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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乔接起内线电话,不出意外是杜聿打来的。
  “我一会儿有什么行程。”杜聿的声音听不出有什么起伏。
  方乔立刻查了他今天的工作安排,发现下午三点前他都没什么事儿,忽然福至心灵,明白了他打这个电话的原因。
  “三点和自然资源部的领导有个会,已经通知老陈两点半在地库等您了。”方乔道,“昨天会议纪要已经整理好了,杜总如果需要,可以现在过目一下。”
  “拿过来。”杜聿挂了电话。
  “小方,工作越来越稳妥了。”Miss刘朝方乔笑了笑。
  方乔也报以微笑,拿上上午就整tຊ理好的文件去了杜聿办公室。
  距离方乔和杜聿莫名其妙的不痛快已经过了两周,他们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关系,沉溺于彼此身体带来的欢愉和忘我。
  他们也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再提那一周发生的事儿,仿佛那一周消失了,从不曾存在过。
  敲了门,克制又冷静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来。
  “进来。”
  方乔开了门,看了一眼站在门边的杜聿:“杜总,这是您要的会议纪要。”
  “进来说。”
  门一关,杜聿就将她拉到了怀里。
  来不及再多说一句话,两个人的唇舌就急迫地纠缠在了一起,像从不知餍足的猛兽。
  “嘶。”杜聿的手按在了方乔的胳膊上,方乔吃痛地低呼了一声。
  杜聿停下这个执着的吻,低头去检查她的手。
  “昨儿又打拳去了?”拉高她的袖子,杜聿果然看到她小臂上的一块巨大青紫,忍不住皱了眉头。
  难怪这么热的天她还穿着长袖。
  方乔点点头,放下了袖子。
  “这回没进局子?”
  方乔笑了起来:“哪儿这么多流氓让我见义勇为啊。”
  杜聿坐到沙发上,又拉着她在自己腿上坐了,环着她的腰,问她练拳是不是憋着坏要揍他。
  方乔笑了起来,捧着他的脸亲了一阵,才将唇与他的分开:“我是怕将来杜总想打我,练着防身的。”
  杜聿抬眸看她,眼里满是不屑:“我干嘛打你。”
  “比如我和人合作坑了杜总的钱,你不想打我吗?”方乔还是笑。
  腰上的手狠狠地掐了她的皮肉,方乔疼得脸皱成了一团。
  “你要我的钱不需要找别人合作。”杜聿找到方乔手上的青紫,又重重捏住,“直接告诉我就成。”
  方乔疼得闷哼起来,干脆也伸手扽住了杜聿的头发。
  来啊,互相伤害啊。
  杜聿冷哼了一声,骂了句不知好歹,随即放开她的胳膊,大手扣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倾身去吻她。
  她练拳也挺好,身上的曲线充满力量感,让她愈发得鲜活,也愈发得诱人,让他每每都情不自禁。
  无视她在自己前襟上作乱的小手,杜聿的吻渐渐深入,手越扣越紧,像要把身体里所有的力气都发泄出来。
  “小杜总,杜总正在听汇报……”
  门外传来秘书的声音,紧接着办公室沉重的大门就被推开,杜舟的声音不请自来:“我哥那些工作都是bullshit……啊!哈哈!哎呀你看看!哈哈!”
  杜舟进了门,只看到了沙发上纠缠着的两个人,顿时大叫了起来。
  叫完又想起秘书还在门口呢,杜舟忙又欲盖弥彰地地大笑了两声,试图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对上杜聿像是要杀人的眼神,他迅速挡在了门口,关了门,又特地朝跟着他来的秘书嘱咐了:“杜总有重要的事儿跟我谈,你赶紧走吧,不许进来。”
  “滚出去。”杜聿瞪着他,低低说了声。
  又朝他们看一眼,见两个人还是和刚才一样,动都没动一下,杜舟赶紧又转过身,面朝着墙壁语无伦次起来:“我啥也没瞧见啊!什么都没发生!再说了……你这门儿不锁是不是也得负点儿责任……跟你们说我也不是那爱嚼舌根儿的人……内什么……你抽烟不……”
  他对杜聿和方乔之间的关系心知肚明是一回事,可真的被他撞见这香艳的场面就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杜聿天天装得跟大尾巴狼似的,又是心里挂着白月光,又是禁欲系霸总的,结果他倒是什么都不耽误。
  要不说有人设必塌房呢,今儿就是他杜聿塌房之日。
  不光塌房,地基都被扒干净了。
  方乔和杜聿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些尴尬和无奈,但方乔脸上却又带着些笑意,仿佛这事儿被杜舟发现挺好玩的。
  “乖一点。”杜聿拉好她的衣服,拍了拍她的脸,阻止了她妄图继续在他身上待着的想法。
  方乔意兴阑珊地哦了一声,站起了身。
  整理好了衣服和头发,方乔叫了声杜舟哥哥。
  杜聿抬眸看了她一眼,脸色沉了。
  方乔朝他笑笑,似乎就是在等他这个眼神。
  杜舟闭着眼睛转回了身,微微张开一条缝,见他们两个总算是分开了,吁了口气。
  走到方乔身边,他欠儿了吧唧地说:“我的眼睛真是要瞎了,你快帮我看看,是不是已经长针眼了。”
  “不知道敲门?”杜聿开了口,下巴指了指对面的一张沙发,让杜舟坐过去。
  “我当你杜大总裁在办公室就是兢兢业业工作呢,谁知道你这儿都过上了……”杜舟翻了个白眼,又转头看了看方乔,贼笑了起来,“乔乔,看来咱俩得各吝各的了。以后你管我叫哥,我管您叫姐,成吗?”
