情呀。”
宋青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他们是夫妻,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何入群扫了他一眼,斜斜的勾着笑,“宋青啊,你还小,以后你就知道了”。
说完,他跳上面前的迈凯伦,朝宋青勾了勾手机,“钥匙给我,我帮你开回去。”
……
差不多完全脱离外人的视野范围了,赵青宁抬手勾住了何容津的脖子,“老公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走了。”
何容津这才低头瞧了她一眼,视线依旧惯常的淡漠,带着点浑然的疏冷。
他没松手,而是收了视线加快了步伐,好容易到了南苑门外,人脸自动识别,玻璃门被打开,窗帘也都在他们进入后自动合上。
他才放下了她。
只是他还没撒手,她就立即抱住了他的腰。
换做平时,她这样的举动必然会换来他扣住她的下巴低头深吻,然后展开一场酣畅淋漓的香事儿。
今天他却有点反常,也没有推开她,不像是生她什么气,倒有点像心不在焉的样子。
赵青宁五指扣进他的掌心,与他十指交缠,“老公,你今天是不是有点累,你先去休息吧,不用管我,我在沙发上坐会儿就好了。”
腿疼是真的,膝盖上也没个一两肉,好歹也跪了二十分钟。
静默了一瞬,何容津抽开手,摸出烟盒,想吸烟,却没摸到火,他垂眸,沉着声,“我不是跟你说过,谁欺负你,你就欺负回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知道?”
果然,他还是生气了。
只是,被打的是她,他气什么?
要不是知道他是怕麻烦的性格,她都误以为他是在心疼她了。
“她们没有欺负我呀……”
她笑着开口,被他冷不丁打断,“在我面前就别装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
他不是识不破她那些小伎俩,只是默许了她耍这些小手段的资格而已。
这一点赵青宁心里是清楚的。
她也不会得寸进尺,静静的偎在他身边,偏头问,“我是什么样的人?老公说说看,我很好奇诶。”
何容津没答,烟刚抽出来,又放了回去,随手将烟盒丢在玄关柜上,“心机。”
赵青宁等着他后面的形容词,半晌没有下一句,“没了?”
就只是心机?
不应该还有爱慕虚荣、唯利是图、不折手段之类的么。
“不是有个成语,叫近墨者黑?说的就是我。”她坦然的对上他的目光,“我都跟在你身边快三年了,总得耳濡目染学你点儿美好品德。”
她管心机叫美好品德。
何容津冷哼,“你还挺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赵青宁不以为意,“这你可不能瞎说,我这‘金’明明是往你脸上贴的。”
“行了。”他正色,“以后我和爷爷不在,你一个人就别回老宅了。”
赵青宁猫儿似的钻进他的怀里缠的更紧了,“谢谢老公,我知道了。”
何容津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便将她扶到沙发上,“裤子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