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发店老板当时正在收拾卫生,突然感觉门口压下一片黑影。他愣住,扭头看去。一排的红黄蓝绿紫……“砰”的一声。手中的扫帚落地。老板大喊,抱头跑了出去:“妈妈呀,有人要抢店!!”
向晏礼身体往后靠,神色慵懒,睨他们:“知道我为什么把你们留下来吗?”
几人面面相觑,众人目光最后落在成子身上。
成子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手指自己:“丫的,小丑竟是我自己?!”
众人齐齐点头。
成子:“……”
成子深呼吸一下,拧眉皱眼,虎着一张凶神恶煞的脸,跨步走向向晏礼。
向晏礼双手叠放在腹间,眉头一挑,好整以暇地睨他。
成子走到向晏礼面前,死死盯着他几秒。
突然,他“扑通”一声跪下,抱住向晏礼小腿,干嚎起来。
变脸速度堪称中华民族变脸国粹!
向晏礼:“?”
“向老师,这事儿真不是我指使的啊!”成子手指旁边的闻燃,“是她!是这个女人每天压榨我们,让我们跟着她做事。她说只要我们跟着她做事,她就能保我们吃香的喝辣的!”
顿时感觉手中的生煎包不香的闻燃:“…………”
“昨天我们本来不想逃学的,但她说昨天是刘爷爷的生日,我们身为她的小弟,必须都要到场给刘爷爷过生日,否则以后在道上见我们一次就打我们一次!”
成子开始“嚎啕大哭”。
“我们怕呀,不敢违抗她的命令,愣是冒着生命危险逃学。结果我们运气不好,被我们学校的老师抓了。”
向晏礼挑眉:“你们不同校?”
成子假装抹了一把眼泪:“哦,闻燃是立阳市第一中学的,我们几个是立阳市职业技术中学的。”
“你们是职高的?”
“嗯嗯。当然,这不是重点。”成子偷偷看了眼闻燃,“重点是我们没能赴约,没多久我们就听说她因爬墙逃学意外摔了手。虽然逃学的整件事是她指使,但毕竟人命关天,我们担心她,这不一大早就来陪她嗑瓜子打游戏了吗?”
闻燃盯着成子。
“呲”的一声。
生煎包被她手中筷子插得汁水四溅。
闻燃忍得咬牙切齿,忍到最后忍无可忍,倏地蹿起:“成子,你他……”
眼角余光看见向晏礼在看她,她顿时噤声,慢慢地坐下。
不行,不行……
她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她现在是乖乖女,乖乖女是不能生气的……
闻燃伸手到后腰,狠狠掐了自己一把,逼出眼泪。
她噙着水汪汪泪眼,看向向晏礼,来了一段琼瑶式哭戏:“向老师,你别听他胡说!我从来没有打过他们!”
向晏礼手往后一伸,轻轻搭在沙发后沿。
他手很长,她坐在他身侧,有种他把自己虚搂在怀里的感觉。
两人靠的近,那股清冽的松木香又袭过来了。
闻燃心神有些晃,默默挪开屁股,拉远两人的距离。
男人笑眼促狭:“是吗?那他们为什么那么听你的话,还叫你闻姐?”
“您初次见他们大概不了解。”闻燃一脸悲痛,“其实……他们是智障。”
向晏礼:“……”
成子等人:“…………”
“我在他们面前一直靠的是智商,而不是武力。”闻燃回头,盯着成子,咬牙切齿,“你不信的话可以再问问他,看他说的是不是跟刚才的一样。”
妈呀太可怕!
成子了解闻燃,她这表情分明是——你给老子好好说话,胆敢再说谎,别想活着走出这间病房!
成子打了个寒颤,看向向晏礼,尴尬地笑了笑:“那个……向老师,不好意思,我刚才说的都是假的。”
向晏礼看向他:“嗯?”
“燃姐确实从来没有打过我们,我们之所以信服她,跟她混在一起,是因为她这人仗义,帮我们很多。”成子解释,“你也原谅她吧,她之所以爬墙逃学也是情有可原的。”
向晏礼意识到什么:“为了给刘爷爷过生日?”
