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给你这个价格。”沈牧冷笑道:“谢总该知道有多大本事出多大力,出多大力就拿多大钱。你们谢氏在这个项目里可以说是无足轻重,我就是看在你我相识多年的份上才没把你换了,你应该知道分寸。”谢飞脸色很不好看,他早该想到沈牧没这么好说话,都已经灌了他这么多酒,嘴巴还咬死之前的价格不肯松口。谢飞脸上闪过一抹阴险,笑着起身又开了一瓶酒,走过去给沈牧满上:“行,既然景先生都这样说了,那我也不能不知好歹了对吧,咱们可不能因为生意影响了感情。来,我敬您一杯!”
高芸芸把千纸鹤拿在手里,可以看到翅膀上的四个字都已经褪色了,变的没有以前那么清楚了。
高芸芸低笑一声,自言自语道:“留了这么久呢。”
她原本以为沈牧说把她放在心里好多年只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没想到十五年前的千纸鹤他都能留到现在。
高芸芸随即翻开日记本,里面是沈牧的日记,日记第一篇是十五年前的4月19日,刚好是那一天:
【我今天不太开心,因为我的同学们都嘲笑我,他们欺负我。可是高芸芸妹妹送了我一只好漂亮的千纸鹤,她告诉我要天天开心。】
从这一篇开始,往后的每一篇都是关于她的。
【今天我在学校看到高芸芸妹妹了,她头上戴了个粉红色的蝴蝶结,看起来好可爱。】
【高芸芸妹妹今天给我带了巧克力,我本来是不喜欢吃糖的,可是因为是她给我的,我本来不喜欢吃的东西也变得喜欢了。】
【今天和爸爸一起去了温家,见到了高芸芸妹妹,她在画画。我觉得她好厉害,画的金鱼栩栩如生,她今天还教我画画了呢!】
【我今天下课的时候又去找高芸芸妹妹玩,不过高芸芸妹妹今天好像生气了,她说我像个跟屁虫,问我为什么每天都跟着她。】
看到这篇,高芸芸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小时候有段时间是挺烦沈牧的,走到哪他都跟着,她就给沈牧起了个外号叫“小跟屁虫”。
再往后翻翻就是他们初中的时候了:
【高芸芸妹妹今天正式成为一名中学生了,我很庆幸我们还在一个学校,不过我已经初三了,再过一年我就要读高中了,我可能就没办法每天都看见她了。】
再往后翻就是高芸芸初中毕业的时候:
【高芸芸明天就要去英国读书了,我可能很难再看到她了。她喜欢画画,去英国读书是为了完成她的梦想,我应该替她高兴。】
【高芸芸走的第三个月,我很想她。她告诉我英国的饭菜不好吃,她都瘦了,我有点心疼。今天在学校附近的小餐馆里看到了两个穿着校服的同学,男同学很贴心的帮女同学剥水煮蛋。我想,如果这是我们该有多好。】
高芸芸看到这里的时候,心里猛然触动一下。
【今天我收到了美国商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我原本打算申请英国的学校,可这是我爸替我做的决定。我好想去英国和高芸芸一起读书,她好像我身上的毒,最近毒瘾发作,我想她想的厉害。】
【今天是高芸芸回国的日子,她终于毕业了,她在国外读了六年的美术学院,已经成了很厉害的画家。她长大了,我要娶她。】
厚厚的一本日记本已经写了大半,日记的开篇是沈牧11岁,他说:高芸芸告诉他要天天开心。
日记的结尾是沈牧23岁,他说:高芸芸回来了,她长大了,我要娶她。
高芸芸看完整本日记,虽然不是按日期每天都记,但是每个重要的时段都没缺少。
她也说不上来此刻究竟是个什么心情,只觉得眼眶发热,原来沈牧真的把她放在心里好多年,十五年不是说说而已,是日日年年的等待。
他能无条件的纵容高芸芸,也能接受在她不爱自己的情况下跟她结婚,当她的提款机和大靠山,全都因为她是高芸芸,是他年少时就认定的人。
都说沈牧薄情,那是因为没人走进过他的心里,他坚硬盔甲下藏着一颗热忱的赤子之心,他比谁都长情。
脑子里突然涌现了一个强烈的预感,那幅画一定跟她有关。
高芸芸快步走到那幅画下面,伸手拽住黑布一角,用力一拉。
