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反观承乾宫就有点气氛凝重紧张,奴才们只得垫着脚尖走路,举止小心谨慎不敢声张。梁景忠颤颤惊惊挥手让一个宫女把满地瓷器残差清扫干净,害怕缩着脖子双手轻颤给佟贵妃地上一杯温茶。眼看佟贵妃眼神一沉,顿时心尖都在颤抖,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哄着:“今年降雪量过甚,奴才听闻民间有许多百姓房梁被厚雪压塌,皇上正在忙得分身乏术……”所以,纵使他浑身是手腿也拉不来皇上啊!他又不是怡红院里勾栏姑娘,有拉客才能。
回到永寿宫后,金宝耍宝似的把梁景忠尴尬的神色微妙微哨演绎出来:“娘娘您是不知道,四喜公公刚张嘴一说皇上最近繁忙,有恐没有时间进入后宫。”
“梁景忠那小子得意的脸色,瞬间刷的一下僵硬难堪起来,差点没有把奴才乐得肚子疼。”
“且不说,佟贵妃娘娘为了邀请皇上去承乾宫连慈和皇太后娘娘都搬出来了,就是不知里面之意是梁景忠自个胡说八道,还是煞有其事。”
“当时听见梁景忠说出这借口的时候,奴才心里都咯噔一声,察觉不妙,奴才可能会把娘娘交代的事情搞砸,谁承想,峰回路转,皇上哪都没有去。”
只要皇上没有离开养心殿,那他们永寿宫就不至于成为邀宠不成的笑柄,输赢虽然重要,但是看见所有人同样的待遇,对比之下,好像情况也没有那么糟糕。
听见金宝的话,林琉璃顿时想起好像未来大名鼎鼎的德妃是出自佟佳氏宫里的,可是现在依旧不见人影,而孝庄好像也不是这个时候薨逝的,却被她提前送走。
念此,一时之间,林琉璃都有点无语了,这世界到底是什么光怪陆离的世界,什么事情都乱糟糟的,一个准信都没有。
不过也幸好是杂种野鸡历史平行世界,不然就凭她那点脑水,却对是前脚刚落地,后脚就被斗得重新拿号排队投胎,挺好的,鱼和熊掌不可谦得,人不能太过于贪心。
林琉璃目光落在金宝身上,这小子浑身都是心眼子,机灵劲按照目前来说,已经足够使用了。
想了想,对金宝吩咐道:“你去跟于嬷嬷说一声,让于嬷嬷熬制两盅滋补汤药,好了之后,你给皇上送一盅过去,皇上繁忙劳累,本宫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给皇上熬点汤水聊表心意罢了。”
总不能人家邀请不来,连使用过的借口都不能实现一下,左右也不费事,就是浪费几滴口水动动口吩咐一声而已,说不定积少成多,以后康熙还能念着她的好。
同时苦了谁都不能苦自己。
“喳!”
主子积极争宠,他们做奴才哪能拖后腿,于是乎,金宝兴奋点头应声,急匆匆转身出去吩咐做事。
金嬷嬷见林琉璃还是没有说施恩一事,眼看日头逐渐偏西,心里暗自着急的不行。
而红豆和绿柳等人也时不时假装不经意在门口徘徊,隐晦伸张脖子往里张望,就是不敢张嘴询问,生怕冒犯主子。
而她也不知道林琉璃是否知道皇宫有这个规矩,林琉璃从来不喜欢闲逛,总是龟缩在永寿宫内,颇有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感觉。
外面的消息除了骇人惊闻的大事之外,林琉璃一般鲜少过问,这也导致她消息滞后许多。
金嬷嬷想了想不能误了时辰,立即给林琉璃倒杯温茶递上去,言语小心翼翼试探说道:“娘娘眼看时辰快到未时(下午一点到三点之间),今日初一,按照宫规,若是手中无事的话,主子施恩奴才们是可以分批到宫门口栅栏旁和亲人相见。”
“现在娘娘……娘娘若是无事的话,能否施恩让永寿宫的奴才们前去和亲人小聚?一入宫门深似海,有的奴才进宫之后终极一生都见不了亲人一面,这是唯一一次一年一度相见机会,所以……”
欲言又止地看着林琉璃,满脸期待为难。
金嬷嬷自己是不期待这种机会的,但是底下的奴才们却是十分期待,若是左右人都施恩的话,独有永寿宫别具一格,有点奴才嘴上虽然不敢说任何埋怨的话,但心里肯定是厌恶她的。
俗话说得好,阎王易送小鬼难缠便是如此,宁可得罪君子也别得罪小人,免得被这帮下意识忽视的小人物刺伤,届时有可能会一击毙命。
此话一出,林琉璃震惊睁大眼睛,眸中隐晦透露出内疚之色,激动轻推一下金嬷嬷手臂催促道:“所以还在等什么?让他们都去宫门口见亲人去,我这眼下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说完,有着急忙慌补充道:“嬷嬷去私库里拿银子,给每人发五两银子。”
虽说她已经给每个奴才双月奉利红包了,可这大过年的见亲人,哪有空着手去的?
