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夜静静地听着,身体摇摇欲坠。他满心觉得不可能,可偏偏事实摆在眼前。她真的死了。那些不曾注意到的疑点,他忽然全部明了了。为什么她会穿成那样来参加乔盼夏的婚礼。为什么她会看起来那么消瘦。为什么她会流那么多血,为什么会剃光头,为什么会对他和父母说那些话。原来她真的要死了,她的人生进入倒计时了。可他却一次一次伤害她,用最不留情面的话。他甚至以为她和别人乱搞才惹上那种病……他从未相信过她。纪夜闭上眼,他踉跄着跌坐在地上,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
这一刻,纪夜觉得自己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一块浮木。
他的手无力垂下,一双凌厉的眼眸红得想要滴出血。
他拿起这部不断响铃的手机。
这手机上布满划痕,摁开锁屏,是他和阮清予的合照。
纪夜的手和嘴唇都在颤抖,他四处看,大喊着:“阮清予!出来!你给我出来!”
“你又在耍什么花招!?你以为放一部手机在这我就会相信你死了吗!?”纪夜疯狂地掀开一张又一张白布,状态几乎疯魔,“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出来啊!”
他的叫喊太大,终于吸引来了护士。
“你是什么人!?怎么在太平间捣乱?快出去!”
护士看着太平间的一地狼藉,皱着眉头大声呵斥。
“这个手机是谁的?机主人呢?阮清予人呢!?”
纪夜走上前死死握住护士的肩膀,满目凌厉地质问道。
护士被吓了一跳,肩膀被握得生疼,她强行挣脱开,看着纪夜手里的那部手机:“阮清予,你说那个艾滋病患者吗?”
“艾滋病患者”五个字让纪夜的心头一窒,吴总和阮清予在酒店的画面再次钻入脑海中。
他不敢想,阮清予到底是怎么染上这种脏病的。
强忍着勃发的情绪,纪夜问:“她在哪……”9
“她死了。”护士望着他,小声说,“你是她的家属吗?”
纪夜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护士的脸,仿佛没听见般。
护士望着他,忽然冷笑了一声:“看样子就是了?你是阮清予的家属,为什么从来没有来医院看过他?你知不知道她得了白血病!”
“得了白血病,还被同病房的病友传染了艾滋,她本来就没几天可活了,还要在临死前被车撞!”
小护士泪眼朦胧,用袖子擦着眼泪,声音越来越大。
“你知不知道她死的时候血流了一地,明明没了力气,却还一直对大家说,我有艾滋病,大家不要碰我的血!没有人敢碰她,等她到了医院,已经……已经彻底没气了……”
纪夜静静地听着,身体摇摇欲坠。
他满心觉得不可能,可偏偏事实摆在眼前。
她真的死了。
那些不曾注意到的疑点,他忽然全部明了了。
为什么她会穿成那样来参加乔盼夏的婚礼。
为什么她会看起来那么消瘦。
为什么她会流那么多血,为什么会剃光头,为什么会对他和父母说那些话。
原来她真的要死了,她的人生进入倒计时了。
可他却一次一次伤害她,用最不留情面的话。
他甚至以为她和别人乱搞才惹上那种病……
他从未相信过她。
纪夜闭上眼,他踉跄着跌坐在地上,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
“嫣嫣……”
他握着阮清予的手机,不大不小的歌声从手机传来,如同在他心头凌迟的刀。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他和他的嫣嫣本该是最恩爱的一对啊!
他们是青梅竹马,二十多年水到渠成的感情,是什么时候一步步变成这样的呢?
纪夜睁开眼睛,他的声音嘶哑得可怕:“她呢?她在哪……”
小护士低下头,不敢再看纪夜,哽咽着说:“她是艾滋病患者,没有火葬场敢烧她,她被扔进,扔进……”
纪夜看着她,心中忽然升起满满不好的预感:“她在哪……说话啊!”
“她的尸体被扔进垃圾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