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又如何？”谢太后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夫子一直在强调自己是女子，可南萧的律法里又不曾规定女子不能为官，既然夫子能将皇上教好，又何必在意他人的看法呢？”将小皇帝教好？楚颜铭的心里有些心虚，恐怕谢太后还不知道，自己从进宫到现在都不曾给小皇帝上过完整的一堂课，除了哄就是哄，要不就是谈心，至于皇上该学的国策兵法，提都没有提过。“夫子？”谢太后望着有些愣神的楚颜铭。“太后说的极是。”楚颜铭回过神以后连忙对谢太后行礼。
听到小皇帝说这件事情让自己解决, 楚颜铭不由得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什么让自己解决？分明就是不知道怎么办了，顺手就把这个烫手山芋甩给了自己。
她要怎么解决？一个主管礼部的尚书说自己来历不明，旁边还有个左相给他求情，自己就是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夫子, 还能将他们砍头不成？
但是这个赵大人诋毁自己的事情却不能就这么算了, 就算惩罚不了，也要吓他一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楚颜铭眼珠一转, 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皇上既然交给我……啊不, 交给臣来处理，那臣无论说什么, 皇上您都会答应是吗？”
姜公公一听楚颜铭这样说, 连忙想回头制止小皇帝，不想让他回答这个问题, 可惜他晚了一步, 小皇帝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当然可以。”他倒是很好奇楚颜铭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
“如果臣说要将赵大人砍头呢？”楚颜铭不怕死的问出了这句话, 地上跪着的赵永一听脸色煞白, 完了，他的小命保不住了。
谢莞琳虽然对她提出的这个要求有些意外，但也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那既然这样的话，臣……”
“皇上且慢。”
楚颜铭还没有把话说完, 孙义就出言打断了她。
“臣以为此事不妥，莫说这是一个女子，就算身为一个男子，他也不能随意这样决定别人的生死。”
楚颜铭听到这里就不乐意了:“那在下请问左相, 既然您说不能随意决定别人的生死, 那赵大人又凭什么说我来历不明呢？或者是赵大人对在下的父亲有什么意见？又或者……”
“你胡说！”赵永听到楚颜铭的推测以后大吼着否认道。
“是否胡说不是由我来定的，而应当是由皇上来定的, 皇上，您说呢？”
楚颜铭兜兜转转一大圈，又把这个烫手的山芋给扔回了小皇帝的怀里。
谢莞琳刚刚还在美滋滋的看着楚颜铭与大臣们唇枪舌剑，转头这个麻烦事就又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谢莞琳努力回想着昨天晚上看的那些册子那些话本，上面都怎么说的来着？对了！
谢莞琳直接站起了身:“今日早朝就到这里，有什么事情改日再议，退朝吧！”说完以后他竟然甩甩袖子离开了，大殿里留下了一堆面面相觑的大臣。
楚颜铭是同小皇帝一起来的，他走了自己也得跟着离开，楚颜铭看向自己的爹爹，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后也离开了大殿。
“皇上，您怎么突然就宣布退朝了？”姜公公有些无奈的从后面赶上来问道。
“是否退朝不都应当是朕决定的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您刚刚……”姜公公本想告诉小皇帝方才有哪些应当注意的地方，谁知道谢莞琳径直就离开了。
“夫子，刚刚朕表现的怎么样？”谢莞琳微微仰着自己的头问向刚走过来的楚颜铭。
“您是皇上，您表现的当然是最好的。”楚颜铭口是心非的说道。
谢莞琳明显感觉到了楚颜铭语气里的敷衍。
“为了上好早朝，你都不知道朕昨晚是怎么过的……”谢莞琳看着楚颜铭的态度有些委屈。
楚颜铭看着这样的谢莞琳有些哭笑不得。他这是在干嘛？堂堂南萧的皇帝，现在居然在撒娇？
“那皇上您昨晚都干嘛了？”楚颜铭本不想搭理小皇帝，可是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实在委屈，心一软决定开口询问。
