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吧!”樊汉秋整理好衣服,就催着她离开。“赶紧送我离开!”君明月却投进了他的怀抱,并且搂住了他的脖子,娇滴滴地安抚道:“汉秋哥哥莫急,我跟陶长老已经商量妥了,等到夜半子时,会派人送你出天牢……”“为何现在不行?”樊汉秋不耐烦地打断她。“现在是白天,堂而皇之把你送出天牢恐怕有麻烦。陶长老说这次的事情涉及玄音天箫,闹大了他也兜不住。”君明月也没办法,毕竟现在负责看押樊汉秋的是陶长老。
君慕嫣从三位长老那里调遣了兵力,将整座后山封得严严实实,除了飞鸟,谁都别想从此地出入。
前世天罗门的宗主樊庚拿到了玄音天箫才正式对山海宗发动了攻击,重生后君慕嫣防御天罗门的重点就是控制住山海宗的后山禁地。
她绝不会再让樊汉秋有机会拿到玄音天萧。樊庚没了凶器,就像猛虎没了尖牙利爪,自然难成气候。
距离君敬业远游归来还有不到十天的时间了,她一定得抢在他回来之前搞定樊汉秋跟君明月。
对于这位现任家主父亲,君慕嫣对他的要求不高,只希望他别拖后腿就谢天谢地了。毕竟他一向宠信窦兰芝,对其生的二女儿君明珠也极其宠爱。
君慕嫣知道,如果不是祖父君崇翕把山海令传给了自己,这偌大的山海宗恐怕早就没了她的容身之地。
至于闭关两年的祖父,君慕嫣比谁都清楚——他永远都不可能出关了!
前世的君慕嫣也曾经在山海宗风雨飘摇之际盼着祖父能出关力挽狂澜,后来她才知道其实祖父早已仙逝。
他担忧孙女年少不压众,又不满儿子宠信狐媚的窦兰芝,怕自己去逝的消息传出去对他的嫡长孙女不利。所以他让亲信隐瞒了事实,对外一直宣称闭关。
为了能让人信服,他连委以家族重任的嫡长孙女君慕嫣都瞒过去了。
直到山海宗被天罗门攻破,所有人寄希望老宗主出关庇护君家一族的时候,他们才得知老宗主已经仙逝两年的消息。
此时山海宗尚无人知晓老宗主已不在人世,但是重生后的君慕嫣却很清楚,除了三位死忠于祖父的长老,她根本就再无任何后援。
这一次,她只能靠自己。
*
今天的学堂有太多的出乎意料。
众门生们没有料到薄心是丹青高手,更没料到他还是围棋高手。
自恃下了半辈子围棋的胡夫子在薄心的对弈中连半局都没坚持下来,就被tຊ杀得丢盔弃甲,败下阵来。
当众出丑,胡夫子别提多么难堪。
且不说他被自己的学生赢得如此容易搞得他颜面尽失,更糟糕的是此前还曾夸下海口,如果输给薄心的话他就卷铺盖滚蛋。
众门生们早就看不惯虚伪的胡夫子,当即起哄:
“胡夫子输了!”
“都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该不会想抵赖吧!”
“薄心不是说过了嘛,输了还想留下来的要跪地爬三圈,还要学三声狗叫!”
……
不知不觉,薄心竟然在他们心里树立起了威望。
主要大家都不喜欢胡夫子,觉得他装腔作势且虚伪贪婪,经常打着各种借口向门生们索贿,特别讨厌。
可是因为胡夫子身后有背景关系,门生们投诉也不管用。
薄心连续两次当众打脸胡夫子,间接帮他们出了一口恶气。他们对薄心暗生佩服,不知不觉就以他马首是瞻了。
胡夫子不停地擦汗,却还是装模作样地对薄心训诫了一句:“少年怀才最忌的就是恃才傲物。少年人,你要谦虚……”
“你是直接卷铺盖离开学堂,还是跪下转三圈再学三声狗叫?”薄心打断了他的说教,并且给出了两种选择的权利。
“放肆,我是你的尊长。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敢跪你敢受吗?”胡夫子睁起了眼珠子。
众门生见胡夫子输了棋局不认账,还在装腔作势,对他更讨厌了。大家忍不住齐声为薄心声援助威:
“胡夫子滚出去!”