“嬷嬷这种要紧的事情你应该早点提醒我才是,若非如此,眼下也不至于误了时辰,手忙脚乱的。”林琉璃着急怪嗔一句。
一年一度大过年一家子团圆日才能相见,堪比牛郎织女一年一度踏上鹊桥相见一般艰难tຊ,她是真的不知道这个规矩,可能是原主没有家人,记忆下意识删除这项宫规,作为后来者,她如何得知?
“喳!奴婢知罪,还请娘娘恕罪,奴婢这就去知会他们一声,马上就回来,还请娘娘稍等一会。”金嬷嬷欣慰一笑快步转身出去吩咐。
林琉璃紧盯着金嬷嬷消失在拐角处的身影发愣,同时映入眼帘的是孤独静寂的寒风肆虐,动作僵硬伸手捂住疼得发紧的胸腔。
她也想家了……
人生何处是吾乡!?
金嬷嬷急匆匆那个叫上在门口着急打转的红豆绿柳俩人,一同配合手脚麻利拿银子出来分发,边发边温声解释施恩推迟缘由:“娘娘说这一年里幸而有大家伙尽心尽力伺候,着实是辛苦了,念在大家伙好不容易盼来一次亲人相见的机会,总不能让大家伙空手与亲人会面。”
“免得亲人以为大家伙进宫日子艰难,日日忧心挂念容易伤身。”
“于是乎,为了不让大家伙空手去见亲人,同时念着宫中也买不了什么东西,为了方便说是给大家伙发放银两。”
“私库里并没有那么多现银,只得临时找人调换,废了些功夫好不容易换到银子,这才耽误大家伙与亲人会面的时辰,还望大家伙勿怪!”
众人捧着沉甸甸的银子,双目被刺激得猩红,心底的激动按耐不住,咧嘴狂喜后,迅速跪地朝林琉璃方向磕头异口同声激动感恩大声道:“奴才谢娘娘恩赏!”
语毕,众人立即七嘴八舌表态:“嬷嬷这是说哪的话,娘娘能为奴才们费心到如此地步,奴才们心中万分感恩都来不及,哪有怪念娘娘之意?”
“就是,若不是娘娘收留,奴才连个正经主子都没有,如今作为永寿宫的奴才,脚抬出去,耳边尽是讨好的哥哥叫声。”
“不说,娘娘已经赏赐双月奉利作为年礼,如今还特意为了奴才们置换银子,只为给奴才们在亲人面前争脸面,奴才们满腹只会对娘娘感激不尽,旁的脑子里也生不出那么多弯弯绕绕来。”
“后宫之中如同娘娘这般心细的主子甚少,奴才们无以为报,唯有今后做事手脚都麻利些……”
此时对林琉璃的忠心达到巅峰,恨不得……
……
听见这些浮面不真假拍马屁的话,金嬷嬷眼尾微眯,嘴角含笑摆手:“都赶紧去吧,别再耽误了时辰,过不了几个时辰,便是落宫门时辰,宫门口还有一帮等候亲人相见之人,你们能否排上还未尝可知呢!”
说漂亮话没用,漂亮的事情是一件件脚踏实地做出来才能知道,保证言语犹如空中楼阁,轻轻一触瞬间破碎。
“喳!劳烦金嬷嬷暂时先伺候娘娘,等会奴才们便回来。”
说完,见金嬷嬷含笑点点头摆手,即刻压不住想要与亲人会面急切的心情,一时之间,也顾不上继续听金嬷嬷客套话,立马着急起身脚步匆忙且急切出去。
对此,金嬷嬷也毫不在意,这种迫切的心情,她年少的时候也体会过。
“人都出去了?”
