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翌跑到书房小院换衣裳,亲戚朋友们来的多,锦竹院里头都被占满了,林颂枫竟然也趁机到了锦竹院,魏翌心里腻歪,干脆躲了出来。武英武杰来回跑着传话,一会儿道:“大老爷进宫了。”直到来报:“大老爷出宫门,往家来了。”魏翌才匆忙的往外跑。熙安送走了他,刚要回去,就见在林先生家小院做粗使的方大娘冲她招手。方大娘没说话,挤眉弄眼的拉着她的胳膊指了指院子,熙安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只见院子里头一顶落着华丽暖轿,大红遍地洒金的帷幔跟富丽非凡的顶盖在日光下熠熠生辉,顶盖四周缀满了长长的流苏。
“陛下钦定了腊月二十八日亲迎班师的队伍,太子已经在外城见过了父亲,儿子也有幸见了一面,父亲还好,问候了母亲身体,说二十八日下午回家。”七爷魏翌坐在徵阳馆的椅子上笑着说道。
老夫人点了点头,“咱们家女眷还有亲戚们,若是有想看一看班师盛况的,你问了你大嫂帮着跑跑腿吧。”
魏钰笑:“德荣一早就叫郡王府的管家把离城门最近的盛合居的二楼给包了,因不知具体到哪一日回来,所以一下子包了半个月的,说要请母亲跟亲戚们到时候去看看。”
大夫人坐在他对面闻言笑道:“这可省了好多的事儿,母亲跟大爷都说咱们家不可仗势,这到了跟前才松口,可哪里还有能看见城门的酒楼啊!”
魏翌坐在下首,百无聊赖的把玩着系带上的流苏,魏钰便问:“你的功课做的怎么样了?”
大家的目光便都落到魏翌身上。
“自然是都做好了。”魏翌懒懒的道,甭看他奋笔疾书这么些日子,劳心劳力,但到了众人面前,还是很低调淡定的。正所谓不同的世界,同样的装逼。
老夫人笑了笑教训道:“功夫也要用在平时才是。”
魏翌站起来领受:“知道了娘。”
老夫人看着玉人一般的小儿子,心里又欢喜又柔软,松了口道:“你也跟着你七哥去玩玩罢。”
魏翌笑着应了,却觉得班师并没什么好看的,真正的盛景都在战场上,这些亲迎,班师,无非是做给平民百姓看的,满足一下帝王的天子欲而已。
老夫人便转头又跟大太太商量起来:“亲戚们若是有问到你这边的,便好生的请了来吧,还有到时候府里的丫头婆子们,各处留下值守当差的,其余的人给他们也放一个时辰的假……”
老夫人的话很快就传遍了全府上下。
魏翌回了锦竹院没坐一刻钟就被丫头们商量外出的衣裳声给闹得起身。
这些日子他白天大多数时候都待在书房小院,这回心里燥燥,信步又到了院门口。
院子里头很安静,熙安正坐在房里打磨刻刀,阳光透过窗,薄薄的刀刃反射冷光,她忍不住手痒拿着刻刀比划了两下子。这两下子还是看着魏翌有时候在院子里松筋骨的时候偷学的。
结果还没比划完,魏翌的笑声就到了。
她一个踉跄起身,绊倒了椅子不说,还把自己摔了。
魏翌心情瞬间大好。
腊月二十八,熙安并没有出府,府外的热闹也并未见到,不过单听府里众人议论纷纷俱是班师情况,想来也是真的很盛大的,听说皇帝亲自扶起魏帅,还赏了许多赏钱。
魏翌跑到书房小院换衣裳,亲戚朋友们来的多,锦竹院里头都被占满了,林颂枫竟然也趁机到了锦竹院,魏翌心里腻歪,干脆躲了出来。
武英武杰来回跑着传话,一会儿道:“大老爷进宫了。”
直到来报:“大老爷出宫门,往家来了。”
魏翌才匆忙的往外跑。
熙安送走了他,刚要回去,就见在林先生家小院做粗使的方大娘冲她招手。
方大娘没说话,挤眉弄眼的拉着她的胳膊指了指院子,熙安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
只见院子里头一顶落着华丽暖轿,大红遍地洒金的帷幔跟富丽非凡的顶盖在日光下熠熠生辉,顶盖四周缀满了长长的流苏。
熙安挑了挑眉,从屋里掀开帘子出来两个高挑美丽的丫头,一个端了茶盘跺脚抱怨:“这儿天可真冷,奶奶要冻坏了。”