“胡夫子滚出去!”
“胡夫子滚出去!”
*
君慕嫣没想君明月如此明目张胆且迫不及待。
甚至都等不到入夜,趁着午后歇晌觉的功夫,君明月就披着连帽斗篷拎着个食盒悄悄进了天牢。
陶长老的属下引领着君明月七拐八弯,终于到了关押樊汉秋的狱房前。
“汉秋哥哥!”君明月看到被捆在木桩上的樊汉秋,顿时心疼得不行,泪水当场滚落了下来。
樊汉秋原本迷迷糊糊打盹,听到声音睁开眼睛,见来者是君明月,不由大喜过望:“明月,你总算来了!赶紧帮我把绳索解开。”
他喊得喉咙都哑了,也没人理睬,简直要气炸了肺。
“这个陶长老实在不识趣,等本公子逮到机会一定狠狠责惩他!”他已经在幻想攻破山海宗之后,先把陶长老拖出去喂狗了。
“嘘!”君明月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提醒:“多亏了陶长老通风报信,我才能及时过来看你呀。他是咱们这边的人,不要说些不利于团结的话。”
樊汉秋只好闭嘴,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他的要求只有一个:“赶紧把我放下来!”
君明月拔出锋利的短匕,动作麻利地割断了捆住樊汉秋四肢的绳索。
樊汉秋脱困后就想立刻逃走,奈何被捆的时间太久,身体都麻木了。他刚迈步就“扑嗵”栽倒在地上,摔了个嘴啃泥。
“汉秋哥哥!……啊,你、你的衣服呢!”君明月搀扶起樊汉秋,却发现他只披着件侍卫的外袍,里面是真空的。
樊汉秋羞怒交迸,咬牙道:“都是君慕嫣那个贱人……”
“啊,是她扒掉了你的衣服!”君明月睁圆了眼珠子。
毕竟这不是件光彩的事情,樊汉秋含糊其词:“如果不是她把我关在这个鬼地方,我也不会遭此奇耻大辱!”
君明月给了狱卒一锭金铢,终于拿回了樊汉秋的衣服。
趁着他穿衣服的时候,她拼命游说他退婚:“汉秋哥哥,大姐她被薄心妖孽迷惑,如此苛待你,你还要恪守婚约吗?”
樊汉秋一边束腰带,一边说:“回天罗门之后我就上报父亲大人,跟君慕嫣退婚!”
君明月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不禁激动地落下了眼泪。“汉秋哥哥,你退婚后什么时候向我父亲提亲娶我?”
“再说吧!”樊汉秋整理好衣服,就催着她离开。“赶紧送我离开!”
君明月却投进了他的怀抱,并且搂住了他的脖子,娇滴滴地安抚道:“汉秋哥哥莫急,我跟陶长老已经商量妥了,等到夜半子时,会派人送你出天牢……”
“为何现在不行?”樊汉秋不耐烦地打断她。
“现在是白天,堂而皇之把你送出天牢恐怕有麻烦。陶长老说这次的事情涉及玄音天箫,闹大了他也兜不住。”君明月也没办法,毕竟现在负责看押樊汉秋的是陶长老。
对方不想立刻放人,她也没有本事直接从天牢里抢人。
樊汉秋心急如焚,哪里还能待得下去。
可是待到他想硬往外闯,却被几个狱卒给拦住了。
樊汉秋一把夺过了君明月带来的短匕,想杀出一条血路,准备强行越狱。
还没等他动手,却见那几个狱卒竟然自动退下了。
樊汉秋还以为他们识趣让路,不露出几分得意之色。
他刚想离开狱房,却听到天牢的甬道里响起了纷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紧接着就见崔长老亲自带着手下的门生赶了过来,将牢门堵得严严实实。
樊汉秋和君明月都被堵在了狱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