不出所料,是她的画,她去年拍卖的那幅《早春山水图》,买家竟然是沈牧。
因为这幅画被拍到了九位数的高价,让高芸芸一举成名。
她竟然不知道是沈牧在背后支持才成就了她的美名,否则以她的资历,怎么可能能把画卖到九位数的高价。
高芸芸眼圈发酸,自己因为第一幅画作拍了九位数一直沾沾自喜志得意满,是沈牧成全的她的骄傲。
人生苦短,能有一个这样爱自己的人,她该珍惜。
高芸芸现在心里被沈牧背后默默付出的这一切感动的软成一滩水。她只想赶紧见到沈牧好好抱抱他。
……
此时此刻,沈牧正在会所跟谢飞他们谈着合作,包厢里烟雾缭绕乌烟瘴气。
沈牧旁边坐了个女人,就是刚才谢飞叫过来的那个。虽然坐在一起,但景ᴊsɢ黎跟她之间好像隔了一条鸿沟。
那女人盯着沈牧精致蛊人的侧颜心跳不定,她是第一次来这里陪酒,没想到第一次就能遇见财经报纸上的商业神人。
景先生的威名她早有耳闻,没想到竟然还能有机会亲眼见到。
她有些跃跃欲试,想往沈牧跟前去贴,刚有两下动作,沈牧就沉着眸子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她此刻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立马停住了自己的小动作,默默把椅子退了回去,保持着原来的距离。
谢飞见此情形有些不悦,看向徐湘的眼神里带着股狠戾。
转瞬而逝,换上讨好的笑脸:“景先生,咱们这个价格是不是还能再谈谈?咱们好歹也是老朋友了,这个利益分成二八分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以前还都是三七分成的,这……”
“我只能给你这个价格。”沈牧冷笑道:“谢总该知道有多大本事出多大力,出多大力就拿多大钱。你们谢氏在这个项目里可以说是无足轻重,我就是看在你我相识多年的份上才没把你换了,你应该知道分寸。”
谢飞脸色很不好看,他早该想到沈牧没这么好说话,都已经灌了他这么多酒,嘴巴还咬死之前的价格不肯松口。
谢飞脸上闪过一抹阴险,笑着起身又开了一瓶酒,走过去给沈牧满上:“行,既然景先生都这样说了,那我也不能不知好歹了对吧,咱们可不能因为生意影响了感情。来,我敬您一杯!”
沈牧此刻已经有些醉意,项目也谈的差不多了,也到时候该走了。
他骨节分明的手接过谢飞递过来的酒,缓声道:“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谢飞盯着沈牧这一整杯酒下肚,脸上露着得逞的笑意。
沈牧放下酒杯,正欲起身,刚站起来就感觉到头顶一片眩晕,顿时有些头重脚轻。
徐湘见状赶紧扶了一把,关切道:“景先生您没事吧?”
沈牧推开她,扯了两下领带,用力闭了闭眼,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说了句“没事”。
谢飞见沈牧朝外走,立马朝徐湘挥了下手,她听话的跟上沈牧。
沈牧觉得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他酒量不差,按道理这些酒不足以让他醉成这样,究竟是为什么!
徐湘跟上去扶住沈牧,柔声细语道:“景先生您醉了。”
沈牧想推开她,但是身上却怎么都使不上劲儿,脚下的步子也跟着沉重起来。慢慢的他的意识越来越不清晰,脑子里一片混沌。
沈牧浑身发软,倚在徐湘身上。徐湘按照谢飞的吩咐把沈牧扶到了提前安排好的房间。
谢飞这人挺没品的,光明正大的谈价钱没谈妥,他还准备了第二手。在沈牧酒里下了点东西,让徐湘把他带到房间拍点照片视频之类的。
谁不知道沈牧和高芸芸已经结婚了,谢飞自然是知道高芸芸的脾气,她要是知道沈牧在外面玩女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谢飞到时候直接拿这件事情威胁沈牧,别说三七分成,就算他想要五五双开沈牧都不能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