外面杂乱的声响跟按下暂停键似的,霎时消失匿迹,林琉璃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沉下来,太安静反倒是有点不适应了。
“回娘娘的话,都出去了,大家伙都很感激娘娘的用心。”金嬷嬷点点头回应。
听见金嬷嬷的话,林琉璃笑而不语,皇宫里的真心不值钱,她不过是在他们的身上看见一丝自己的影子,想要款待那个思乡愁绪的“她”,没想借此谋利收买人心。
永寿宫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反观承乾宫就有点气氛凝重紧张,奴才们只得垫着脚尖走路,举止小心谨慎不敢声张。
梁景忠颤颤惊惊挥手让一个宫女把满地瓷器残差清扫干净,害怕缩着脖子双手轻颤给佟贵妃地上一杯温茶。
眼看佟贵妃眼神一沉,顿时心尖都在颤抖,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哄着:“今年降雪量过甚,奴才听闻民间有许多百姓房梁被厚雪压塌,皇上正在忙得分身乏术……”
所以,纵使他浑身是手腿也拉不来皇上啊!他又不是怡红院里勾栏姑娘,有拉客才能。
皇上连祖宗规矩都能随意更改,他不过是一个没根的太监,哪有本事让皇上听之任之?
“蠢货!一点用都没有。”佟贵妃怒瞪梁景忠一眼怒嗔道。
皇上不进后宫的缘由她自然知晓,这前朝后宫密不可分牵扯甚深,佟佳氏一族因着皇上的关系备受皇宠,她作为嫡女进宫谋取那滔天富贵,想要延续佟佳氏的荣耀,手中必定是眼线人脉众多,任何前朝大事,有点能耐的世家大族后宫嫔妃都能听见风声。
可是她已经多达十来日没有侍寝了,若是长此以往,皇上心中如何能容得下她?
今日原本想着初一皇上肯定是要去坤宁宫给皇后侍寝,呸,不对,是陪皇后,但是在此之前,皇上也能过来小坐一会同自己吃个晚膳之类的,以示自己并未失宠,皇上心中还是有她一席之地的。
可没成想,连林琉璃此等货色都敢出来跟着蹦跶争宠,这不是把她和林琉璃放在同一个位置上了?
贱人!!!
佟贵妃咬牙切齿把林琉璃的名字置于舌尖滚了滚,手指渐渐蜷缩紧握,忽然想到皇上不进后宫的原因,顿时灵光一闪。
用炽热真诚的目光看向涟漪,言语不确定问道:“你说皇上烦恼雪灾一事,为了安置百姓,期间必定是要耗费钱财。”
“若是本宫主动捐银子,同时带动后宫嫔妃一同捐银子,为皇上缓解一丝烦恼,皇上能否因此事对本宫高看一眼?”
听见这话,涟漪心尖猛跳惊愕不已,隐晦和梁景忠对视一眼,皆能看清对方眼底隐藏的忐忑不安,不过还是认真思索几息,觉得此事可行,但是太过张扬了。
因为娘娘只是贵妃,贵妃之上还有正经的主子娘娘中宫皇后,皇后作为六宫表率,都还没有来得及发话,娘娘便已经做出行动,且用她们的银子谋她的利,如此作风,她有点忧心承乾宫会成为六宫重锤之首。
好处就是皇上必定会经过此事对娘娘另眼相待,从而单薄的宠爱落在承乾宫时也会比旁人厚重几分,族中只能绝对不会放弃这种大好邀功牟利机会。
想清楚利弊之后,涟漪快言快语把利弊解释个遍,结果换来耳朵跟过滤器一般的佟贵妃,激动拽着涟漪的手臂吩咐道:“既然皇上会对本宫另眼相待,那还等什么?”
“你赶紧去私库看看能调出多少现银,还有把那些面上看着不错,却不实用的贵重瓷器茶叶书画等拿出来。”
“咱们清点一下能捐多少银两。”
虽然说越多越好,但是她也得顾好自己的日子,别把自己拖累了,再说了,自己都捐银子了,纵使为了在皇上做好表面功夫,后宫嫔妃有一算一,肯定不能落后太多,众人拾柴火焰高,积少成多,赚的是带领之功,而不是最大募捐者的功劳。
最主要的是,自己若是募捐太多,皇上该起疑心了,孰轻孰重佟贵妃还是分得清的。
涟漪:不是,你就不怕皇后给你穿小鞋?凭实力得罪全后宫嫔妃,我怎么感觉脖颈凉飕飕的?
主子都发话了,做奴才的也只能听旨做事。
“喳!”涟漪和梁景忠无奈应声,麻利拿着记录名单去私库对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