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地看了好一会桑梦那张笑着的黑白照片,才翻开佛经,一字一句念了起来。等到一百遍念完,已是凌晨两点。秦迎已经起身进了卧室,我因为跪的时间太久,腿脚发麻起不来。我走太久的路,腿疼又没吃饭,一个踉跄没站稳下意识去扶桌子,却碰倒了桌子上的照片和香炉。声音瞬间惊动了刚刚进屋的秦迎,我满脸焦急地冲出来,我正将照片捡起。我还没直起身,就被秦迎猛地推倒在地:“你怎么敢的?!活着害她,死了还要害她!”
我视线和照片上的桑梦对视的一刹那,秦迎也抬起头来。
深陷的眼窝,蜡黄的皮肤,在她身上也没了五年前的影子。
秦迎眼珠在我身上来回扫动,口中不休止地念着佛经,她从桌上拿起一本佛经递给我。
如枯枝划过沙砾般难听的声音响起:“你要在佛前忏悔,求佛宽恕你的罪业,为桑梦超度,她才能往生极乐。”
我害怕地往后缩,颤巍巍伸手接过。
“跪下!”
我被吓得浑身一激灵,双腿发软正好跪倒在地上。
秦迎见状才收回视线:“诚心念够一百遍后再起来。”
我呆呆地看了好一会桑梦那张笑着的黑白照片,才翻开佛经,一字一句念了起来。
等到一百遍念完,已是凌晨两点。
秦迎已经起身进了卧室,我因为跪的时间太久,腿脚发麻起不来。
我走太久的路,腿疼又没吃饭,一个踉跄没站稳下意识去扶桌子,却碰倒了桌子上的照片和香炉。
声音瞬间惊动了刚刚进屋的秦迎,我满脸焦急地冲出来,我正将照片捡起。
我还没直起身,就被秦迎猛地推倒在地:“你怎么敢的?!活着害她,死了还要害她!”
我的头重重磕在桌角上,耳边一阵嗡鸣。
可秦迎看都不看我一眼,只紧紧抱着桑梦的遗照,嘴里反复念叨着:“梦梦不怕,妈妈在,妈妈保护你……”
一股温热的液体从我头上流下来,疼痛也逐渐清晰。
可我一点也不慌张,蹲监狱的五年里,我就已经习惯再疼也不喊出声了。
我默默站起身,捡起地上的香炉放回原处。
“啪”地一声。
站在一旁的秦迎突然上前给我一巴掌,怒骂:“滚,我和梦梦不想看到你!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为什么没被枪毙!”
我一言不发,听着秦迎的训斥,紧咬着嘴唇不说话。
直到秦迎把桑梦的遗照怼到我眼前——
我堂皇地被吓得腿软跌坐在了地上。
“过了二十年养尊处优的好日子,非但没有桑梦聪明,还没她能干。”
“为什么桑梦没有把你推下楼,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
我被吓得脸色惨白,脑海中浮现出桑梦那天在楼顶状如癫疯的模样。
“你和你那个死贱的妈一样,如果不是你们,我又怎么可能替你受了二十年的苦!”
“季念,你去死吧——”
我疯狂地摇头,眼白瞬间放大,满眼的恐惧和泪水:“不是我,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摔下去的……”
秦迎狰狞的脸在我的眼前放到最大:“你说谎!”
我哭着说:“妈,我也是你的女儿啊……”
秦迎满是不屑地哼了一声:“亲生女儿?桑梦才是我的女儿!”
“你如果不拿钱回来,就给我滚出去!”
“砰”的一声巨响,门关了。
昏暗的夜色里。
我的手抚上已经两天都没吃饱饭,正咕噜咕噜叫的肚子。
我目光看向了秦迎放在狗碗里没吃完的剩饭剩菜,不自控地咽了咽口水。
见四周没人后,我才猛地冲过去,用手抓着,狼吞虎咽地吃着。
夜色太暗,我等到晨光熹微,才动身前往市里。
我硬生生走了三个小时的路才走到宜城。
因为感受到别人异样的目光,我全程都低着头往前走。
终于看到了一个招牌信息,上面写着——急聘钢琴师,薪资50万。
我想也没想就朝着宜城星尔顿大酒店走去。
大厅里面聚集了很多来招聘的人,而我刚要进去却被保安拦在了门外。
“认不认字?!衣衫不整,禁止入内!”
我往后退了几步,小声说:“我是来应聘钢琴师的。”
两位保安互相对望一眼,满脸嫌弃:“现在就连乞丐也会弹钢琴了?”
我紧抿着唇不敢再说什么,我转身要走,里面就传来男人的一声怒斥。
“你们看招聘信息的时候能不能看清楚点!我要的是会弹《仲夏》的人!”
紧接着里面的声音越来越杂乱。
“《仲夏》没过钢琴十级可弹不出来,断指曲目啊!”
“是啊,这不是闹吗?一般人谁会弹啊!”
“……”
我双手绞在一起,深呼口气大声喊道:“我会!”
面试者纷纷朝着我看了过来,议论声、嘲讽声不断。
招聘的老板急匆匆从里面跑了出来,上下打量着我:“让她进来,带她去换一件衣服!”
更衣室里,我看着自己一身的白裙,恍如昨日。
坐在钢琴前,手指落在琴键上的那一刹那,我抛却了过去的所有,只沉醉于音符的律动。
却见穿着一身西装的徐修煜,牵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上了台,郑重地宣布。
“欢迎大家来到徐某的订婚宴,这位就是我的未婚妻。”
我彻底顿住,桑梦——她不是已经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