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像他那蠢钝如猪的兄长那般好糊弄,很快就发觉了库房的亏空。赵奕也觉得他不好对付,不顾会被发现的风险,让薛鸿抓了巴图的女儿,意在嫁祸他,好让巴图动手杀了他,或者与他两败俱伤。可惜他没想到,其中的一颗棋子竟然敢背叛他,可知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咬人。北襄公主自知为他做事最终逃不过一个死字,所以就冒险投到了他这,让一切都明了,也葬送了赵奕这么多年以来的呕心沥血。他手里抓着赵奕天大的把柄,只要他将这边的礼单送给北襄皇帝过目,赵奕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厉族不讲究什么男女大防,所以他觉得这没什么,只不过就是抱了一下,而且还是事出有因,也不顾那几个女奴惊恐的眼神,大步将人送回营帐去了。
却不想,这一幕被不远处坐在黑马上的宗格看得一清二楚,就连刘楚楹嘴角的血迹,纤细脖子上红得发黑的抓痕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承认,在那具身体倒下的时候,他的行动比脑子还要快,也忘记了她的欺骗和利用,策着马过来,却不想特木齐那个混蛋抢先了一步。
罢罢罢,交易既已经完成,他们也已经两清,谁上去抱她又与他何干?
话虽如此,可宗格简直要把一口牙都咬碎,就连身下的黑马也知主人心情不好,连喘气声都放轻了不少。
等特木齐送完了人,来找宗格禀报的时候,就见宗格一双蓝眼睛阴恻恻的盯着他,那模样像是要把他生吞。
特木齐害怕的后退几步,也不知道这两天大王是抽什么风,要不是有事情要禀报,他也不想在他面前当孙子。
“大王!”特木齐中气十足上前的禀报,说不定大王听了心情会好一点。
结果他把那几个人的名字报完,宗格依旧无动于衷,只是死死的盯着他的手,特木齐感觉他在这样盯下去,他这十根手指头就要被吓跑了。
“大王?怎么处置这五个人?”
“喂上秘药,绑到崖上喂鹰。”宗格语气冷漠,且还是盯着特木齐不放。
让特木齐产生了一种错觉,感觉要被喂鹰的不是那五个叛徒而是他。
特木齐咽了一口口水,这秘药是他们厉族的巫师制作的,可以使人保持清醒,更大程度的感受身体上的痛感,薛鸿吃的也是这种。
不过他也就是严刑拷打,喂鹰才是他们厉族最恐怖的惩罚。
眼睁睁看着那些猛禽张着利爪和铁嘴,生生啃食掉身上每一处血肉,等到人死的时候,全身也就剩下骨架了。
特木齐不敢多待,被宗格的眼神吓得夹着尾巴大步离去。
细作的事已经圆满结束,宗格虽不去严刑拷打他们,却也从他们的身份信息中知道了,他们在为赵奕做的事。
真是胆大包天!
将北襄和厉族都玩弄于股掌之中。
怪不得他那愚蠢的兄长被哄骗的跟北襄打了那么多年的仗却没有捞到一丝好处,原来北襄送往厉族的礼单,已经被在厉族掌管库房的细作掉包,改换成了数量少了近一半的金银和粮食。
而那些东西全都没能走出北襄的国门,从而进到了赵奕的腰包。
只要这些细作一直怂恿着偈亥对北襄用兵,赵奕那边又仗着自己会厉族语可以和厉族交tຊ涉,悄悄在北襄皇帝面前提高赔偿的金银和粮食,在让这边的细作又做一遍手脚。
大把的钱和粮就这样凭空消失。
只要两边一直交火,赵奕迟早富可敌国,而北襄和厉族都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真是好计谋啊。
但他没想到,偈亥大王竟然蠢笨到不提防狼子野心的弟弟,让他钻空夺了他的王位。
他可不像他那蠢钝如猪的兄长那般好糊弄,很快就发觉了库房的亏空。
赵奕也觉得他不好对付,不顾会被发现的风险,让薛鸿抓了巴图的女儿,意在嫁祸他,好让巴图动手杀了他,或者与他两败俱伤。
可惜他没想到,其中的一颗棋子竟然敢背叛他,可知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咬人。
北襄公主自知为他做事最终逃不过一个死字,所以就冒险投到了他这,让一切都明了,也葬送了赵奕这么多年以来的呕心沥血。
他手里抓着赵奕天大的把柄,只要他将这边的礼单送给北襄皇帝过目,赵奕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他并不想这么做,他要榨干这个人全部的价值。
“告诉特木齐,让他割下那五人的一只耳朵,悄悄让人送到北襄国都赵奕赵大人的手中,哦,还有一份国书,让人交给北襄皇帝。”
想起这份国书,宗格心里堵得厉害,可既然已经答应了她,他也不是那样不讲信用的人。
“叫那中原大夫过来。”厉族会写中原文字的人本来就很少,都是偈亥大王养起来跟北襄交涉的细作,已经被他抓了,所以也就只能让那中原大夫来写。
本来他不需要做到这一步,直接写一份厉族语的国书就成,但那边很有可能会让赵奕翻译,他担心那个卑鄙小人会使绊子,所以就干脆一式两份,谅赵奕也做不了什么。
可是他等了很久,周辞安也没有来,但他这次却没有像以前一样不耐烦,耐下性子又等了一会。
没等来他却等来了别人。
“大王,东边修的房屋快完工了,您要不要去看看哪还需要修改的?”
厉族的工匠恭敬的行礼,一月前大王突然找到他们,说是要修建一个中原人住的屋子,可是让他们头疼了很久,这会子终于要完工了,自然是要来找大王邀功。
宗格眉头紧皱,觉得这一切都成了笑话,而工匠此番前来,就像是把他的尊严捡起来洗干净之后,又一次死死的踩在了脚下。
那是他怕她住不惯厉族人的营帐,特意盖的,甚至为了她拒了那么多小王女的求婚,差点惹得几个小王不满,这些日子,他也在焦头烂额的处理这些事情,想着等处理完,他就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
可是她呢?
想到这,宗格十分后悔放过了她。
“拆了,夷为平地。”
“啊?”那工匠满头雾水。
“我说拆了,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宗格气的站了起来,眼神如狼似虎。
那工匠吓得险得栽倒在地,连应了好几声,屁滚尿流的跑出去了。
就在宗格余怒未消时,周辞安姗姗来迟,见宗格这样子,脸上和后背都冒出了冷汗。
“你去哪了?”宗格冷声质问。
“北襄公主生了病,我去给她看病,大王谴人来找时,我正好不在家,让大王等了这么久,我实在是......”
“行了,我有份文书要给北襄皇帝,你帮我写。”宗格的怒火莫名其妙消了一大半,他让人拿来了纸笔,他念一句,就让周辞安写一句。
周辞安写完之后,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北襄公主被大王抓进大牢又放出来的事情,在外面闹的可谓是沸沸扬扬,可结果大王却在这种时候找来他,让他用中原文字写下这样一份文书。
他究竟是待北襄公主如珍似宝,还是真的厌了她,甚至把她弄成了那样?
周辞安很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