“皇上昨晚命奴才们找了很多册子和话本，把上面帝王说的话都一一找了出来。”小卓子开口替小皇帝回答道。
见到小卓子先于自己开口，谢莞琳一记眼刀就飞了过去。这句话他本来打算自己说的，没想到让小卓子抢了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小卓子看到谢莞琳的表情，也意识到是自己嘴快了，连忙低下了头。
话本？册子？找这些做什么？
谢莞琳清了清嗓子:“正是有了这些话本和册子，朕今天才能在朝堂上那么应对自如。”
楚颜铭看着他这谜一般的自信，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音。
“你笑什么？”谢莞琳一看到楚颜铭笑就急了，在他的想法中，楚颜铭这时应当夸他才是，怎么就笑了起来？
“臣没笑什么，臣觉得皇上您做的十分对。”楚颜铭将自己的笑给憋了回去说道。
“敷衍。”谢莞琳扭头生气的走了。
“皇上，皇上？”楚颜铭看着脾气突然就上来的小皇帝有些愣神，她没敷衍啊，既然小皇帝想听自己说好话，她也说了啊！
“夫子，皇上昨晚因为第二天要上朝的事情一夜没睡，一直在看那些册子，一边看还一边念叨不想让您太过担心。许是听到您说的话以后，这才生气了。”
看了一晚上？怪不得刚刚脸色这么差。
“我知道了。”楚颜铭点了点头后就顺着小皇帝离开的放向追了过去，一直跟进了御书房，在小皇帝要关门的一瞬间把门给抵住了。
“皇上，您……”
“你来干嘛？今天不念书了，滚出去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又是滚出去？楚颜铭笑了笑，不仅没有走，还踏进了屋子里。
“臣已经滚过很多次了，不想再滚了。”楚颜铭讨好的同谢莞琳说。
感受到楚颜铭话里的语气，谢莞琳这才慢慢平息了自己的怒气，将楚颜铭给放了进来。
“皇上，臣有一事不明，想向皇上请教。”
“何事？”谢莞琳的话里虽然带着怒气，但比刚才好了很多。
“不知皇上是否还记得与臣的赌约？”楚颜铭很早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有时间，她想问问，之前死活不上朝的小皇帝怎么就改了主意了？
“朕记得。怎么了？”
“既然皇上记得这件事，那为何还要去上朝？”这不是与他之前的想法截然相反了吗？
谢莞琳听到楚颜铭的这句问话，突然抬起头极其认真的望向了楚颜铭。
“因为你。”
第 33 章
“因为我？”
“对, 因为你。”谢莞琳见到楚颜铭疑惑的表情以后又把这句话给重复了一遍。
楚颜铭有些哭笑不得：“皇上，您若是因为臣而上朝，那臣以后离开南萧皇宫了，您就不上朝了吗？”
“为何要离开南萧皇宫？你不是朕的夫子吗？”谢莞琳有些不解, 他从来没有想过楚颜铭会离开皇宫。
“臣的确是您的夫子, 但臣也只能是您的夫子，若是等皇上您可以独挡一面学有所成的时候, 那臣自然应该离开了。”楚颜铭想当然的说道。她可不想一直呆在这个皇宫里面, 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离开的越早越好。
谢莞琳听完楚颜铭的话后就变了脸色，他还以为她会一直是自己的夫子, 没想到楚颜铭根本就没打算在这个宫里长期的待下去。
“那若是朕一直不能独挡一面呢？”
“那怎么可能, 臣一直觉得皇上您天资聪颖，很快就能成为一个明君的。”楚颜铭笑着摇摇头, 她早一天教会小皇帝, 太后就会早一天放她离开, 她就会早一天安全, 就算小皇帝是一块木头，在她的手里也必须成精！
“滚出去。”谢莞琳站起来，指着御书房的门口说道。
“皇上？”楚颜铭有些莫名其妙，她真是摸不透小皇帝的脾气, 前一秒明明还在撒娇，现在又让自己滚？
“朕说，请夫子滚出御书房。”谢莞琳一字一顿的重复了一遍。
“皇上，今日朝堂上的事情还没说清呢！官员您不是认不全吗？臣教您如何？像那个左相孙义, 他……”
“启禀皇上, 太后宣夫子去明心宫。”楚颜铭的话还没说完，外面就有宫女来寻她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现在可以滚了吧！”谢莞琳板着脸同楚颜铭说道。
楚颜铭看着生气的小皇帝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 算了，生气就生气吧，从明心宫回来后再哄他应该也来得及。她对小皇帝行了礼后就同宫女离开了御书房。
“皇上？”小卓子看着谢莞琳的脸色有些不敢出声，明明昨晚的时候皇上还说要好好念书，怎么今天又把夫子赶走了。
“回景澜宫，三天内都不许她进来。”自己之前每次都将她放了进来，这次绝对不能再心软了，要让她知道忽视自己的话是什么后果。
