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说这话的时候,岑青禾正在切牛排,七分熟的牛排刚刚好,也完全不见任何红血丝,可岑青禾莫名的闻到了一股子血腥味,差点干呕出来。抬眼看了下对面的蔡馨媛,只见她背脊挺直,微垂着视线,动作优雅而熟练的用刀子将牛排分割成小块儿,然后再用叉子送到嘴里面。想当年她们都在冬城读书的时候,岑青禾请蔡馨媛去西餐厅吃饭,当时蔡馨媛在肚子极饿又用不惯刀叉的情况下,用全餐厅人都听得到的声音,高声喊了句:“服务员,帮我拿一双筷子来。”
借着中午吃饭的时间,蔡馨媛给岑青禾普及了一下销售部里的各个小团体,就跟初高中学校里分帮结派似的,这种行为同样也适用于职场。
“方艺菲就是个心机婊,只要有钱赚,她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抱主管大腿,爬客户大床,害的同事背大黑锅,我们现在就盼着哪天客户的老婆过来,能赏她几个大嘴巴,她也就消停了。”
蔡馨媛边吃边说,眼底满是不屑。
岑青禾想到方艺菲在电话里面对她的诸多刁难,一转头,又对她笑脸相迎了。这种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确实是贱人中的战斗机,以后可得远点儿躲着。
而方艺菲这种人,之所以能在销售部里立足,不是没有她存在的必然原因。
她搞的定客户和上司,同样也收买的了人心。这点从今天吕双戳穿她,旁边马上有人出声替她圆场就可见一斑。
见自己每说一句,岑青禾都认真的点头,然后一副深思熟虑,烂熟于心的样子,蔡馨媛忍俊不禁,“行了,你也不用这么紧张,大家都有自己的圈子,你是我带进来的人,就算她们要欺负你,也得掂量掂量。今天她们之所以对你故意刁难,也是在试探你的脾气,你回来后立马搞定了一个外籍客户,还是张主管亲自叫你回来的,她们就知道你不是吃闲饭的,以后也不敢再指使你做这做那。”
岑青禾胃里很饿,可心里却堵得吃不下,她垮着脸说:“我就是想找份简简单单的工作,自己有多大能力就赚多少钱,怎么就这么难?”
勾心斗角,处处暗藏玄机,就算她躲得过,那也是心力交瘁。
蔡馨媛回道:“以前都说万恶淫为首,我看现在这话也得改改,应该叫万恶钱为首。这年头谁不是见钱眼开?盛天是块肥缺,可再肥的肉,它也得有个具体的重量吧?正所谓狼多肉少,为了吃饱肚子,总要去弄死几个身边的同伴。而至于这个过程到底有多么的血腥和残忍,就没人会顾及这么多了。”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岑青禾正在切牛排,七分熟的牛排刚刚好,也完全不见任何红血丝,可岑青禾莫名的闻到了一股子血腥味,差点干呕出来。
抬眼看了下对面的蔡馨媛,只见她背脊挺直,微垂着视线,动作优雅而熟练的用刀子将牛排分割成小块儿,然后再用叉子送到嘴里面。
想当年她们都在冬城读书的时候,岑青禾请蔡馨媛去西餐厅吃饭,当时蔡馨媛在肚子极饿又用不惯刀叉的情况下,用全餐厅人都听得到的声音,高声喊了句:“服务员,帮我拿一双筷子来。”
那时她们还都年少,丝毫不会觉得丢脸,反而是笑足了三个月。十几岁的年纪,蔡馨媛还在羡慕岑青禾一身Nike的牌子,而她只能穿乔丹;岑青禾在犯愁要不要买一个贵点儿的电子词典看小说,蔡馨媛在琢磨到底是给学长写情书好,还是接受学弟的表白好。
一转眼,她们都二十几岁了。她们讨论的话题不再像小时那样幼稚,这是赤裸裸的利益跟人性,蔡馨媛不过比她早接触这份职业一年,如今整个人……怎么说呢,不能说是冷漠了,只能说是成熟了。
这顿饭吃的岑青禾快要消化不良,出门的时候,蔡馨媛揶揄她,“四百块一块儿的牛排,你丫剩一半儿,我要不是顾着面子,真想替你吃了!”
岑青禾伸手做了个‘打住’的动作,蹙眉回道:“别提牛排,我想吐。”
还不是蔡馨媛说的那些个恶心字眼,让岑青禾联想太多,一顿饭下来,她光吃牛排旁边配的那几朵花了。
蔡馨媛瞥了她一眼,嫌弃道:“没出息。就你这个心理素质,还没怎么样呢,先把自己给吓神经了,以后怎么在这个妖精洞里面混?”
岑青禾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出声回道:“不是有你罩着呢嘛,我要是受了欺负,那就是你罩不住了,打的是你的脸。”
蔡馨媛‘呦呵’一声,笑着回道:“跟我耍臭无赖是吧?我可告诉你,这世道千万别去指望谁。没听人说嘛,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唯独靠你自己最好,你总不能自己坑自己吧?”
岑青禾靠在副驾椅背上,拍着大腿,悠哉的说:“我这人就一点不好,特容易相信人。所以你现在跟我说这话没用,我赖上你了,有种你背叛我试试。”
两人一路聊着天,开车回去售楼部。下午上班的时候,蔡馨媛在本部接待一个新客户,帮客户在沙盘区讲解。
中途她接了一个老客户的电话,说是要看之前看过的楼盘,她走不开,所以叫岑青禾去跑。
岑青禾小声道:“我不行吧?我都没受过系统培训,万一给你搞砸了怎么办?”
蔡馨媛说:“你就敞亮的去,上午你不也一个人搞定了一个法国客户?我这边打电话的是个老客户,我跟他说了,叫我朋友过去,他知道咱俩是朋友,也不会为难你什么。”
这种事儿,搞定了就是业绩,是红底金字儿的人民币。肥水不流外人田,如果岑青禾不在身边,蔡馨媛宁可稳着客户,拖到自己有空,也是不会让给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