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必要和钱凤英解释。只低头和自己现任丈母娘温和说:“妈,我听岁岁说大嫂一直想找个工作是不是?”唐福萍被这接连的冲击‘冲’得五迷三道的。闻言无意识点了点头。魏肆:“那干脆让大嫂去我们厂里吧,正好我们厂食堂缺人,也不累,到时候就让大嫂管食堂。”是‘管’食堂不是在食堂切墩,这里边的差别也海了去了。他话刚说完,周围人看他的眼神明显都更炙热了几分。有人忍不住酸溜溜的说:“大萍你家这女婿……嗐,上哪找的呢,又有能耐长得又俊,我要是早知道我早替我闺女抢过来了!”
钱凤英不知道在女儿婆家那边儿自己老底都被扒出来了,还以为没人知道她和她丈夫背地里干的那些事儿呢。
闻言得意道:“你没记错,可谁让我女儿有福气呢。”
“这阴差阳错的我女婿就成了开货车的,这就叫有福之人差不了。”
她看着苏岁和唐福萍阴阳怪气:“这无福之人啊,哪怕就差临门一脚她也踢不进去,过不上好日子!”
苏岁:“噗。”倒是自信心挺膨胀。
钱凤英被她笑得有些不自在:“你笑什么?”
苏岁正要说话,身边魏肆却是先她一步开了口。
魏肆:“你每句话其实都挺好笑的。”
“你说阴差阳错你女婿就换了?可据我所知你女婿换了这事可不是阴差阳错。”
他上下打量了眼钱凤英,嗤笑一声:“或许把‘阴差阳错’换成‘处心积虑’更贴切一点你说是不是?”
这话要是苏岁说的,郭婉还敢打打圆场说几句好话给岔过去。
可偏偏这话是魏肆说的,对于魏肆这个差一点就成了她丈夫的男人,凶名在外的,郭婉是又愧又怕。
一时竟是连张嘴都有些费劲。
她太害怕自己说出什么狡辩吸引了魏肆的目光,她甚至不敢想魏肆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她,她会有多抬不起头。
她不吭声,钱凤英莫名底气发虚,嘴硬道:“我不明白你这话什么意思。”
魏肆勾起嘴角:“和我家定了亲又嫌弃我这个女婿,所以处心积虑的在结婚当天搞小动作换了亲,这不都是你们郭家干的好事?”
“你真不明白?我连证人都找到了你要是咬死了不承认那我们就找个能讲明白理的地方把事情好好分辨明白。”
“到时候你可别说我魏肆欺负你们。”
一片哗然,钱凤英眼神闪了闪。
和二流子找地方说理她是傻了才会点头答应。
听了魏肆的话她心里第一个念头是自己做的事儿那么隐秘怎么可能暴露,可等转头去看闺女,发现自己闺女低着头一句反驳都没有,就跟认了罪不挣扎了似的。
钱凤英又莫名心下不安。
魏肆:“你家动手脚换亲的事不止我们裴家知道,你女儿的现任婆家也清楚。”
“要不然我们四家坐到一起把这事摊开了说明白?”
裴家也知道?!
钱凤英有一瞬的呼吸不畅。
她死死盯着自己闺女想从自己闺女嘴里‘盯’出来一句否认话,却不想她闺女不仅没辩驳反而在她的盯视下慢慢点了个头……
轰的一下!
钱凤英眼前一黑。
不是,她和老郭明明把事情做得那么隐秘,也教了闺女说一旦事情暴露就把错往苏岁和苏家身上推。
后路都给闺女找好了,她闺女怎么还能把好好的‘康庄大道’走成这样?!
又没人赃并获,没被当场抓住,她闺女怎么就能承认了换亲的事儿是她家干的?
是不是傻?!
魏肆轻笑,语气里满是嘲讽:“这回你知道岁岁刚才笑的是什么了?呵,阴差阳错?”