明心宫内，楚颜铭正恭敬的坐在桌子边听着谢太后的夸奖。
“哀家听说了，皇上今日上朝表现的不错，就是大臣们似乎对你有些不满。”谢太后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那一下下的声音就好像敲在了楚颜铭的心上，让她的心一直提在嗓子眼。
“太后，臣以为不满是正常的，臣身为女子，臣……”
“女子又如何？”谢太后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夫子一直在强调自己是女子，可南萧的律法里又不曾规定女子不能为官，既然夫子能将皇上教好，又何必在意他人的看法呢？”
将小皇帝教好？楚颜铭的心里有些心虚，恐怕谢太后还不知道，自己从进宫到现在都不曾给小皇帝上过完整的一堂课，除了哄就是哄，要不就是谈心，至于皇上该学的国策兵法，提都没有提过。
“夫子？”谢太后望着有些愣神的楚颜铭。
“太后说的极是。”楚颜铭回过神以后连忙对谢太后行礼。
“好了，不谈皇上了，哀家相信夫子一定会将皇上教好的，等来年开春各国来访之时，就靠着夫子了。”谢太后抿唇笑道。
“是，太后。”楚颜铭心里一阵苦笑，来年开春，来年开春她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就行，就小皇帝这动不动就生气的性格，她还真怕哪一天自己被小皇帝砍头。
“再过三日就是祀灶日了，夫子是想在皇宫，还是要回相府？可有什么安排？”
祀灶日？楚颜铭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谢太后说的分明就是现代的小年夜，以前的小年夜，甚至是除夕都是她自己过了。至于说安排，也不过是一人吃些饺子而已。
“安排？臣……”她突然有些迷茫了，现代时候习惯了一个人，到了古代多了选择以后，她却不知如何是好了。
“夫子若是想留在宫中也可，南萧的皇宫没那么多规矩，所做的事情也与大多数百姓家无异，无非是祭灶摆酒罢了，不过哀家觉得，右相恐怕不会答应。”谢太后笑吟吟的看着楚颜铭说道。
右相不会答应，这意思不就是让自己回相府吗？回到相府也好，可以感受一下小年夜的气氛。
“太后，臣想回相府。”楚颜铭低头说道，只是回相府之前，还得找个时间去把炸毛的小皇帝给安抚一下，免得他一记仇就记到第二年。
“哀家准了，月华，把东西拿过来。”谢太后点了点头，示意月华拿过来一个盒子递给了楚颜铭。收到这个盒子的时候她才想起来，之前太后曾经给过她一个盒子，只不过自己回到文华殿后就忘了打开，一直放在柜子里，至今为止还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夫子不打开看看吗？”
楚颜铭望了谢太后一眼，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手里的盒子，里面有一方锦帕，锦帕上放着一支簪子。
“太后，这是……”楚颜铭不知道谢太后是什么意思，自己从教小皇帝开始，头上就没有戴过簪子，一是麻烦，二是觉得虽然是个女夫子，也要有个夫子的样子，因此每次都是让春香将自己的头发绑成男子的样子，好让自己显得比较威严。
“哀家见夫子虽是女子的衣物，束发却一直是男子的样子，连个点缀的首饰都没有，因此特意寻了这一支簪子赠与夫子，不知夫子可喜欢？”
“臣多谢太后恩典，回去以后定将这枚簪子日日戴在头上。”楚颜铭听了谢太后的话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意思是让自己换回女子的发髻？
那样的话她每天可是要早起小半个时辰，可是太后的话她又不敢不听，毕竟文华殿还有三个太后的眼线在那里，万一她们同谢太后说自己回去就把簪子扔在了一边怎么办？@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从明心宫捧着那个盒子回到文华殿后，楚颜铭盯了它半晌，把春香叫了过来。
“春香，给我盘发吧！”楚颜铭将太后赐的簪子递了过去。春香忙活了半天，她都快睡着的时候春香才把头发给盘好。
“小姐，成了。”
楚颜铭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这真的不会掉吗？”上次在太后宫中那件事情还让她记忆犹新，这要是去了小皇帝那里，头发再散下来的话，那后果恐怕比在太后面前还要严重。
“小姐放心，您只要不做太大的动作，绝对不会散下来，您要相信奴婢的手艺。”春香拍着胸脯保证道。
楚颜铭依旧满脸怀疑的摸了摸自己的发髻，算了，就先这样吧！还是去小皇帝那里要紧。
