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华没答,不知在想什么,许久后忽然道:“你现在去把结婚证拿来,我要看。”她还是不信。奚筠心里一阵抽痛。自嘲一笑,她道:“好。”没有任何停留,她快步走出病房,心里憋着一股狠劲,一路狂踩油门回去,拿了结婚证又返回医院。她想要将结婚证甩在白婉华面前,但在看到白婉华虚弱憔悴的面庞时,她还是没有这样做。只面无表情地将两个红本放在她面前,冷淡道:“出于工作原因,我们两人结婚的事情需要保密。我没有花过他的钱,当年盛嘉招聘我,是因为我帮盛嘉处理了一桩危机,给你治疗的钱,全部都是我的工资,没有他一分。”
白婉华盯着她,目光缓慢下移,落在奚筠脖颈处时,隐约看到星点的殷红。
映在白婉华的眼里,忽然让她失控,毫不犹豫地伸出手甩了奚筠一巴掌。
热辣的痛意蔓延,奚筠错愕地睁大眼。
她无措地站在原地,像是做错事的孩子,紧张道:“妈,我惹您生气了吗,到底发生什么,我……”
“你老实告诉我,你这工作是怎么得到的?”白婉华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真的是因为你的能力,还是爬床换来的?”
“……什么?”
她的话语如会心一击,重重锤在奚筠胸膛,让她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不敢相信,这是她的母亲说出来的话,滚烫眼眸里霎时都是受伤之色。
白婉华却更恼怒,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果篮摔在地上,怒骂道:“我是有病!但我也没到要出卖女儿来治病的地步!奚筠!我是不是告诉过你,没钱我大不了就不治了,但你绝不能去碰那些东西!”
“我知道你聪明,你遗传了你爸的才华,可正因为你聪明,我才怕你走歪路!你看看你爸是什么下场,你怎么敢动歪脑筋?!”
她气得胸膛不住起伏,眼眶一片发红:“这种脏钱我不要!你给我去办出院手续,我明天就回家!”
说着,她就撑起身子来,呼吸愈发急促,明显是要发病。
奚筠惊慌失措,忙扶住她,颤声道:“妈,你冷静点,我没有走什么歪路,我的钱都是正当挣来的,你不是经常在报纸上看到我吗?”
“挣来的?”白婉华冷笑,“那你告诉我,你和那位纪总是什么关系!”
奚筠噎住,无言以对。
白婉华气笑了:“说不出话了?奚筠,你还要不要脸,人家是有老婆的人!你就这么喜欢给他当情妇?!我是这样教你的吗!”
她挣扎着要出去,不断道:“我不要用这种钱治病,我现在就走!”
“妈!”
奚筠用力抓着她的手臂,咬牙含泪道:“你别这样好吗,我的钱都是自己辛苦赚来的,我没靠男人,何况——”
“放开!”白婉华怒斥,“还在这里给我狡辩,昨天你的朋友都来告诉我了!人家连照片和视频都有!”
朋友?
什么朋友?
奚筠目光发直,急促问道:“是谁来过?”
白婉华冷笑,没理会她。
眼看她唇色渐渐白透,整个人都虚弱得颤抖,却仍要坚持出门,奚筠终于忍无可忍,大声道:“我和纪岱屿没有偷情!我们是合法夫妻!妈,你宁可相信一个外人,都不肯相信我吗!”
白婉华所有动作都在这一瞬停住,脸上还保持着愤怒神情,眼眸却已经渐渐浮现出茫然之色。
“……什么?”
她转头看着奚筠:“你再说一遍?”
奚筠眼眶里落下泪滴,多年的隐忍渐渐崩塌。
她用力攥着手,指尖掐进掌心里,感受着痛意,才没有让自己崩溃。
望着发疯一样的母亲,她心里痛得都有些麻木。
僵硬地开口,她没什么情绪道:“我结婚了,在两年前和纪岱屿,家里有我的结婚证。”
“这样说,你满意了吗?”
白婉华怔怔站着,似乎回不过神来。
她所有疯狂和愤怒都消失,脸色渐渐好转,人却像是抽空力气般,跌坐在了原地。
奚筠没有再去扶,用力擦着泪,保持着最后的冷静:“告诉我,是谁和你说这些的。”
白婉华没答,不知在想什么,许久后忽然道:“你现在去把结婚证拿来,我要看。”
她还是不信。
奚筠心里一阵抽痛。
自嘲一笑,她道:“好。”
没有任何停留,她快步走出病房,心里憋着一股狠劲,一路狂踩油门回去,拿了结婚证又返回医院。
她想要将结婚证甩在白婉华面前,但在看到白婉华虚弱憔悴的面庞时,她还是没有这样做。
只面无表情地将两个红本放在她面前,冷淡道:“出于工作原因,我们两人结婚的事情需要保密。我没有花过他的钱,当年盛嘉招聘我,是因为我帮盛嘉处理了一桩危机,给你治疗的钱,全部都是我的工资,没有他一分。”
白婉华看着红本里的照片,只觉得浑身力气瞬间被抽干。
最后她喃喃道:“你结婚了,我竟然都不知道。”
奚筠没理会这话,只问:“是谁来你这里嚼舌根的,告诉我。”
“她说,她叫兰湘婷。”白婉华轻声道,“说是你的朋友,不小心发现了你的秘密,害怕你走歪路,这才告诉我。”
她扬起头看着奚筠,小心翼翼道:“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我想那位兰小姐也不知情,是为你好才……”
“为我好?”奚筠冷笑,“你知道她什么,她和纪岱屿是什么关系,你了解过吗?我没有朋友,也不需要这种自以为是的好友。”
为兰湘婷三言两语,她就来冲自己发疯。
奚筠心里阵阵发寒。
将结婚证给收回,她没有再去看白婉华,只道:“这件事我不希望有任何人知道,无论谁来找你,兰湘婷也好,纪岱屿也罢,永远不要说这件事。”
说完,她无力转过身,道:“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阿筠!”
白婉华喊住她,局促道:“对不起,我只是太害怕了,害怕你走爸爸的老路,所以才……”
奚筠顿一顿,没有回答,径直走出了病房。
她能理解白婉华。
过往的遭遇,让她心里的创伤始终没有愈合,所以才反应这样大。
但她们是相依为命的母女,这样的不信任,让奚筠真的很心痛。
她走出医院,快步坐进车,终于控制不住情绪,趴在方向盘上压抑地哭起来。
“嗡嗡……”
手机σw.zλ.震动过不知多少轮,奚筠才勉强感觉到。
她拿出手机扫一眼屏幕,看到“纪总”两个字,挣扎一番后,还是擦擦泪接了起来。
“喂,纪总?”
“……”
电话里一片寂静,片刻后,才传出纪岱屿情绪莫名的声音:“你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