另一个则道:“要死了,不是交代了要喊姨奶奶,你再这样,小心姨奶奶罚你月钱。”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去了茶房。
方大娘悄声道:“今儿一大早就来了。从那边的院门进来的。”
熙安心里砰砰乱跳,虽然她存了离开的心,但见魏翌马上就有个小妈心里还是不舒坦。又担心魏翌知道了,说不定闹出什么事儿来,只觉得心慌意乱,匆匆的跟方大娘说了一句先回去了就往书房小院走。
到了门口却又顿住,转身往徵阳馆方向跑去。
魏大老爷也就是魏元帅见过了众多儿孙家人之后,回内室换衣裳,老夫人刚要吩咐柳姨娘进去伺候,见柳姨娘的一双眼睛都粘在八爷身上,就笑着道:“你们娘俩也许久没见了,老八跟着你姨娘回去尽尽孝。”
柳姨娘忙谦辞:“夫人是嫡母,八爷就是尽孝也是孝顺夫人,奴婢是哪个犄角旮旯里头的人呢。”
老夫人笑,喊了紫玉跟棋佩进去侍奉,而后仔细打量老八,见他皮肤黝黑,眼神镇定,显然比之从前更有长劲,便点了点头:“说不得孩子们还是摔打摔打才有出息。”又对了柳姨娘道:“你辛苦怀胎生了他,他孝顺我一口饭,也得孝顺你一口汤才行呢,否则我也不依的。”
柳姨娘这才跪下磕头,而后拉着八爷退下。
魏翌坐在八爷下首,站起来就道:“八哥你跟柳姨娘说完话,我去找你啊!”
被七爷拉住:“八弟刚回来,一家人团聚来日方长,你就算急着上战场这会儿也没仗给你打了。”
魏翌悻悻的坐下,然后往下首看,他的大侄子,比他还大五六岁的魏家大少爷魏长龄也是才回来。
魏长龄看见他的目光,立即伸手捂住眼:“八叔看不见我,八叔看不见我。”把一屋子人弄得哄堂大笑。
魏大老爷在内室换了衣裳,四仰八叉的瘫坐在椅子上道了一句:“还是家里好。”
老夫人哼笑:“家里可没那么多美娇娘。”这种话自然不能在外头让儿孙们听见。
大老爷立即起身向老夫人走去,老夫人忙慌乱的道:“你坐那里好好说话,儿孙们可都在。”
大老爷便贴着老夫人挤在榻上坐下,笑着道:“谁敢闯进来不成?”这样一说,突然想起还真有个儿子曾经不管不顾的闯了进来,就问:“老九还是那么淘气?”
老夫人最听不得人家说她儿子不好,闻言白了大老爷一眼。
大老爷并不生气,妻子的年纪比儿子还小,闺房之中两个人自然是怎么自在怎么来。这也是武将的好处,若是遇上个之乎者也的,夫妻俩在房里子曰子曰,也够叫人生气的。
“大老爷还是快出去吧。”老夫人催促。
大老爷便起身拱手应了个“是”,越发叫老夫人生气。
等出了门却立时恢复一家之长的威严:“老夫算是解甲归田了,以后大家尽可称我太爷,老大年纪也不小了,我跟你母亲商量着以后这个家还得你来挑担子,长龄也是个好的,咱们家算是后继有人……”一句话说的大爷一家喜不自胜。
大爷是嫡子又是长子,虽然有腿伤,可儿子魏长龄已然成人,他们这一房怎么看都比其他房里强。
不过大爷还是很尊重老夫人这位继母,就是大夫人也没什么话说,老夫人的两个儿子一个七爷前程不愁,一个九爷今年才十四,尚未成亲,家里矛盾算是少的。
“以后阖府都要改口,你们天天喊老夫人,那我也要做名副其实的老太爷才行。”
众人都起身应了。
新上任的魏老太爷看着儿孙满意的颔首,着意问了魏翌:“老九,听陛下说叫你好生做功课的,你可曾做了?”
“儿子都做完了。”
“行,我这就去看看,咱们爷俩也该好好说说话啦。老七,你跟你老丈人说一声,改日一起喝酒。”说完又令其他人都散了。
魏翌自然一百个同意,他心里惦记着想让父亲给他找一个好一点的武师傅,正想着该怎么开口呢。
熙安在外头听说了,急的不行,正好看见紫玉出来,忙将她拉到一旁,小声道:“紫玉姐,我今儿从林先生小院经过,见他们院子里头停着一顶流光溢彩的暖轿,你说他们家来什么客人了?还带了丫头,说什么姨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