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你便留在院内伺候吧。”宋青愣了一下：“我是侍卫，本是入不得内殿的。”我写下最后一字，将笔架在砚台上：“无事，本宫说你入得你便入得。”翌日，正厅。我坐在椅上：“王爷，昨日先王妃的婢女小桃跪在王府门外，你猜是因为什么？”程霁明捏紧手心，不知为何昨日他明明很是愤怒，但一见到我这张脸，他就生不起气来。他总感觉我身上有我的影子。他极力抑制在内心的愤怒，心中还是有些疑惑。
“王妃将我羞辱了一顿，说我不过一介妓子，不能和她以姐妹相称。还说我生下来的孩子也脱不了这股下贱之气。”
槐娘用余光撇着程霁明，知道自己戳到程霁明心底那股柔软了。
程霁明的母妃原也是妓子出生，后来被先皇封了美人，留在了宫中。
后来他与兄长二人在宫中受尽欺凌，那时皇后膝下无子，他母妃便自缢在宫中。
如此他与兄长才过继到了皇后名下，兄长才能继承皇位。
因而他母妃一直是他们兄弟二人的禁忌，从未有人敢提起。
槐娘又掩着脸继续哭泣：“王爷，我这样被她羞辱也没什么。可是庭哥儿是您的血脉，如今又要放到她房里去养着。万一她欺负庭哥儿可怎么办啊。”
程霁明脸色一僵，声音沉闷：“她还说了什么？”
“王妃娘娘……王妃娘娘……”
程霁明双眼猩红，掐着她的脖子：“说啊，她还说了什么？”
“王妃娘娘说先王妃……先王妃懦弱无能，才会被王爷逼死了……”
程霁明掐着槐娘脖子的手愈发发紧，手上青筋暴起，直至槐娘面色发红他才停了下来。
程霁明一直都知道柳清欢是因为他爱上其他人才心痛而死，可他不愿意承认。
在王府中，柳清欢这三个字成为了王府的禁忌。就算有人提及先王妃时，也只说她是病死的。可当有人将这个事实摆在程霁明面前时，他只想逃避，他不愿承认。
他爱的女人最终是因为他爱上了别的女人才心伤而亡。
“好！很好！昨天还说与我夫妇一体，心里就是如此瞧不起我的！”
槐娘见势又轻靠在程霁明怀里：“王爷，把奴吓坏了。奴受些欺负没什么的，王爷别气坏身体了。”
程霁明将槐娘打横抱起，丢在塌上，覆下身去。
床榻发出猛烈的声响。程霁明要把心中的烦闷都发泄在这场房事上。
随着一声闷哼，程霁明才精疲力尽躺在床上。
他搂着槐娘：“槐娘，我不会负你的。”
他负了我，所以他不想再负槐娘了。
王妃寝殿。
侍卫宋青在为王妃研着墨：“王妃，不妨早些休息。”
我头也没抬，继续练字：“练练字，心总归是要静一些。不妨事，我现在还不困。你先去休息吧。”
宋青没说话：“王妃我看得出来你对王爷有些掺杂的情感。我知道有很多人劝你好好服侍王爷，但我只想说一句，与其如此，何不放弃。至少能让自己活得开心些。”
我这才抬起头来，觉得宋青有些趣味：“你倒是活得通透。”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有个超越我思想的人，不像是这个时代迂腐固执。
“以后你便留在院内伺候吧。”
宋青愣了一下：“我是侍卫，本是入不得内殿的。”
我写下最后一字，将笔架在砚台上：“无事，本宫说你入得你便入得。”
翌日，正厅。
我坐在椅上：“王爷，昨日先王妃的婢女小桃跪在王府门外，你猜是因为什么？”
程霁明捏紧手心，不知为何昨日他明明很是愤怒，但一见到我这张脸，他就生不起气来。
他总感觉我身上有我的影子。
他极力抑制在内心的愤怒，心中还是有些疑惑。
小桃不是自请去王陵为先王妃守灵吗，跑来王府做什么。
他忽而又想起我留下的最后一封书信。
正好，该是给小桃找一门亲事了。
他抬起眸：“小桃？”
我凝着程霁明，淡淡开口：“小桃说她前日在王陵守灵，然后冲上来一些登徒子，将小桃欺负了去。小桃原是想寻死的，但她觉得这些人胆敢在王陵前，当着先王妃的面犯下此事，那定然受人唆使的。”
程霁明似乎被惊吓到了，猛的站起：“小桃受人欺辱了？”
我怔怔点了点头，程霁明忽而惨然一笑。
你曾说要我守护好你的母亲，可她一头撞死在王府。
你曾说要我为小桃找一户好人家，可她却在你的墓前受人欺凌。
我终是一件事也没能为你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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