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转念一想,好像自己根本没立场去问。抿了抿唇,苏娅沉浸在纠结的思绪里,打开冰箱,心烦意乱地翻找能吃的东西。夜已深,王姐和阿姨们都已经歇下了。此时别墅里安静非常,只有厨房传来稀里哗啦的包装袋声音。方才饮下的酒精后劲似乎上来了,顾明城忍耐着微微眩晕,脚步有些不稳地往厨房走。酒劲催人胆,顾明城英挺的眉轻轻拧着,一贯冷静的眼染上几分隐秘的欲念。他遵循心底的直觉,拥抱住背对着自己的眼前人,双手揽上苏娅的腰,下巴靠在她肩膀上
恰逢一曲毕的间隙,即便顾明城说话是正常音量,谢麟和凌越之也都听见了。
两人默契对视一眼,目光又转到顾明城脸上,复又对视。
不约而同地,他们视线里露出同情加怜悯的表情。
“……那个明城,要我说,你要不,换个人得了?”谢麟一向神采飞扬的眉毛此刻为难地纠结在一起。
凌越之托着下巴,轻抿一口酒水,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附和:“是啊,我看也不太靠谱。”
不是不支持自己的好友,而是,这个难度简直是地狱困难模式啊!
千帆过尽,世事几许,感情可能会被生活琐事、无尽争吵和冲突消磨干净。
漫长光阴,平淡生活,再亲密的伴侣,也有可能相看两相厌,疲惫厌倦、最后分道扬镳,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
随着人生际遇的不同,三观和想法也会随之变化,十年前满心欢喜的心头朱砂痣,可能十年后,已经成了墙上那一抹蚊子血。
色衰而爱驰、大难临头各自飞、移情于他人……
时间对每个人都无比公平的一点便是:千变万化并无定数的可能性。
谁说得准呢?
唯独一个已经死掉的人,他的一颦一笑、曾经与之共度的美好回忆、年轻的容貌都永远封存在大脑中,经过无情时光洗涤,却依旧历久弥新。
在现实一地鸡毛时,枕边人已经变得面目全非、面目可憎,而记忆中的那个人却永远如当初那样美好。
红尘里打滚一遭,谁能经得住这扪心一问:真的能忍住不去相较吗,哪怕就一下?
而每一瞬情难自禁的回想对比,都是一场残忍无比、彻头彻尾的自我凌迟。
这道理,谢麟和凌越之都明白,因此越发见不得顾明城跳入这个火坑了!
空气中充斥着酒精和荷尔蒙,灯红酒绿下每个人都是欲望的载体。
无数面孔在迷乱音乐声中,或微笑、或迷茫、或哭泣。
唯有角落这一方空气,似乎与外界隔离开一般,气氛十分沉闷。
“不行不行!”谢麟头摇得像拨浪鼓,眼神变得锋利起来:“明城,你真的不要做傻事。”
他手背青筋暴起,将酒杯掷在桌上,杯内液体因为作用力太大而溢出杯口,满桌狼藉。
随后,谢麟抱起手臂,身体后靠,对好友的想法是十万个不赞成。
“怪不得刚才饭局上,我要解释,你制止了。”谢麟嗤笑一声:
“现在想来,你小子故意的吧,是不是想让人家吃醋?结果自己被反将一军。”
“沦落到跟一个死人争,顾明城,你就一定要淌这趟浑水吗?”
顾明城垂着眼,侧脸坚硬轮廓如被多年玄冰尘封一般,似乎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
唯有紧抿的唇角、握在手里迟迟未饮的酒杯,暴露了他内心其实并不算平静。
凌越之就是那种永远带着笑意、令人如沐春风的人。
又因为职业的缘故,他脾性便更加缓和镇静,好像这辈子不会生气一样。
此时,他脸色却十分凝重,眼底神色三分担忧七分反对。
“明城,没有必要,你真的要考虑好。”
明明面对面坐着交谈,偏偏还要不顾斯文地扯着嗓子互相大喊,是一件看起来十分滑稽的事情。
可是并没有人笑,谢麟和凌越之面面相觑,二人最初戏谑的神色早已消散干净。
顾明城只是一味沉默,他衬衫领口早已松散,散落几缕发丝在额前。
脸色暗沉,看起来有几分颓废的意味。
默然良久,他举起手中酒杯,喉结上下一动,将残酒一饮而尽。
“走了。”
他微微一点头当作道别抬手示意服务生结账。
谢麟和凌越之无言地目送顾明城。
苏娅毫无睡意,突然窗外传来声响,顾明城回来了!
刚好她也有些饿了,便走下楼想找点吃的。
就在苏娅走到楼梯口时,顾明城刚好一身酒气的走进大门,两人打了个照面。
顾明城站定不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苏娅,那目光颇有几分渗人。
像是在琢磨怎么将面前这个人拆吃入腹一样。
苏娅被看得有些发毛,她眼角一跳,小心翼翼道:“顾总,你回来了?”
说着,她有些慌乱似的转身,快步往厨房走。
“嗯。”顾明城沉沉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苏娅心里很有几分忐忑,她其实有些想问顾明城,刚才出去做什么了。
可转念一想,好像自己根本没立场去问。
抿了抿唇,苏娅沉浸在纠结的思绪里,打开冰箱,心烦意乱地翻找能吃的东西。
夜已深,王姐和阿姨们都已经歇下了。
此时别墅里安静非常,只有厨房传来稀里哗啦的包装袋声音。
方才饮下的酒精后劲似乎上来了,顾明城忍耐着微微眩晕,脚步有些不稳地往厨房走。
酒劲催人胆,顾明城英挺的眉轻轻拧着,一贯冷静的眼染上几分隐秘的欲念。
他遵循心底的直觉,拥抱住背对着自己的眼前人,双手揽上苏娅的腰,下巴靠在她肩膀上
浓重酒气袭来,后背一片温热,苏娅身体一僵,她不敢转头,无措道:“顾总你喝多了。”
顾明城紧紧搂着苏娅的腰,下巴埋在苏娅颈窝中,轻轻嗅着,他声音含混道:“我没醉。”
苏娅耳尖被顾明城呵出的温热气息烘得通红,她嗫嚅道:
“你真的醉了,要不要吃点什么东西解酒。”
“我没醉!”顾明城的声音带上一丝执拗,他微闭着眼,轻声叫她的名字:“苏娅。”
身后的温度实在太过灼热,仿佛要被烧起来,苏娅屏住呼吸,轻声应道:“嗯。”
顾明城喃喃着,语气中极少地露出迷茫之意:“我到底该怎么办?”
他这话说得云里雾里,苏娅一时摸不着头脑,她便敷衍道:“该怎么办怎么办呗。”
“我给你做个醒酒汤吧。”她从冰箱里拿出需要的食材,想要挣脱顾明城的束缚。
顾明城根本不搭理这话,只是整个人黏在苏娅身上,嘴里不知道在嘟嘟囔些什么。
苏娅艰难地挣脱这个醉鬼,顾明城个子高,肌肉又坚实,因此体重也很可观。
等苏娅一步一歇地将他扶到客厅,扔到沙发上,早已出了一身汗。
返回厨房,苏娅熟练地开火、烧水操作一番,端出一碗黑乎乎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