啪。
魏肆话落,钱凤英的脸上就好似硬生生挨了一个巴掌。
她咬着牙想打死了不承认可对上魏肆又不敢撒泼打滚。
别看背地里她怎么骂魏肆都行,可当面她也就只敢指着魏肆骂一句‘混子’,更多的,她没那个胆子。
瞧不起二流子却也不敢惹二流子,不然她也不会一直叮嘱女儿把换亲的锅扔给苏岁,让女儿说是苏岁不想给人当后妈这才动了手脚换了亲。
却不想事情一点没按她安排的走,事情败露还是把她郭家给‘露’出来了。
意识到自己现在怕是已经把这二流子、把魏家给得罪死了,钱凤英第一次这么进退两难。
想强硬点耍无赖吧……她不敢。
认罪吧……她又不想认。
思来想去她语气再不复刚才的强硬:“魏肆……这里边肯定是有误会,姨刚才不是那个意思……”
魏肆:“当然有误会。”
听他这么说,钱凤英眼睛一亮,还以为事情是有什么转机,她还能再‘挣扎挣扎’。
却不想魏肆紧接着一句话直接给她说懵了。
魏肆:“你说我是混子,这大概是个误会,我是做民营企业的,职位说通俗点就是厂长,当然,如果你觉得所有个体户都是混子,那我无话可说。”
现在早就不像前些年刚放开,个体刚兴起的时候处处让人瞧不起了。
虽说在大多数人眼里在民营厂上班还是不如国营厂的铁饭碗,可人家魏肆说的是啥?
他不是在民营厂里上班,朝不保夕的,人家是做民营企业的,这里边差别可海了去了!
什么时候厂长这样的大领导都要被叫做混子让人瞧不起了?
在场众人一时间看向钱凤英的眼神直接变了几变,她郭家也不是啥大户啊,怎么就眼光高成这样,连人家堂堂厂长都看不起,都不稀得要这样的女婿,张嘴闭嘴的还叫人家混子。
这要是混子那她们这些老邻居家里的小子、女婿算什么?
混子里的混子?
要知道在场不少人家里边孩子大了还没个正经工作成天在家家里蹲呢。
她钱凤英眼光高成这样,背地里不也得说她们家孩子都是混子?
顶着众人各异的视线,钱凤英整个人如遭雷劈,回过神后她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打死不信:“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有正经工作,我特意打听了。”
“而且你要是开个厂那啥样女的找不着?你妈何必花那么多彩礼娶我闺女?”
魏肆笑笑,没有半点要解释的意思。
他也没必要和钱凤英解释。
只低头和自己现任丈母娘温和说:“妈,我听岁岁说大嫂一直想找个工作是不是?”
唐福萍被这接连的冲击‘冲’得五迷三道的。
闻言无意识点了点头。
魏肆:“那干脆让大嫂去我们厂里吧,正好我们厂食堂缺人,也不累,到时候就让大嫂管食堂。”
是‘管’食堂不是在食堂切墩,这里边的差别也海了去了。
他话刚说完,周围人看他的眼神明显都更炙热了几分。
有人忍不住酸溜溜的说:“大萍你家这女婿……嗐,上哪找的呢,又有能耐长得又俊,我要是早知道我早替我闺女抢过来了!”
简直酸死她们了,两句话没到都开始拉拔媳妇娘家了。
别说是女婿,她们这些人家里要是有这么能耐的亲戚,她们走出去下巴都得往上抬几分。
而想到这么能耐的女婿是怎么‘到的’苏家。
众人俱是一言难尽的看向钱凤英,什么叫丢了西瓜捡芝麻?
这就是了!
自己家里一肚子坏水眼馋邻居定下的女婿,结果千方百计的换完亲发现自己嫌弃的是块儿大金子。
这是什么今日最佳大笑话?
最起码她们这一片这个月不愁没八卦讲了。
那边魏肆好似还觉得对钱凤英的打击不够,扶着自己媳妇和老丈母娘往楼上走的时候还淡淡扔下了一句——
“对了,我记得今早上我看见裴岩哥了,他说和人约好了出去聚一聚。”
打脸的轻笑再一次响起。
魏肆的声音对于钱凤英和郭婉来说就像一把刀一寸寸地割下了她们的脸皮。
魏肆:“我听你刚才说你女婿是忙工作这才没来,不像我这么闲。”
“呵,是忙,现在应该忙着喝第四瓶了。”
四瓶什么?
当然是酒。
被这么接二连三的打击钱凤英终是再也忍不住嘎的一下抽了过去……
郭婉:“妈!”
……
和郭家那边的兵荒马乱不同。
回到苏家关起门来,说实话,就连苏岁都没有想到,魏肆到了她便宜娘家能受这么‘隆重’的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