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言皱了皱眉。“小白?”漂亮的眉头微微蹙起,季景言的眉毛十分漂亮,看上去并不凌厉,却带着疏离淡漠的感觉。暮池极轻地吸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惦着脚尖,藏匿在了房间的屏风后面。没有听到回应,季景言张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门外,青冥的声音再次传来:“师父,您起了吗?”“嗯,来了。”季景言缓缓应了一声,却是没有摸到自己的外衣。长长的睫毛似乎稍稍颤抖了一下,如同漂亮的鸦羽,悄无声息。
暮池有点慌。
季景言平日里休息很规律,一般情况下,青冥没有事情是绝对不会来打扰季景言的。
如今这么晚了来找季景言,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暮池听到了床榻边衣服摩擦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动静。
——季景言在穿衣服了!
暮池愣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她踮起脚,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甚至呼吸声都放缓了。
季景言穿衣服的手微微顿住。
他还没戴眼纱,只是闭着眼睛,修长的指骨落在淡蓝色的衣襟上,说不出的华贵。
季景言皱了皱眉。
“小白?”
漂亮的眉头微微蹙起,季景言的眉毛十分漂亮,看上去并不凌厉,却带着疏离淡漠的感觉。
暮池极轻地吸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惦着脚尖,藏匿在了房间的屏风后面。
没有听到回应,季景言张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门外,青冥的声音再次传来:“师父,您起了吗?”
“嗯,来了。”
季景言缓缓应了一声,却是没有摸到自己的外衣。
长长的睫毛似乎稍稍颤抖了一下,如同漂亮的鸦羽,悄无声息。
又从衣柜里拿了一件外衫,季景言打开门的时候,似乎还回头听了听房间里的动静。
“怎么了?”
季景言披着月光,冷色的光线映照在男人俊美的脸上,如同隽永的画。
青冥向季景言微微欠身行礼,神色也有些为难:“师父,顾言述求见。”
季景言似乎是愣了一下。
“他要见我?”
青冥点点头,应了声是。
暮池就躲在不远处的屏风后面。
她自然也听到了青冥的话,微微垂眸,暮池想起自己留在顾言述房间的,没有写完的那句话。
是为了那件事来的吗?
暮池没敢动。
她现在还是人形,若是当真被季景言和青冥发现了,就完蛋了。
紧了紧身上的衣裳,暮池深吸一口气,躲在屏风后面,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
季景言的神情有些凉。
顾言述是公主府上的人,如今长安城不少势力都在找他,却不想他如今竟然来找他?
就顾言述的武功而言,他若是当真想闯进国师府,根本不需要经由青冥通报……如今这样做,至少说明,他来国师府并无恶意。
“他可有说是什么事?”
季景言一边问着,一边转身轻轻地关了门,向着前厅的方向走去。
暮池听着越来越远的脚步声,这才松了口气。
她伸出手,又看了看自己的身子。
目前感觉还是能够维持一段时间人形的,只是暮池现在不敢跟上去。
季景言她不清楚,但小青冥的武功不低,她要是贸然跟上去,有暴露的风险。
暮池躲在屏风后面没动。
她缓缓阖上眼睛,思考着现在的情况。
言述应该是开始怀疑了,如果暮池能化作人形的话,她肯定会找机会跟言述相认,但是现在……
暮池轻轻叹了口气。
顾言述的性格她是了解的,跟沈宴的令行禁止不同,言述很多时候做事都是凭心
情的。
沈宴,燕泽誉和顾言述三个人当中,暮池最不能左右的,便是顾言述的行动。
若是她在他身边还好,言述虽然疯,但到底还有她兜着,只是如今她不能在他身边,不能规矩他的行动,言述如果当真疯起来,暮池都没机会去控制。
沈宴应该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没有将见到她的这件事告诉言述的。
思来想去,暮池还是打定主意———还是先不告诉言述她如今的身份了。
只是一张歪歪斜斜的纸,证明不了什么,只要她不承认,言述就算是怀疑,也不会怎么样。
虽然这样想清楚了,暮池还是不觉叹了口气。
只是这样对于言述来说,还是太残忍了些。
只不过眼下,并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暮池又待了一会儿,终于感觉到了胸口处传来的灼热感。
只是这感觉还不算强烈,她的人形应该还能再坚持一会儿。
——
顾言述没有落座。
他笔直地站在大殿中央,向着门外看去。
月色皎洁,顾言述看着映照进了大殿中的月光,感觉有些不真实。
顾言述感觉自己应该是疯了。
就为了那莫名其妙,甚至看不出笔画来的两个半字,竟然暴露自己的身份,来到国师府。
那日燕泽誉对他说的那番话,他只要想想便也明白,季景言是知道他的存在了。
他没有选择说出去,没有告诉任何人,显然是并没有打算管这件事。
是以,顾言述选择赌一把。
——在
遇到跟她有关的事情时,顾言述向来是没什么理智可言。
顾言述看到男子从远处向这边走来的时候,冷色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落在他的肩头,氤氲出无数星光。
顾言述突然想起从前暮池赞叹季景言的话。
“别的不说,这位国师大人确实长了一张风华绝代的脸。”
一想到这里,顾言述的眼神便冷了几分。
嘁,明明他也很好看啊。
她从来没用「风华绝代」来形容过他。
也不知道哪来的戾气,连带着看季景言的目光都挑剔了几分。
男子戴了眼纱。
眼纱轻透,薄纱的尾端穿过他头上晶莹剔透的发簪,又隐入他的一头墨发,工整冷矜。
顾言述看着他从容走来,双手环胸,就站在大殿中央等着。
直到季景言走到他的面前,顾言述才开口:“深夜叨扰,国师大人恕罪。”
虽然这样说着,顾言述的语气中却并没有多少「愧疚」的情绪。
对于季景言,顾言述的情绪很复杂。
他同长安城千万人一样,觉得暮池睚眦必报,乖张顽劣,是南渊的祸害。
这样的人,顾言述见过许多,他原本以为可以从容面对。
但季景言又与那长安城千万人不同,他高高在上,淡漠禁欲,对所有事物都以平常心以待之,偏偏对她,那般不喜与厌恶。
顾言述不喜欢。
季景言并没有回答顾言述的话,他声音微凉,似乎还带着几分睡醒的哑意:“顾公子应当清楚,如今长安城多方势力正在寻找您的下落。”
顾言述漫不经心的嗤了一声:“既如此,国师大人不如将我抓走,交给他们如何?”
季景言不答,只是淡淡地面向顾言述:“顾公子今日前来,就是为了让本座来抓你的?”
顾言述的神色微冷,脸上的笑意也缓缓消失。
“季景言,那只猫是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