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下旬,学生组织招新工作结束了,补考的成绩也下来了。很遗憾,李牧还是有两门课程需要重修。不过我很难在他的脸上看到对挂科重修的担忧和顾虑。朴书是在招新结束的第二天召集大伙儿的,恰好约定的时间我要去K系办公室送新书发放的统计表格,我先打电话告诉朴书我会晚些时候到,又向孙姨请假。我回宿舍楼取表格,走上台阶就碰上了迎面走来的李牧。我假装看不见他,我一直盯在他身后的一个点上,视他若无物。本来以为我们俩就会这么擦身而过,可李牧竟然叫住了我。
三月下旬,学生组织招新工作结束了,补考的成绩也下来了。很遗憾,李牧还是有两门课程需要重修。不过我很难在他的脸上看到对挂科重修的担忧和顾虑。
朴书是在招新结束的第二天召集大伙儿的,恰好约定的时间我要去K系办公室送新书发放的统计表格,我先打电话告诉朴书我会晚些时候到,又向孙姨请假。
我回宿舍楼取表格,走上台阶就碰上了迎面走来的李牧。我假装看不见他,我一直盯在他身后的一个点上,视他若无物。本来以为我们俩就会这么擦身而过,可李牧竟然叫住了我。
李牧径直走向我,停在我的面前挡住了我的去路。我一愣,抬头看着李牧的脸。他对我很大声的说:“哎呦,东哥,这都几点了,还不快去找书哥?”
身边人来人往,李牧没有避让的意思,我只好冷着脸回答:“噢,我告诉书哥了,我有事稍晚会儿过去。”
“行,忙完赶紧过来吧。”
说完李牧就离开了。
我有些不知所以,我只想搞清楚到底是什么让李牧有的态度有了转变。我把钱笑羽手里的表格接过来便匆匆赶去了K系办公室,很快我就出现在了约定好的小饭馆。
赵信和张怡看起来仍在热恋当中,两个人的关系非常稳定。与大伙儿说笑时我还是很有意识的回避李牧,言语上与他没有任何的交集。若是说起与我有关的事情,李牧也会参与其中,我则在一边笑着不说话。虽说气氛融洽,至少看起来李牧与我的关系有些缓和,不过他的眼神里有一样东tຊ西不曾改变,焦躁。
剩下的时间我一直在观察李牧的怪异举动,我自认为触碰过李牧十分在意、非常敏感的事情,他厌恶我是很正常的。可是从当时的情形来看,李牧似乎在有意缓和与我的关系,如果真是如此,那就说明我先前的判断是错误的,我打击不到李牧的痛处就是浪费时间。
事情的进展比我想象的还要快,还是发生在食锦。李牧还是在同一时间出现,秦听寒已经见惯了李牧晃晃悠悠走过,自然也不会怎么注意他。孙姨对他们俩也没有过多理会。
本以为李牧还是像以往一样昂首而过,可是这一次他和舍友却把热水瓶放在距离食锦档口最近的桌子下面。
孙姨见李牧和舍友走过来,来了精神,赶紧问:“同学,想吃点什么?”
李牧走到我的面前,隔着前台问我:“东哥,给我介绍介绍有什么好吃的?”
我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是,孙姨赶紧对李牧说:“同学,除了煎鸡饭之外点什么都可以,今天煎鸡饭已经卖完了。”
李牧笑着点点头,我随意问了一句:“你能吃辣的吗?”
“能。”
孙姨立刻向李牧推荐了麻辣鱿鱼,我直接告诉孙姨说李牧不吃海鲜。
“我想吃鸡蛋。”
“那就番茄滑蛋好吧,很好吃。”
我面无表情,没有继续征求李牧的意见,直接替他选了菜,他欣然接受。点完菜李牧还没有离开档口前台,我让秦听寒招呼他们。从那天开始,李牧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在人少的时候到食锦来吃饭。
如果李牧如我在上学期所想的那样,因为我动摇了他的男人形象而厌恶我,却又因为同一个班而只想与我在面子上过得去,他完全没有必要故意与我见面,究竟出于什么原因呢?我在不清楚李牧改变态度的原因之前我还是不敢贸然的接近他。
三月底的某个晚上,李牧吃过晚饭从食锦离开。K系的文艺部长陶丽娜学姐打电话问我在哪里,她说她会派副部长来找我说点事情,很快就到。五分钟后,副部长找到我,说我想要我参加学校举办的文化艺术节。除了健美操比赛之外我再也没有其他活动经验了,我能参与表演什么节目呢?