  方乔并不因为他的调笑而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只朝他笑笑,没作声。
  她和杜聿在办公室里做的事儿可比让他撞见的刺激多了,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你要没事儿就出去。”杜聿站起了身,高大的身形遮住了从窗外直直照着方乔那张小脸的阳光。
  “你就说我哪回过来不给你带点儿大消息了?”杜舟扁了扁嘴,跟着杜聿走过去,在他的办公桌上一坐,又想起方乔还在,笑着跟她说,“那什么,姐,给哥上楼下买杯咖啡去成么,超大杯超热拿铁,谢谢您。”
  方乔知道后面的话是她听不得的,说了声好,拿起茶几上杜聿不曾翻阅的文件走了。
  重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杜聿的脸又冷了下来,整个人笼在一股不好接近的气势中。
  “什么事儿。”他问到。
  “怎么着,小情人儿走了你就变脸了?”杜舟讥讽道,随后更是夸张地朗诵了莎士比亚的诗,“虽富豪却又似贫穷,贪欲永远无底,攫取的已经太多,仍渴求更多的东西。”
  杜聿抿了抿嘴,去掉些粘在嘴唇上带着甜味的唇膏,让杜舟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赶紧走。
  杜舟朝门口看了看,从桌子上跳下来,把杜聿拉到窗边。
  “你买地的事儿出幺蛾子了。”杜舟开门见山道,“我拿着你给我的文件去了趟马恩岛办遗产继承,你猜遗产管理人说什么。”
  杜聿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人说,成先生的继承人有两个,我们只有其中一个人的文件,也没有另一个继承人放弃继承的声明,公司的股权我们还办不了转移手续。”
  杜聿皱起了眉头:“两个?还有谁?成晚的母亲早就过世了。”
  “可说呢。”杜舟的手指点了点窗框,“我就让管理人给我看了另一个继承人的名字。一开始丫还不让我看,我又花了不少钱才搞定。Anyway,我现在知道另一个继承人叫什么了。”
  “叫什么。”
  “Ellie·Joel·Clarke.”
  “鬼佬?”
  “看名字像。”
  “她为什么是继承人?”
  “我顺着她的名字查了好久,只发现她的母亲也姓成。”杜舟挑了挑眉毛。
  “她是成叔叔的外甥女?”杜聿明白了。
  “有这个可能。”
  “她人呢?”
  “问题就在这儿。”杜舟摊了摊手,“完全找不到这个人。”
  “她父母、学校、工作的地方,都找了?”
  “我想着特地把公司设立在爱荷华,那么他们家应该也在爱荷华,结果,她父母,也就是成叔叔的姐姐或妹妹,他们很早也搬离了,那个Ellie好像从小也不是在得梅因读的书,所以根本没法儿顺着这条线去找她。可以说,这家人现在不知去向。”
  杜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只差最后一步就可以结束这个事儿,却蹦出另一个继承人来搅了局。
  “律师有什么建议?”他问杜舟。
  “中国、美国、英国律师都说没什么办法,只能等这个继承人自己出现。”
  杜聿深深吸了口气,眼睛瞟向楼下来往的行人。
  “继续找。”他轻轻说了句,“年底前必须结束。”
  杜舟瞪大了眼睛,叫了声哥:“这是你想什么时候结束就什么时候结束的事儿吗?美国这么大,你知道有多少人叫Ellie,多少人姓Clarke吗?”
  “不然我也不找你来办这事儿。”杜聿看了他一眼,“你有天赋。”
  杜舟正想骂人的嘴又闭上了。
  他摸了摸鼻子,说得,我豁出去了,我献身富婆去我也帮你把人找出来。
  方乔在杜聿办公室门口磨磨蹭蹭,想要听到里面说了些什么,可那俩人站得离门越来越远,声音也刻意压低了,她只隐约听到了爱荷华三个字。
  嘴角勾了勾,她知道她很快就能成为富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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