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小郁子咽了咽口水:“洛小姐好像聊得还挺开心的……殿下,要不咱们也去凑个热闹?”林霏白冷哼一声:“下去做什么?不就是个小女子,还能有正事重要?”“殿下教训得对,是奴才目光短浅了。”小郁子连连点头,十分配合。“此地人多眼杂,尽快收网,将那叛徒抓拿。”林霏白下了命令。下一瞬,枝头一轻,人已经不知所踪了。上京城西北方向一名黑衣人浑身是伤,正强撑着朝秦河一带靠近。这一路上,他像条丧家之犬,被追得四处逃窜。
自从那日以后,洛语颜没有再刻意避着林明修,三皇子这个便宜爹做的也真是不错,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似的,对洛语颜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上京城的达官显贵都开始默认,三皇子是洛语颜腹中之子的父亲,对待起洛语颜的态度也变得微妙起来。
各方势力,或明面上,或暗地里开始朝洛家抛来橄榄枝。
皇帝虽不知何故迟迟不立太子,但三皇子仍是储君最有力的人选。
如若三皇子和洛家联姻,一方执掌朝堂,一方镇守边境,这储君之位犹如探囊取物,没有任何悬念。
锄禾又递来一沓拜帖,洛语颜头疼,全部推拒了。
李雅晴亲自登门却是她没有想到的,她下了马车,握住洛语颜的手,叹息一声:“郡主有身孕之事已经被宫中压了下来,暂时只有我们几个知情人。她如今整日心绪不宁,你们两个都有身子的人,不如一起去京郊散散心吧?”
李雅晴一副体贴的模样,字字句句都是为了她人着想,怪不得在京城的名声如此好。
洛语颜自问学不来这些,甘拜下风。
“既然雅晴姐姐盛情,那便依姐姐的吧。”
洛语颜平日只爱看话本子,对真正有才学的女子其实是分外欣赏的。李雅晴恰好就是那样的女子,所以她愿意给几分薄面。
在府外等了没多久,和安的马车也来了。她看了洛语颜一眼,虽神色不善,但也未出恶语。
“语颜妹妹直接与我同坐一辆马车吧,便不必再额外备马车了。”
“也行。”
洛语颜不挑剔,反正只要不和和安坐一起就行。
如今已是秋末,京郊外的枫叶红艳似火,引得不少文人前往,三人赶到时已经有一小群人在高谈阔论了。
李雅晴自然地融入了那个圈子,洛语颜无甚所谓,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听天书而已,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了。
和安的反应却有些奇怪,一个小丫鬟不知轻重,险些冲撞到她。和安第一时间竟然不是发怒,命人给那小丫头好看,反而是……小心护着自己小腹。
那般紧张在乎的模样,不知情的还以为那不是一个野孩子,而是她情郎的孩子。
对上洛语颜的视线,和安明显愣了一下。这次竟然没有瞪她,只是不自然地别过头。
之前进宫时,和安口口声声说不知道孩子父亲是谁,如今看来,那日她未必说了实话。
洛语颜猜测,要么那个男子是和安真心喜爱之人,要么是身份非同一般之人。
当然,洛语颜更相信后者。
正是出神间,头顶忽然投下一片阴影。洛语颜抬头,只见一个清隽俊朗的少年冲她羞赧一笑。
“洛小姐,在下谢长玉,久仰姑娘大名。”
“……”
洛语颜头大,虽然对方行为语气都没有问题。但这“久仰”二字,还是让她觉得被侮辱了是怎么回事?
“在下是谢太傅长孙谢长玉。此处乃是风口,容易受冷,洛小姐还是与在下换个座位小憩吧。”
确实是一副温文尔雅的做派,像是谢太傅那个老古董教出来的孙子。
洛语颜挑眉:“哦,为何?和我换了位置,难道你自己不怕着凉?”
