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肩膀上绑着纱布,纱布上渗透了鲜血,让人看着触目惊心;还在吊点滴,有两大瓶的加了药物的生理盐水。秦想浓那颗高高吊起的心,总算慢慢有了着落。还好还好。他还活着。也没有被烧伤。就在她感慨的这一会儿。病床上的男人慢慢张开了眼睛。秦想浓紧张地屏息。四目相望。秦想浓眼底慢慢渗出眼泪水来,几乎是没来由地,盯着他,细细地瞧着,“陆则深啊……”声音哽咽。陆则深勾唇轻笑,拿剩下的一只手,伸过去,用力地抚摸她的眉眼、脸颊……
白程宇看着她一副紧张得全身发抖的模样,上下扫了她几眼,才轻轻说,“就在隔壁房,别紧张,他没事的。”
秦想浓都没听他把话说话,就又光着脚,冲出了病房。
秦小幺在背后捂着嘴角偷偷笑,看着白程悦,“白叔叔,你看妈妈,都紧张成那样了,左右病房都是隔壁啊,她都没问清楚,连鞋子也不穿,就跑出去了,好羞羞哦……”
白程悦过去,将秦小幺抱起来,“那小幺喜欢这样的妈妈吗?”
秦小幺认真的想了想。
最后认真地点了点头。
细细地感慨,“白叔叔,你知道吗?我好久没有见过妈妈有这么可爱的样子了呢!她以前啊,总是平平静静,温温婉婉的,都没什么意思;有了那个帅叔叔之后,她有时候紧张,有时候害怕,有时候恐慌,还有时候发呆,变得更像一个人了呢。”
和他的感觉一样。
白程悦笑了。
果然陆则深才是真的适合秦想浓的人。
秦小幺像个小大人一样,抚摸白程悦的头发,“白叔叔,我知道你对妈妈的心意哦。而且这么多年都是你照顾妈妈的嘛,所以呀,妈妈虽然不喜欢你,但是你也别生妈妈的气哦,很多事情讲缘分的啦,我希望你以后能遇到一个你爱的,然后也爱你的,像妈妈一样的好姑娘好不好呀?”
白程宇失笑地摇摇头。
“人小鬼大!”
——
另一边,秦想浓冲错了病房,她紧张兮兮地冲进去,发现里面住着另外一个病人,先是吓了一跳,以为陆则深已经……被送进太平间,差些哭出来。还好那病人吃惊地看着她说,“姓陆的病人住在另一个隔壁。”
秦想浓这才意识到,她刚刚太着急,都忘记问一问白程悦,陆则深到底是住在哪个隔壁了。
秦想浓还没来得及不好意思,就又光着脚丫子往另一个隔壁奔去。
病房门关着。
秦想浓没来由的紧张。
她犹豫了一下,敲了两下门。
门里没声。
她的心没来由地吊起,扑通扑通,跳得更加快,更加疯狂。
她打开门,明明已经没穿鞋了,却害怕打扰了一样,垫着脚尖走进去。
她怕,怕这个病房里的人也不是陆则深,更怕,这里躺着的陆则深,已经奄奄一息。
一直到走进去——
才终于看清,床上躺着一个男人,她熟悉的,她爱慕的,她喜欢的男人。
陆则深。
他似乎很疲倦,还在沉睡,眼皮底下一片乌青,还生出了不少簇新的胡茬。
他肩膀上绑着纱布,纱布上渗透了鲜血,让人看着触目惊心;还在吊点滴,有两大瓶的加了药物的生理盐水。
秦想浓那颗高高吊起的心,总算慢慢有了着落。
还好还好。
他还活着。
也没有被烧伤。
就在她感慨的这一会儿。
病床上的男人慢慢张开了眼睛。
秦想浓紧张地屏息。
四目相望。
秦想浓眼底慢慢渗出眼泪水来,几乎是没来由地,盯着他,细细地瞧着,“陆则深啊……”
声音哽咽。
陆则深勾唇轻笑,拿剩下的一只手,伸过去,用力地抚摸她的眉眼、脸颊……
背上少去了皮肤的那一块灼热疼痛地他忍不住想抽气,但是看着眼前的女人,他心头难以抑制地情动着。
真好,一切都好。
所有一切,都还有机会,从头开始。
他摩挲她乌黑的双鬓,拉下她的颈子,扣住她的后脑勺,细细密密地亲吻她的额头,她的眼睛,她的嘴唇,一下一下地温柔爱抚着,最后满足地喟叹道,“想浓,我的妻子,我的太太。”
他想起被抢匪砍伤的那天,秦小幺问秦想浓,“帅叔叔有一点点喜欢妈妈的,对不对?”
当时的时候,他其实已经醒了,但是为了听秦想浓的回答,他故作继续昏迷。
秦想浓当时没回头,他用余光偷偷瞄了一眼。
看见秦想浓摇头。
她并没有觉得,他爱她。
所以这一刻,时机刚刚好,感情刚刚好,正好适合他告诉她:“秦想浓,我爱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到很久很久以后。”
——
入夜。陆则深还有二次手术,秦想浓守在手术室外,忧心忡忡。
秦小幺临睡前,还在床上拽着手掌心,“妈妈,别太担心啦,帅叔叔不会有事的。”
秦想浓想给她一个笑,可怎么也笑不出来。
刚刚她无意间听见,有个医生说,陆则深是因为皮肤捐献大面积炎症并发才被送进手术室的。
皮肤捐献?捐给谁?
秦想浓下午听到陆则深说他爱她的时候,她的感觉是缥缈的,她其实还体会不到他爱她的那一份实在感。
一直到这一刻,站在陆则深手术室外,尤其是背部平滑光洁的皮肤,才仿佛真的让她明白,陆则深真的爱上她了。
就在这时。
秦想浓忽然猛地被人用手按住口鼻,紧接着,冰冷的枪口突兀地对准的太阳穴,下一秒,耳边响起了秦语嫣恶劣的笑意,“秦想浓!你这个贱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