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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早,你是不是太劳累了?”霍柏攥住了我的手。
  就那么短短的不到两分钟,我突然天旋地转,接着人事不知。
  他尽力抢救我,但是猝死发生得又急又猛,根本意想不到。
  我就这样死在了刚躺过我哥的手术台上。
  我带他死里逃生,却代替他去见了阎王。
  死前的最后一刻,我还在想:这一次,妈妈会不会夸我?
  毕竟妈妈夸我的次数,屈指可数。
  都是因为哥哥,顺带夸的。
  从小到大,她的眼里没有我。
  我爸在我出生那天去世了。
  我妈一个人抚养我跟哥哥,非常不容易,吃了许多苦。
  她没有空在家做饭,总是会把餐厅里客人吃剩的东西打包回家给我们吃。
  偶尔有海鲜和鸡腿,是哥哥的。
  馒头跟咸菜,是我的。
  那时候还小,不懂什么叫“偏心”,什么叫“重男轻女”,我会哭闹。
  然而哭闹迎来是妈妈的一巴掌:“哥哥在长身体,男孩要吃好点,你一个女孩吃那么好有什么用?我是饿着你了吗?”
  我吓得打嗝,从此乖乖地给什么吃什么。
  妈妈一开始没打算让我上学,她将我关在家里,送哥哥去学校。
  我又闹着想上学。
  妈妈逼我签字画押,要答应好好读书以后赚钱养哥哥,才肯送我去上学。
  小学,我拿过无数奖状,妈妈用来垫骨头,擦窗户。
  我哥唯一拿的一张奖状,被她精心装裱起来,挂在我爸遗像旁边。
  妈妈跟同事朋友聊天的时候,总会夸哥哥。
  夸他懂事、爱干净、学习成绩好、运动细胞牛……
  而别人问起我的时候,妈妈只会说:“姜早?她不像她哥,没什么出息,我不指望她干啥,以后能嫁个好人家帮补娘家就行。”
  可妈妈不知道,哥哥都是装的。
  懂事是伪装。
  爱干净是趁妈妈不在家的时候奴役我帮他搞卫生。
  学习成绩好是考试抄别人的答案。
  运动细胞倒是确实好,每次带我出门,总是想方设法把我落在外面。
  有一次,我失踪了两三天,差点儿就找不回家了。
  回来后,我妈却在呼呼大睡。
  我哭着问她:“你不怕我真的回不来了吗?”
  妈妈冷着脸道:“回不来我倒是省心了!你就是个扫把星,专门来克我们的,一出生就克死了你爸,搞得我们全家破产,我倒是无所谓,你要是敢克你哥哥,我要你好看!”
  妈妈把她人生中遇到的所有不幸,都归咎为生了我。
  我出生的时候我爸正好从施工现场发生意外摔了下来,当场死亡。
  墙倒众人推,我们赔了一笔巨大的工程款,那时候据说每天都有工人到我家闹事。
  一夜之间,我们家从别墅变成了老旧落灰的居民楼。
  奶奶重男轻女,十分迷信,她笃定是我害死了她的儿子,险些半夜掐死我。
  那时候我妈还母爱泛滥,她从奶奶的手里拯救了我。
  可是生哥哥坐月子的时候,她有几个保姆服侍,奶奶每天给她做营养餐,住在舒舒服服的空调房。
  到生我坐月子的时候,老公死了,保姆没了,家也破产了,奶奶每天阴阳怪气,我妈除了每天带我,还要搞卫生、做饭……
  日积月累的怨气,等我长大后都袭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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