景澜宫内，小皇帝正窝在榻上生闷气，小邓子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皇上，夫子求见。”
“朕不是说了吗？三天内都不准她来这里，赶走就是了。”谢莞琳怒声道。自己绝对不能心软，绝对不能让她进来，这次一定要让她认识到惹怒自己的后果。
“皇上，”小卓子见到谢莞琳想都不想的拒绝了，心生一计，“夫子今天好像没有束发，那头上的簪子……”
没有束发？谢莞琳耳朵动了动，自己上一次见她没有束发还是在冰钓的时候，自那以后她就整天是男子的发型，自己一开始看着不顺眼，现在倒也慢慢习惯了。不知道今天她是什么样子，自己倒真的想看一看……
“皇上，”小卓子见谢莞琳眼神有所触动，赶紧趁热打铁，“外面那么冷，夫子若是一直等在宫外的话，恐怕……”@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让她进来吧！”听到小卓子这后半句话，谢莞琳立刻把刚刚自己的发过的誓抛在了脑后。
“是。”小卓子给了小邓子一个得意的眼神，立刻跑出去把楚颜铭给带了进来。
楚颜铭刚一踏进景澜宫的大门，谢莞琳的眼神就再也移不开了，一直盯着楚颜铭，看惯了束发的楚颜铭，今日见到她另一个模样竟然觉得像换了一个人一般，平时那样凶巴巴的人，今天倒表现出了柔和的一面。
楚颜铭一进门就发现小皇帝在打量她，眼神一直停留在她的头发上，被小皇帝盯了半天后她忍不住了。
“皇上！”
听到楚颜铭这中气十足的声音，谢莞琳顿时觉得自己刚刚的想法有些可笑，什么柔和，听这声音还是同往常一个样子，只不过换了个发型而已。
“找朕何事？”谢莞琳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后问道。
听着小皇帝这冷冰冰的声音，她就知道还在生气，她拿出自己带来的书递给了小皇帝。
“臣给您带来了南萧群臣的名册和画像，您这几日赶紧记熟吧！也免得以后上朝了像今日那般谁都不认识。臣回来以后会考您的，若是您都记熟了，臣就……”楚颜铭想说就给小皇帝做糕点吃，她记得小皇帝念叨过不止一次文华殿的糕点了。
可是谢莞琳的重点不在这里，他只听到了楚颜铭画中的“回来以后”这四个字。
“回来以后？你又要去哪里？”
第 34 章（捉虫）
“过不几日就是祀灶日了, 臣自然是回相府，还能去哪里？”楚颜铭望着小皇帝的眼神有些心虚，他不会又突然把自己赶出去吧？
谢莞琳盯着楚颜铭，又把眼神放在了她头上的那支簪子上, 上面那玉兰花的雕工应该只有宫里才有, 这些东西一向都是由谢太后管的，楚颜铭能戴上这簪子, 八成已经去过明心宫了。一想到楚颜铭离开时自己从来都不是第一个知道的, 谢莞琳就有些郁闷。
“不过这两天臣还是会来景澜宫的，”楚颜铭看到小皇帝要变脸色连忙补了一句, “如果皇上不把臣给赶出去的话。”
听到楚颜铭说这两天还会来, 谢莞琳心里有了一丝丝安慰，他一只手撑着下巴, 另一只手翻起了楚颜铭带过来的那本册子, 上面把南萧群臣的官职和画像都标的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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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墨吧！”谢莞琳对着桌上的砚台努了努嘴。楚颜铭望过去, 这上面的砚台还是自己之前送给小皇帝的那个, 她赶紧挽起袖子，坐在小皇帝的旁边研起墨来。
自己现在千万不能惹怒小皇帝，他现在油盐不进，做事全凭着自己喜好, 现在只能小心翼翼的哄着他。楚颜铭将眼神盯在砚台上，全然没注意旁边的小皇帝正在偷偷的打量着她。
谢莞琳的心思完全没有在册子上，而是暗中打量着楚颜铭，他好像还是第一次同楚颜铭距离如此之近, 或者说是他第一次认真打量楚颜铭。虽说头发挽了起来, 但还是有那么几缕碎发垂在了脸颊边，然而楚颜铭此时一门心思研墨, 根本就顾不上其他。
谢莞琳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竟然下意识的伸出了手，结果刚好楚颜铭将头扭了过来：“皇上，您在干嘛？”
她狐疑的望着小皇帝伸过来的手，一时间猜不出来小皇帝的内心所想。谢莞琳在她扭头的一瞬间就将手放下，冲着楚颜铭面前的那支毛笔伸了过去，将毛笔拿在手里以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朕就是想拿一支笔而已。”谢莞琳一边说着一边胡乱抽出了一张宣纸准备写字，却感觉到身边的楚颜铭依然没有移开眼神。
“怎么了？”他硬着头皮问道。要是她还问自己方才在干嘛，自己就死不承认就好了。
