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去吧!”园园如同一只皮卡丘,被放了出去。园园跑到楼下,一眼就看到了傅北辰的车,以及车里的人。她想到之前王玥说她的“着急的小模样”――她那是不好意思让人久等。当然,也有点期待见到他。毕竟傅北辰是她遇到过的最让她……她想不出合适的形容词,就是跟他在一起时,她有种“无憾于时间”的感觉。园园坐上副驾驶,她本来还想问下傅教授恢复的情况――她还是有些担心会打扰到傅教授的休息。但傅北辰已开口说:“你不用担心,傅教授精神很好。系好安全带。”
而旁边有人用潇洒漂亮的字写了一句话: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园园一滞,然后她闻到了一股泡面味,收回了心神。她放下书,起身走到厨房门口,只见傅北辰正站在一盒泡面前,等着它泡开。
她忍不住开口说:“你就打算吃泡面吗?很不健康的。”
傅北辰侧头,回道:“我只会做这个。”
园园闻言笑了出来,那么卓尔不群的一个人,进了厨房,竟然会是这般无能为力。
“那平时……”
“很少在外面吃,大多是家里的阿姨做饭,不过阿姨去医院照顾傅教授了。”傅北辰直言不讳。
园园踟蹰了一下,走进了厨房,站到冰箱前问:“我可以打开看看吗?”
傅北辰轻笑道:“你随意。”
看冰箱里材料挺多,园园询问:“你想吃什么?还是汤面吧?这有青菜、鸡蛋、西红柿、土豆、肉……”
傅北辰对泡面确实没有胃口,但为了不饿到胃痛,本打算将就一下。看着眼前要给他煮面的女孩子,他恍惚道:“你还能下厨?”
套上了围裙的园园侧头看了他一眼,难得露出几分骄傲神情,“嗯,普通家常菜,基本都会一点。”
傅北辰看着她,莫名地说出了:“肫掌签、群仙羹。”
“啊?”园园回头。这什么菜?听都没听过嘛。
傅北辰回过神,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才说:“逗你的。”
园园笑道:“哦,那我拿主意啦,西红柿鸡蛋面吧?”
“好。”他说。
园园很快熟悉了傅家的厨房,风风火火地当起了厨娘。傅北辰斜倚着厨房的门,看她为了一碗面条忙来忙去,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等到园园把面条做好,呼哧呼哧地端上桌的时候,傅北辰确实也饿惨了。只是他坐下吃的时候,依旧是那样有条不紊,礼仪十足。
“味道怎么样?”园园满心期待地问了一声。她做的东西,连一向对她挑剔的奶奶都会夸一句的。
果然,傅北辰抬头说:“很不错。”那双如墨般的眼里带着浅浅的笑。
园园高兴道:“真的吗?”
“嗯。”傅北辰停顿了一秒,又真切地说,“挺合我口味的。”
在满室书籍和古旧家具的屋子里,一男一女,一坐一站,竟有种奇妙的融洽感。没一会儿,有人敲门,傅北辰一愣,园园因为离得近,就去帮忙开门。
看到园园,门外的人显然很意外。而园园则是满眼惊艳。
园园不知道怎么形容面前这个女人的美丽,只觉得眼前一亮。她心想,所谓的眉目如画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大师兄!”美女朝走过来的傅北辰笑着说,“我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呢!”
园园疑惑地转过身,终于确定她所谓的大师兄,就是傅北辰。她突然想笑,因为想起了那句“大师兄,师父被妖怪抓走了”。
傅北辰朝美女点了下头,示意她进来,美女边进门边说:“我刚从老家回来,给老师带了些他爱吃的合川桃片,结果给他老人家打电话,却得知他住院了,吓死我了,好在不严重。老师让我不用去医院,他说大师兄你在家,我就把东西直接拎这儿来了。顺便再跟老师借几本书回去看看。”
“嗯。”
美女放下东西,这才看向园园。
这时候园园正打算把傅北辰吃完的面汤拿去倒掉。
“大师兄,这位是?”美女冲着傅北辰一眨眼,轻声道,“不介绍一下吗?”
傅北辰并无丝毫不自然的神色,即使此刻围裙还在园园身上挂着。
“她叫程园园,是来找傅教授的。因为阿姨不在,我又很饿,所以她好心给我煮了一碗面。”
一句话惹得美女大笑,也把园园窘得一头黑线。还好美女笑过之后,就走到园园面前,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沈渝,是傅教授的学生。”
“你好。”园园觉得,有些人光芒太盛,会有种让人不敢直视的压迫感。沈渝就是这样的人。
之后园园离开傅教授家时,沈渝也跟她一并出来了。傅北辰送她们出门。等两人进了电梯,沈渝便说:“原来你是想找老师写专栏的。”
“嗯。”
沈渝意味深长地笑道:“老师不太会接这种活,不过,如果是大师兄带你去,就不一定了。大师兄对你够好的呢。”
园园点头,“傅先生是大好人。”刚才道别的时候,傅北辰说他明天下午会带她去医院找傅教授。
傅北辰站在窗口,望着楼下渐渐远去的身影,直至看不见,他才走回沙发边坐下,将茶几上那本翻开的书轻轻合上。
翌日,阳光灿烂,万里无云。中午的时候,园园把要跟傅教授商谈的关于专栏的一些想法整理了一遍,弄得差不多的时候,傅北辰发来了一条短信:我到了。
园园要下楼的时候,负责其他刊物的同事王玥看到她,拉住了她,“园园,去哪儿呢?”
