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剥了一颗薄荷糖放在嘴中,然后小心翼翼地保存好糖纸。倪清走了进来,给她做术前准备。程星岁故作轻松笑道:“清姐,我要是没醒来,记得把我和爷爷葬在一起,他老是念叨我,我得让他第一时间看到我。”“还有,以后每个儿童节你都要给我们准备糖果礼物。”程星岁说着,将视线落在了手中的铁盒上,“如果可以,多备一些薄荷糖吧。”既然爷爷觉得她喜欢吃,那么到了那边她也会继续吃。倪清红着眼接过她手中的铁盒,不争气地轻轻拍打了她一下。
医院。
留洋医生陈舫给程星岁做了系列检查,神情凝重了几分。
“耽搁太久,手术治愈的机会不大,并且风险也比常人更高。”
程星岁微愣,随即笑得有些苍白:“横竖一条命,不如放手一搏。”
一旁的倪清拉住她的手,眼眶涩红。
“小岁……”
程星岁握住她的手,眸底一片清明。
“清姐,手术的事记得替我保密,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更不想被温庭白知晓。
倪清哽咽点头:“好。”
和医生确定好手术时间后,程星岁再次回了老宅,将程老爷子给她准备的薄荷糖全都带上。
拂过相框中爷爷慈祥和善的面容,她低声喃喃道:“爷爷,我想去见您,又想替您们继续看这斑斓世界。”
“但我知道命不由人,生死一线皆随缘。”程星岁顿了顿,嘴角扬起一抹清浅的弧度,“不管这次手术如何,岁丫头都不怕,因为我知道爷爷会一直在。”
从老宅出来,她的手机响起了铃声。
拿出来一看,来电人是温庭白。
程星岁眸底闪过一抹复杂,接通电话。
“我去你们科室找你,他们说这几天你都没来上班。”温庭白低沉的声音从听筒那端传来。
程星岁轻声道:“嗯,休年假了。”
“为什么?”温庭白问道。
程星岁愣了愣,不明白他为何这样追问。
“温医生,这是我的私事。”
她话音落下,温庭白再未言语。
良久的沉默,让气氛愈发压抑。
程星岁想了想,还是决定终止和他的羁绊。
“我们以后别联系了,我不想苏心斐有任何误会。”
说完,她挂了电话,将温庭白的号码拉黑。
两天后。
程星岁换上了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躺在了手术等待区。
她剥了一颗薄荷糖放在嘴中,然后小心翼翼地保存好糖纸。
倪清走了进来,给她做术前准备。
程星岁故作轻松笑道:“清姐,我要是没醒来,记得把我和爷爷葬在一起,他老是念叨我,我得让他第一时间看到我。”
“还有,以后每个儿童节你都要给我们准备糖果礼物。”程星岁说着,将视线落在了手中的铁盒上,“如果可以,多备一些薄荷糖吧。”
既然爷爷觉得她喜欢吃,那么到了那边她也会继续吃。
倪清红着眼接过她手中的铁盒,不争气地轻轻拍打了她一下。
“不许说胡话,你一定会健健康康的醒来。”
程星岁淡淡一笑:“好。”
虽说如此,但她心底却明白——
这场手术,九死一生。
另一边。
神经外科部门的医护人员正在做术前最后的会议。
陈舫作为留洋医生归国的第一场主刀手术,主任级别医师全程参与观摩,共勉学习。
无菌玻璃门外,参与观摩的温庭白看着手术室内病床上躺着的瘦小身躯,莫名觉得心头沉闷。
他抬手压了压胸口位置,却怎么也缓解不了。
“听说这次患者是我们医院的一个护士长,年纪轻轻就得了帕金森病,太可惜了。”一旁的医生正在和旁边的同事交谈。
温庭白听到‘护士长’几个字,温庭白猛地想起了前阵子程星岁挂号来他诊室看病的一幕。
蓦地,他心跳沉重了几分。
“哪个病区的护士长?”他问道。
这时,墙壁上原本待机的电子屏亮起了灯,显示“手术即将开始”。
医生指了指屏幕上的字,低声说道:“11病区的,好像跟你一起参与过震后救灾行动。”
温庭白转头望去,电子屏陆续显示了患者相关病情和信息。
“患者:程星岁,29岁,确诊帕金森病8个月……”
温庭白瞳孔骤然紧缩,失控地从观摩区站起,朝着玻璃门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