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魏玄临顶着眼下两片乌青过来咏翠宫。他疲惫地揉着额角,说:“朕昨日又失约了……”白映竹心虚地站起身说:“臣妾曾习得缓解疲惫的法子,若陛下不嫌弃,臣妾可为陛下按摩。”魏玄临点着头同意了。白映竹便站在他身后为他轻轻揉按着太阳穴,暗自松了口气。这样魏玄临看不见她的神情,至少她没那么容易被看出端倪。魏玄临舒服得阖上了眸子,带着倦意说:“黄河水患,濮阳一带受灾严重,朕昨日与几位大臣商议到后半夜,后来也辗转难眠,朕实在忧心……”
“而且。”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这天下不是哪一个人的,是所有百姓的,你若为了我轻易挑起战争,害得无辜百姓家破人亡,那我岂不成了大郢最大的罪人?!”
陆时安沉默地听着,神情晦暗地看着她,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沙哑:“可我怎么能看你拿自己的命运来换我的安稳?”
“你以为你一辈子困在这深宫中,我在外面就能过得好吗?”
白映竹毫不犹豫地接上:“可至少你活着!”
她的声音、眸光、身体,都在颤抖:“我真的怕了,我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样撕心裂肺的痛了,我不想再过未亡人那种黑暗无望的日子了……”
她只要一想到当年陆时安在她怀中渐渐闭上眼,而她如何都握不住他垂落的手的那股无力和绝望。
心里就止不住地抽痛,眼泪也一颗颗往下坠。
“你知不知道,上辈子,你死以后,没几年,我的眼睛就瞎了,是哭瞎的!”
陆时安浑身都僵住了,这话落在他的耳中,却像噩梦一般。
他看着那双盛着明珠千斛的眸子,里面此刻尽是破碎的悲伤。
他无法想象,在自己死后,白映竹过得有多么痛苦,才会将双眼生生哭瞎!
陆时安心里撕裂般的痛,他抬手轻轻拭去白映竹的眼泪:“竹竹……别再哭了……”
白映竹挥开他的手,用衣袖胡乱擦去眼泪,冷下声音说:“你若丝毫不在意我的感受,那你便去做吧,只是以后你别再来找我,我不会想见到你!”
“但我告诉你,两军对垒之际,我定自刎于阵前,以身赎罪,祭大郢军旗!”
陆时安皱起眉,心疼地责备:“够了,别说气话。”
“本座答应你便是。”陆时安将她揽进怀中,轻轻啄吻着,喟叹道,“真不知该拿你如何是好……”
白映竹想推开他,犹豫了片刻,还是长睫微颤地闭上了眼。
至少让她沉沦这一次……她想。
接下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
白映竹感觉自己好像没了骨头,在他的手掌下被肆意揉搓成任何形状……
翌日,魏玄临顶着眼下两片乌青过来咏翠宫。
他疲惫地揉着额角,说:“朕昨日又失约了……”
白映竹心虚地站起身说:“臣妾曾习得缓解疲惫的法子,若陛下不嫌弃,臣妾可为陛下按摩。”
魏玄临点着头同意了。
白映竹便站在他身后为他轻轻揉按着太阳穴,暗自松了口气。
这样魏玄临看不见她的神情,至少她没那么容易被看出端倪。
魏玄临舒服得阖上了眸子,带着倦意说:“黄河水患,濮阳一带受灾严重,朕昨日与几位大臣商议到后半夜,后来也辗转难眠,朕实在忧心……”
白映竹静静听着,心里对魏玄临有了些许改观。
上辈子因为陆时安的死,白映竹一直对这个皇帝抱有偏见,但这几日相处下来,她觉tຊ得魏玄临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刚愎自用、不肯容人。
白映竹微笑着说:“陛下心系天下,将来一定是位名垂青史、后人称颂的明君。”
魏玄临闻言一顿,扭过头看向她,桃花眼中仿佛盛着点点星光:“真的?可莫要哄骗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