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贵妃现在好似被一盆冷水泼醒了,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戾气,心里只觉得委屈非常。“奴婢只是为娘娘打抱不平,娘娘都份例里都没有水果,凭什么锦贵人就有?”丁香嘴里都是血沫子,边说边漏,脸肿胀无比,看着着实倒胃口。“朕在问你主子话呢,轮得到你说话?还想被掌嘴?”顾景行目不斜视,死死盯着方晴。他的眼神里,相比较怒意,更多的是失望。方晴是他一双子女的生身母亲,是宠了这么多年的妃子。如今却……变成了这副模样。方晴颓然一笑:“既然皇上心里已经认定了臣妾有错,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师父交代过他,做奴才最重要的就是效忠主子,为主子出谋划策!救主子于危难之间!
虽然,锦贵人如今身份很低,可他与他以前见过的那些小主都不一样。
她从未用那种鄙夷嫌弃的眼神,看过他和他的师父。
说话总是娇娇软软的。
虽然……他没有根了,但是他还是男子汉,要保护主子!
趁着人们忙着看热闹,没有注意到他。
小土豆偷偷摸摸上了刚才小德子来送膳的船。
船上的划船的人自然是认得小土豆的,只是奇怪小土豆怎么来船上。
“小土豆,你不在你主子身边伺候着,跑船上来干嘛,去去去,别耽误哥哥我做事。”
“哥哥,我师父交代我过去呢,现在也没船,劳烦哥哥送一程。”
划船的太监有些犹豫,上头送膳的小德子还没回来呢。
“哎呀,好哥哥,赶紧送我一趟,我一定在师父面前说你好。我刚看小德子哥哥还没忙完呢,没那么快!”
“行吧!”麻绳一松,快艇朝着龙船疾驰而去。
小主,你一定要等着奴才!
甲板上,静妃、曲挽宁、芍药、兰芷跪成一排。
柔贵妃坐着把玩着自己华丽的护甲。
“沐云冉,是你自找的。丁香,小德子,给我打!”
丁香和小德子却是犹豫了。
这锦贵人不足为惧,可静妃那可是正正经经的妃位啊!
她的身后,可是将军府!
“本宫的话都不听?”柔贵妃怒极,知他们是因为静妃的身份忌惮。
可她是贵妃!
贵妃!
静妃只是妃!
凭什么她打不得?
于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几人面前。
看向曲挽宁的眼神,仿佛淬了毒一样。
想起皇帝对她的特别,柔贵妃心里便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若是让锦贵人脸上的疤痕恢复了……
后果不堪设想。
刚想动手,身后却传来一道冷漠的声音。
柔贵妃仿佛被雷击中了一般,如坠冰窟,瞬间动弹不得。
“方晴,朕看你愧当这个‘柔’字了。”、
花船上的众人,齐齐朝着顾景行所在的位置跪下。
路上,小土豆已经把这边发生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因此对于方晴,此刻顾景行当真是有些不耐烦。
伤曲挽宁脸的事才过去没多久,怎的又出了伤人的事?
“方晴,你来说说,你这又是在做什么?”顾景行的语气冷淡。后宫怎么能这样一天不得安生?
柔贵妃现在好似被一盆冷水泼醒了,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戾气,心里只觉得委屈非常。
“奴婢只是为娘娘打抱不平,娘娘都份例里都没有水果,凭什么锦贵人就有?”丁香嘴里都是血沫子,边说边漏,脸肿胀无比,看着着实倒胃口。
“朕在问你主子话呢,轮得到你说话?还想被掌嘴?”顾景行目不斜视,死死盯着方晴。
他的眼神里,相比较怒意,更多的是失望。
方晴是他一双子女的生身母亲,是宠了这么多年的妃子。
如今却……变成了这副模样。
方晴颓然一笑:“既然皇上心里已经认定了臣妾有错,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顾景行深吸了一口气:“方晴,那碟子水果,是朕赐给锦贵人的。”
是御赐之物……
别说是贵妃,哪怕是皇后,都不能抢夺。
可现在甚至打翻了,被来往的人踩烂了。
“福安。”顾景行冷冷地转过身子,“今天送膳的太监,大棍二十。柔贵妃身边的宫女,损坏御赐之物伤人性命目无王法,大棍五十遣送回京。”
丁香一下子瘫软在地,爬到柔贵妃身边,攥着她的裙角:“娘娘——娘娘——奴婢都是为了娘娘啊,娘娘救奴婢啊——”
柔贵妃此刻心里懊悔不已,愈发觉得都是因为丁香这个蠢货,害的她被皇上厌烦。
大棍五十,说是打罚而已,可是普通宫女哪能受得住五十棍?
就算侥幸活下来,后半辈子也都是个残废了。
皇上为了一个贵人打她身边的宫女,当真是一点脸面也不给她!
柔贵妃涨红了脸,小声开口:“皇上——臣妾……”
顾景行不耐地打断柔贵妃的话:“柔贵妃,身边的宫人,当真应当好生调教。下人惹了祸事,主子被牵连就不好了。如若你再管不好你身边的宫人,朕要怀疑你是否能教养好二公主和二皇子。”
公主皇子!
那是柔贵妃如今最大的逆鳞!
她绝不能让孩子离开她!
顾景行疲惫至极,大袖一挥:“都散了吧。”
缓步走向静妃和锦贵人,朝着两人伸出手。
曲挽宁面上早就换上了惶恐的小鹿般的神色,全然看不出刚才扇丁香巴掌时那副模样。
连一旁的静妃都觉得这孩子太能演。不过却没觉得厌烦,反而认为这孩子在宫里太没安全感了,只能通过装凶来保护自己。
今天若不是兰芷聪慧,小土豆胆大,怕是凶多吉少。
静妃还是没搭理顾景行,自顾自站了起来。
顾景行倒也习惯了,只浅浅笑了一下,便握紧曲挽宁的手,将她扶了起来。
她已经跪了许久,腿脚酸软麻痹,一起来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顿时什么都不知道了。
闭上眼睛前,只看到了顾景行放大的那张帅气的脸。
……
“挽宁!”
曲挽宁再次睁眼的时候,窗外已经漆黑一片。
屋里点着烛火,顾景行竟然坐在床边呼唤她的名字。
“夫君……”嘴唇干涩,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哑。
这一声软软糯糯的夫君,却直击顾景行命门。
在宫中,几乎没有嫔妃会这样唤他,可这样亲近的称呼,也无形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妾身这是怎么了?”
顾景行眉目间皆是温柔之色:“太医说,你昨夜便没有进食,所以……饿晕了。”
饿晕了……
太丢人了吧!
曲挽宁脸颊一下通红,把头埋在被子间不敢出来。
顾景行无奈地摇摇头:“都多大人了,还不知道照顾自己,朕还是头一次听说有嫔妃把自己饿晕的,锦贵人,你是在减肥吗?”
说完,便唤了芍药送些吃食来,末了也不忘叮嘱一句:“送些好消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