谢长玉年岁不大,从小被爷爷告诫,行为举止颇为正派,鲜少与女子打交道。此时一张脸有些发红,硬着头皮道:“我是男子,自然是不怕的……”
老古板教出了一个小古板,倒是有趣。洛语颜也没矫情,道了声谢,便交换了位置。
不远处和安冷哼一声,讥讽道:“有些人上辈子莫不是狐狸精转世?怎么走到哪儿都有人前仆后继地献殷勤?”
洛语颜轻轻叹了口气,她就知道,这家伙的嘴里吐不出象牙。
“郡主说的是,毕竟狐狸精的美貌也不是人人都能有的。长得太过标致,把郡主的风头都抢了过去,确实是语颜的不对。”
洛语颜论美貌,整个上京城还无人能出其右。和安不过中人之姿,确实毫无可比性。
只不过如此脸不红心不跳地夸自己,洛语颜也是上京城的第一人了。
谢长玉道:“郡主纵使身份尊贵,也不能肆意侮辱他人。此事是在下唐突了,与洛小姐无关。”
……
不远处一棵古树上,林霏白眼睛微眯,目光静静落在洛语颜身上。看着她一副巧笑嫣然的模样,眼睛里透出一抹危险的光亮。
身后的小郁子咽了咽口水:“洛小姐好像聊得还挺开心的……殿下,要不咱们也去凑个热闹?”
林霏白冷哼一声:“下去做什么?不就是个小女子,还能有正事重要?”
“殿下教训得对,是奴才目光短浅了。”小郁子连连点头,十分配合。
“此地人多眼杂,尽快收网,将那叛徒抓拿。”林霏白下了命令。
下一瞬,枝头一轻,人已经不知所踪了。
上京城西北方向一名黑衣人浑身是伤,正强撑着朝秦河一带靠近。这一路上,他像条丧家之犬,被追得四处逃窜。
他此时肠子都悔青了,不应该为了一时贪念把自己的命都给搭上,真要是落到那人手里,以那人的心性狠辣、睚眦必报,他一定会生不如死的!
他猛地咬了一口舌尖,疼痛刺激得他脑子越发清醒。只要赶到了秦河,只要跳入水中,秦河下游水流湍急,他才能挣得一线生机!
这边洛语颜坐着听天书,兴致索然,哈欠连连。李雅晴瞧见了,忍不住取笑她:“你母亲也出自有名的书香世家,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一副性子啊?”
洛语颜昏昏欲睡:“可能我随我爹吧。”
李雅晴哑口无言,略一思索,还真是如此。
“再坐下去,你非得睡在这里不可,前面不远处就是秦河,不如沿河散步,自家姐妹也还能聊聊心事。”
“也行。”洛语颜最近身子越发惫懒,确实也该多走走。
和安一听,也要跟过来,那模样生怕洛语颜抢了她的雅晴姐姐一样。
秦河河水湍急,三人不敢靠得太近,隔了一段距离,沿着河边的杨柳一路向前。
和安忽然掏出一枚成色上好的玉簪,拿在手中把玩,模样甚是得意:“雅晴姐你瞧,这是皇后姑姑新赏我的,如何?”
李雅晴细细端详一阵,由衷点头:“娘娘赏赐的东西自然都是极好的。”
和安乐不可支,又凑过来要把赞子递给洛语颜瞧。洛语颜哪有这个心思,眼皮都没抬一下:“拿走,没兴趣。”
“你!”
和安难得得了一件好东西,势必要在洛语颜面前耍耍威风。她走近,咄咄逼人:“洛语颜,这可是御赐之物,你胆敢不敬?”
和安没能留意脚下,一脚踩中了碎石,当即身子一个趔趄。虽然勉强稳住了身体,但手中的玉簪已经飞向了湖中心。
和安大惊,不管不顾就要扑进水里。洛语颜反手将人拉住:“你不要命了?”
洛语颜被推了一把,踉跄着向后倒去,一柄泛着寒光的刀刃忽然抵在她的后背。
一个人影从身后的灌木林里探出来,语气阴蛰凶狠:“别动,否则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