“皇上，您这毛笔可是连墨都没蘸过呢！”经过楚颜铭提醒，小皇帝才发现自己手中拿的是一只无比干净的毛笔，他抿了抿唇，将楚颜铭面前那个砚台挪了过来，蘸饱墨以后在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圆。
楚颜铭看着小皇帝这一系列动作没有说话，当笔尖上的墨汁都快滴下来的的时候，小皇帝把毛笔往楚颜铭手里一塞，将宣纸挪到了她面前。
“你不是要教朕认识大臣吗？那你先把他们画下来，朕照着学就好。”
画……画下来？楚颜铭立刻僵在了当场。要说让她讲兵法讲史实，凭着她现代的经验和古代剩余的那部分记忆是绰绰有余，甚至让她写毛笔字都没有问题，唯独这个画画，是她最大的死穴。楚颜铭的水平仅限于画线条或者圆形，至于册子上那些人像，她可是半点儿不会。
“怎么？夫子不会？”谢莞琳用疑问的眼神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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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为何不画？”楚颜铭艰难的开口，想着自己可以蒙混过关，不用在小皇帝面前丢人现眼。
“朕画完了。”小皇帝指了指那个大圆圈说道。
这就画完了？楚颜铭有些哭笑不得，这如果算画完的话，那自己可比小皇帝厉害多了。这时候的小皇帝在旁边翻册子，翻完以后将其中一页指给了楚颜铭看。
“夫子，朕觉得右相你应当很熟悉，就画一下右相吧！”
右相？楚颜铭看着那册子上自己爹爹的脸，心里叫苦连天，这让她画别人还成，画自己爹爹她怎么下手？楚颜铭犹豫了半天也没有下笔，笔尖的墨汁滴在了宣纸上洇开了大大的一团。小皇帝见到后撇了撇嘴，又给了楚颜铭一张新的，然后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楚颜铭。
她看着如此殷勤的小皇帝，实在没有办法拒绝。楚颜铭正了正身子，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在脑海里想着自己爹爹的样子，睁开眼之后又望了那个册子半天，终于是下笔了。
小皇帝见到楚颜铭这样认真的神色也忍不住紧张了起来，楚颜铭比他高了一些，他透过楚颜铭的胳膊看去，那宣纸上画的是同自己一般无二的圆。
“这……是右相？”就连谢莞琳的声音也带上了几分怀疑。
楚颜铭尴尬的笑了笑：“皇上莫急，臣才画了一个头而已。”她定定神，硬着头皮画了下去，心里则一直在埋怨小皇帝的突发奇想。
好端端的画什么画？明明翻翻册子就能解决的事情，非要这么大费周折。等她在那圆上又添了几笔以后，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画完了？”谢莞琳看着楚颜铭尴尬的神色，有些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他现在特别好奇，在刚刚那个圆的基础上楚颜铭能将右相画成什么样子。
楚颜铭点点头，画是画完了，可是连她自己都不忍心看。她将手臂抬了抬，想挡住小皇帝好奇的目光，可是越这个样子，小皇帝就越是好奇。
“放下，让朕看看。”谢莞琳上去就把楚颜铭的手臂往下拉，楚颜铭下意识的躲开了，而她的大作，也彻底的展现在了小皇帝的眼前。
看到这画的时候，一向自我感觉很冷静的谢莞琳页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确定是右相？”@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楚颜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这已经是她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画的了。小皇帝拿过楚颜铭的作品，同册子上的对比了半天，也没寻找出半点儿相似的地方来。
左右大小不对称的耳朵，被两条线代替的眼睛，一条弧线代替的嘴巴，比例不协调的脖子和脑袋，以及脑袋上那不知道是什么的黑乎乎的一团。
“这是什么？”谢莞琳指了指那黑乎乎的一团问道。
“这是……”楚颜铭有些心虚的咽了咽口水，“这是发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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