“嗯。”成子站起来,无视闻燃的警告,让他别多嘴,“刘爷爷是我们学校附近的一个老头,年近八十,无儿无女,妻子也早早去世。我们以前经过他家门口,他总喜欢给我们拿糖果吃。有时候我们受伤了,他也会给我们上药,我们……”
“成子,别说了!”闻燃脸色沉下来。
向晏礼顿住,收回手,小臂搭在膝盖上,扭头看她:“为什么不让他说?”
闻燃别开脸,一脸傲娇:“没、没什么好说的。”
男人静静地看她。
所以她昨天之所以爬墙逃学,是想去给刘爷爷过生日?
半晌,他才出声:“为什么不等放学再去?”
成子抢先回:“刘爷爷不喜欢放学的时间。”
向晏礼怔住,看向成子。
成子欲解释,闻燃先开了口:“他孩子就是在放学时候,在学校门口被车碾压死的。”
男人眸色一震。
他目光定定地看着他们。
红、黄、蓝、绿、紫……
个个顶着五颜六色的炸街爆炸发型,妥妥的不良中二少年。
没想到他们虽然叛逆,但也有心软的一面。
向晏礼微叹一声,声音有商有量。
“你们愿不愿意听我的话?”
几人齐齐点头。
“把头发都染回来,”向晏礼转眸,看向旁边的闻燃,“可以吗?”
闻燃微愣,对上他的眼。
她移开视线,装作若无其事,把最后一个生煎包塞进嘴里,没说话,转身走向垃圾桶。
把空盒子扔进垃圾桶。
她声音很小——
“哦。”
-
闻燃手部的伤不算重,住院观察一天没出什么后遗症后,下午就出院了。
出院时,朱浅浅放学了,来医院接她出院。
这会儿,朱浅浅正在给她收拾东西,噼里啪啦地说一大通。
无非是她帮她跟云峰请了假,云峰担心她的情况,想来医院看看她,但因为学校的事多,被耽搁了,就没时间过来。
当时闻时军来医院,一上来就骂她又跟别人打架,起初她还以为是向晏礼告诉他的,现在一想,不是向晏礼,而是云峰给闻时军打电话了。
闻燃坐在病房门口,望着外面走廊来来往往的人,懒懒地哦哦几声。
末了,她状似无意地问:“向晏礼没来?”
“哦,你说小叔啊?他今天去考察研究室的地理环境了,没时间过来。”
说到这儿,朱浅浅走过去,一手搭上闻燃的肩膀:“别怕,我知道你怕我小叔,我们以后少跟他见面,好不好?”
少见面?
不可能!
她的爬墙逃学视频还在他手上呢!
闻燃瞥她一眼:“呵呵,我谢谢你啊。”
“……”
-
出院时,闻燃去缴费处结算住院账单,没想到突然被通知她的费用已经被缴纳了。
她拧眉,想到有可能是闻时军帮她缴了,也没再说什么。
为了庆祝闻燃出院,成子特别夸张,特意租了一辆豪车,让司机开到医院门口接她出院。
说是给她接风洗尘,去除病害!
闻燃坐上车,瞪他一眼:“别以为你这么做,就能抵消你在向晏礼面前泼我脏水的事儿啊!”
成子双手合十:“别别别,燃姐,我那是被吓糊涂才胡说八道的,你别放在心上。”
闻燃没理他,对前面的司机说:“师向,走吧。”
车子启动,缓缓行驶。
路过一家洗剪吹的理发店时,闻燃喊停车。
成子:“干嘛?”
闻燃拉开车门下车,站在理发店门口,单手插兜,望着上面的招牌,眯眼。
“答应某人的事,咱们得做啊。”
-
理发店老板当时正在收拾卫生,突然感觉门口压下一片黑影。
他愣住,扭头看去。
一排的红黄蓝绿紫……
“砰”的一声。
手中的扫帚落地。
老板大喊,抱头跑了出去:“妈妈呀,有人要抢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