“约专栏去。”
王玥笑道:“看着不像,这着急的小模样,倒是有点像是去见男朋友。”
“你想多了……”
“好啦,我信你!回来时,帮我带吃的。”随后报了某鸭店的辣鸭脖、辣鸭爪。
“你其实就是想让我给你带吃的吧?”
“乖,去吧!”
园园如同一只皮卡丘,被放了出去。
园园跑到楼下,一眼就看到了傅北辰的车,以及车里的人。她想到之前王玥说她的“着急的小模样”――她那是不好意思让人久等。当然,也有点期待见到他。
毕竟傅北辰是她遇到过的最让她……她想不出合适的形容词,就是跟他在一起时,她有种“无憾于时间”的感觉。
园园坐上副驾驶,她本来还想问下傅教授恢复的情况――她还是有些担心会打扰到傅教授的休息。
但傅北辰已开口说:“你不用担心,傅教授精神很好。系好安全带。”
对于她的想法、言语,他好像总能轻易就明白。
傅北辰等园园系上安全带,便发动了车子。
“傅北辰,多谢你。”不仅给她牵线,还亲自带她去。
傅北辰转动方向盘转弯,“没事,反正我也要去见傅教授。”过了一会儿,他又轻声问道,“你多大了?”
园园愣了下,答:“二十三。”
“二十三……”他重复了一遍,但并没有接下去说,而是转移了话题,“喜欢瓷器吗?”
“陶瓷?挺喜欢的啊。”
“那下次送你一件。”傅北辰轻声笑了,见她要推拒,他又加了句,“只是件小东西。”
园园道:“我觉得遇到你之后,我一直在受惠。”
傅北辰看了她一眼,半开玩笑地说:“我吃过你的一碗面。”
园园“啊”了声,“我的手艺竟然有这么值钱吗?傅北辰,你千万别做生意人。”
对于园园的“建议”,傅北辰只是笑道:“赚不赚,我心里有数。”
前面堵车了,傅北辰放缓了车速,顺手开了车里的音响,柔和的歌曲流淌而出,“所谓美人,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
园园想到那天的大美女沈渝,她还挺“念念不忘”的,但她不会探听别人的私事,她就好奇一点,“沈渝,就是那天我见到的大美女……她叫你大师兄,那你也是傅教授的学生吗?”
对于这个,傅北辰有些许无奈,“傅教授没教过我。我这‘大师兄’纯粹是他那群学生瞎闹叫出来的。”
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很快到了医院――H大附属医院。园园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但马上甩了下头,将其抛在脑后。
傅教授是享受国家特殊津贴的,因此住在一间独立的病房。园园在走到门口的一刹那,突然有些忐忑。边上的傅北辰似乎有所察觉,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励安抚之意溢于言表。
园园的情绪竟很神奇地安定了下来,她朝他感激地笑了笑。等她进去,抬眼看去,只见病床上坐着一位穿着病服的老先生。说是老先生,是因为园园看过傅家声的资料,知道他今年七十一岁。不然他那一头乌黑的头发,以及精神矍铄的样子,她还真不敢确定。
“傅教授,您好。”园园上前打了招呼,并从包里掏出名片,做了自我介绍。
“程园园。”傅教授没戴老花镜,只好把名片拉到很远,看着念道。而后,又抬头,对着园园笑着说,“请坐,小姑娘。”
“谢谢。”园园在边上的沙发坐下。沙发不大,刚好可以坐下她和傅北辰。
“北辰跟我说过这事。你们主编也一直有给我寄你们的杂志,你替我谢谢他,做得很用心,也很有特色。最近那期陶瓷专题,北辰说是你写的,写得挺不错。”
园园受宠若惊,“关于陶瓷的这篇报道,是多亏了当时在景德镇的傅北辰……老师指导我。”就在园园刚开口说的时候,就有几名医护人员推门走了进来。带头的是傅家声的主治医生,H大附属医院的骨科主任郑立中。而郑立中后面跟着的其中一名长相清俊的男医生,正是程白。园园说完上面那些话,回头就看到了他。而他的表情有些莫测。
傅北辰站了起来,园园也跟着站起身。郑立中上前问了傅教授一些问题,言语间看得出,他对手术结果很满意。郑立中跟傅教授交流完,程白朝傅教授叫了声“姑爷爷”。
傅家声大笑道:“跟你说了,不用叫我姑爷爷,你这一声姑爷爷叫下来啊,我脸上皱纹都多了三条!”
程白笑了笑,不置可否。
傅北辰是在场的人里身形最高的,他站在那儿跟郑立中聊了两句,看到程白看向他,便朝程白微一颔首。程白没叫他,他也没在意。
傅家声看着程白又说:“你爷爷当年可是千金难求的中医,你这孩子,怎么就学了西医呢?”
郑立中听到这话,转头对结交多年的傅教授笑说:“中医西医各有优势。程白是我的得意门生,不管他学中医还是西医,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