“其实也差不多,系里想出一个集体舞蹈,准备让参加过健美操比赛的队员都参加,原班人马,有默契,好合作。”
这就是学长的回答,为了确认李牧也不会不会参与,我又询问是不是我们的队员全体参加。学长做了肯定的回答,还告诉我这次带队的依然是朴书。
第二天,大伙儿又凑到了教学楼的教室里。除了我们队伍的六个人之外,K系另一支队伍也在。李牧依然站在朴书的身边,小声与他说话。陶丽娜学姐在笔记本电脑上播放了一段视频,是某个电视台晚会上表演的舞蹈,需要十四个人互相合作组成莲花盛开和闭合的动作,难度不比健美操小,更加考验大家的默契。一共需要十四个人,每两个人一组,两支队伍加起来十二人,朴书和另外一位大一女生加入进来,正好十四个人。
“时间很紧迫,学校领导想把这个活动做大,内容更加丰富,所以文化艺术节是以晚会的形式作为开幕式。文化艺术节会贯穿后半个学期,五月中旬晚会开始。”
陶丽娜学姐还说,因为时间紧迫K系学生会已经没有人手和时间去编排新的舞蹈了,只能模仿这段视频了。虽说时间紧迫,但是舞蹈作为晚会的表演节目,要比健美操比赛训练的时候轻松不少。
一同排练的人我不必挨个介绍了吧,在座各位对他们应该也很熟悉。在这群人当中,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的是两个女生。与朴书搭档的夏夙瑶,她并没有参加过健美操比赛,她是K系文艺部的干事,因为舞蹈方面的特长,所以被安排与我们一块儿排练,也便于我们与文艺部的沟通。另一个是蒋奥雅,她的个性更像男生,很容易相处。
没多久我们十四个人就打成一片,每天都在多功能楼的四楼大厅排练,大多数人有健美操训练的底子,排练十分顺利。朴书也很有意识的将大家拉拢在一起,很希望其他人能够容纳进我们的团体当中。
大家很能合得来,关系也非常融洽,他们也没有察觉我与李牧微妙的关系。大家伙儿在一块儿闹的时候李牧也会踢走我脱下来的运动鞋,尽管如此我还是不与他有任何对话,我总觉得时机不对。
相比其他人我与夏夙瑶的关系更加密切,也许是因为我当时的性格温和,又正处在迷茫当中非常需要别人的排解。我与她很合拍,经常坐在一起聊天。当然,聊天的内容从不涉及李牧。
那段时间李牧的举动漂浮不定,有时想跟我多说几句话,可总是欲言又止。他不想让别人看到我们俩有交流,哪怕这在别人眼里完全是有必要的。
李牧不再对我态度冷淡,而是时近时远,我则如他所愿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不到必须说话的地步,我完全无视他的存在。不过他眼神里的焦躁始终也没有改变。
文化艺术节开幕式晚会筹备的同时,“校园主持人大赛”开始报名了。作为班长我还是较早得到了消息。起初我并无意参加这场几乎影响了我在D大日后所有的时光比赛。
那天我碰巧在K系办公室,学生会刚刚开完会,会后他们在讨论主持人大赛。见我在办公室学长学姐便七嘴八舌的说我很适合参加这次比赛,我说自己没有任何的主持经验,他们还是不由我分说的把我的名字填写在了报名表上。
主持人大赛的赛程与十佳歌手比赛有几分相似,都是先从海选开始。K系学生会组织系里参赛选手开会时我才知道,海选在两天后举行。后来的两天里白天没有课的时候,我就在宿舍里查看各类节目的主持视频。经过筛选,我把法制类节目排除掉,最后选定了冷门的节目,电视购物。我最终敲定节目已经是海选的前一天了。
蒋奥雅也报名参加了主持人大赛,海选当晚上我们俩缺席了舞蹈排练。海选赛我并不感到紧张,发挥的水平如何我也并不清楚。海选结束之前所有选手都要等在观众席上,其他人大概是想观望一下别人的水平,可是我却坐在观众席上发呆。
我对这场比赛的实际意义感到迷茫,这场比赛到底会不会对我毁掉李牧有帮助呢?我反反复复的琢磨着这个我根本无法解答的问题。我坐在观众席上直盯着舞台,我开始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只看到选手们悄无声息的走上台,嘴唇在不停的动着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来。仿佛我身边的人都消失了,只有我一个人坐在观众席上看着一场场简短无声的独角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