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蓝啊今天的云真白啊真的是白啊。”全场寂静了三秒,紧接着爆发出难以抑制的狂笑,就连今日送行诗会的主角,邵士宁,邵司业,都忍俊不禁地捂住了嘴,脸扭到一边,肩膀一耸一耸的。秦昭意的脸爆红,握紧了拳头。他虽然以前也出过丑,但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丢那么大的脸,还是第一次。“来,让我们聆听秦小侯爷的又一大作。”离渊见气氛烘托到位了,就拍了拍秦昭意的肩膀,把他往前一推。秦昭意深吸了一口气:
良久,秦小侯爷才回过神来,他依然难言激动:“郡夫人,这首诗足以震动儒林!不知可有名字?”
“没有。”
慕听雪摇了摇头,“这不是我写的,偶然听之,它只有半阙。”
为什么只有半首,因为她只会背半首,剩下半阙忘了。
秦小侯爷看慕听雪的眼神,充满了敬重,是那种仰慕诗学界泰斗的敬重:“夫人又在谦虚了。”
上一次救命,这一次扬名。
算下来,他秦昭意,欠了慕听雪两个大人情!
*。*。*
国子监,烟雨楼。
天色略显昏暗。
高大耸立的建筑门口,一群老师学生,还有昔日从国子监毕业的官员同僚们,纷纷过来给邵司业送行。场面十分壮观。
这其中,就包括了三位伯,一位临壑侯,甚至连大自在佛寺德高望重的主持,都亲自来了。
临壑侯,是离家的姻亲。
这位邵士宁,邵司业,也算得上是人脉广泛了。
“邵司业,您作为国子监的领军人物,为人师长,含辛茹苦。如今要调任去沧州了,不如让这些学子们,为你作诗送行。”临壑侯谈错,不到三十,笑容儒雅,算不上多么俊美,但他娶了离公的长女,还在中书省担任中书侍郎之职,在文官中也算得上翘楚了。
他与邵士宁,是好友,曾经共同绘制丹青古画,也经常互赠诗文。
“阿弥陀佛。”
大自在佛寺的主持,广金方丈,慈眉善目,笑吟吟道,“既是以诗为会,需得有彩头。”
儒林界,挺喜欢举办诗会、文会的。
规矩就是,拔得头筹者,赢得彩头。
“哈哈,这好办!”
临壑侯爽朗一笑,解下了随身的一块玉佩,“此玉,乃是玉中君子之首,凝灵苍玉,本侯祖上传下来的。博头筹者,可得玉佩。”
周围的监生们,不少都眼热起来了,窃窃私语。
“传说中的凝灵苍玉,云煌国只有两块,一块被谈侯所得,传了好几代了;另一块在藏宝阁。”
“那岂不是传家宝级别的?”
“你以为这只是一块玉佩?这玉拿在手里,基本上代表了谈侯,代表了谈侯对你的友谊,等同于一份通关文牒!”
临壑侯在勋贵里,也是上等。
人家可是离公府的长女婿,世家之间,最看重的就是长子长女的联姻,分量非凡。
国子监的学子们,纷纷出列献诗。
但,临壑侯谈错,和邵司业听了,只是面带微笑,并没有过多的表示。很显然,这些普通的诗文,还入不了二位的法耳。
不多会儿。
靖羽公世子离渊站了出来,他长相极为俊美,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拥有一双十分特殊的紫眸,仿佛蕴着无边春水。离渊虽应家族要求,赶鸭子上架,做了武职,担任二品的金吾卫大将军,但这家伙骨子里是个文艺青年,喜欢诗词歌赋、琴棋书画。
这位小公爷,进则理学儒道,退则风月雅致。
离渊送上一首诗。
临壑侯作为离渊的姐夫,当即拊掌叫好:“靖羽公世子文才斐然,看来今日,这头筹,要被世子拿下了。”
不亏。
凝灵苍玉,算是给了自家人,讨好小舅子。
而且离渊的未婚妻,也是自个儿妹妹。
邵司业也满意地捋了捋黑须,靖羽公世子能来给他送行作诗,他也倍有面儿啊。这首诗在一众诗词中,的确亮眼,意境悠远,只是诗词之中,多了几分被贬谪的寥落。
“那,本次诗会的头筹,就由靖羽公世——”
“慢着!”
邵司业宣布最终结果的话音还没落下,就被一道十分不服气,宛如刀剑般铿锵有力的声音,给打断了。
人群中,走出一个十分高大的俊朗少年。
少年皮肤偏黑,有着一双军中历练厮杀过的狼性眼睛,桀骜不驯,气质却一点儿不阴郁,阳光的很,长相属于讨喜的一类。
他拄着拐杖,唇边挂着一抹不屑的笑:“离渊,就你这破玩意儿酸诗,还配魁首?”
离渊的手,都快碰到那块凝灵苍玉了,听到秦小侯爷的嘲讽,当即不悦地沉了脸:“国子监内谁人不知,秦小侯爷的诗文课业,次次倒数第一。你有什么资格评判本世子的诗。”
周围立刻爆发出一阵哄笑。
秦昭意的帅脸,都臊红了。
他的确是文化课万年吊车尾。
国子监大祭酒伍无忌亲自教,都教不出来的那种,别人是璞玉,他是顽石。
“离渊,你不要太过分。我这里有一首诗,可以杀爆你!”
这波叫,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秦昭意的腿,就是因为跟离渊赛马,马儿忽然发狂,才坠马被踩断的。
为此,秦侯和益阳县主晏芸,上离家闹好几天了。
当然,碍于离家的权势,也没能闹出什么结果来,只是给了些不痛不痒的赔偿。
“哈哈哈,听到了没,秦小侯爷要作诗了。”靖羽公世子离渊大笑,嘲讽拉满,“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一次大祭酒以苍天浮云为题,让大家赋诗,秦小侯爷您做的那首,令本世子至今记忆犹新。”
秦昭意脸一白,暗叫不好。
下一秒,离渊就念出了他的黑历史:
“今天的蓝天
真蓝啊
真的是蓝啊
今天的云
真白啊
真的是白啊。”
全场寂静了三秒,紧接着爆发出难以抑制的狂笑,就连今日送行诗会的主角,邵士宁,邵司业,都忍俊不禁地捂住了嘴,脸扭到一边,肩膀一耸一耸的。
秦昭意的脸爆红,握紧了拳头。
他虽然以前也出过丑,但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丢那么大的脸,还是第一次。
“来,让我们聆听秦小侯爷的又一大作。”
离渊见气氛烘托到位了,就拍了拍秦昭意的肩膀,把他往前一推。
秦昭意深吸了一口气:
“千里黄云白日熏,北风吹雁雪纷纷。”
离渊脸上的笑,猛然僵住。
他不敢相信地看向对方,这千里、大雁、北风、吹雪的送别景象,写得还真不赖啊。比之自己的诗词,丝毫不逊色,甚至隐隐胜出一筹。
不!不可能!
这能是胸无半点墨的秦小侯爷写出来的诗句?
周围其他的监生、老师、官员,前一秒还在附和着离渊疯狂嘲讽秦昭意,下一秒就都被打脸了,被这句诗给吸引了。一个个喃喃着,还真不错啊。
“莫愁前路无知己”
“天下无人不识君。”
邵司业猛然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