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忘记了我们的过去,带着一个女子出现在我面前:
「你乖一点,兴许我还能容忍一番,留你做妾。」
我扔了为他求的药,甩了他巴掌就走。
两年后,我成婚那日,他在我门前跪了整夜,只求我看他一眼。
而我轻笑:「你不乖,我容忍不了,留不得你做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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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上尘土飞扬,我翻身下马,大张双臂,截住一辆疾驰的马车。
被我拦截的马车急停。
白马嘶鸣,踏起一片细沙,迷了我的眼睛,可我不敢眨眼,生怕错过车上人的动静。
车夫被惊着的马吓得险些摔了,刚刚安抚好马儿就朝我吼:「山道上截车,你找死啊!」
我浑浑噩噩道了歉,深吸一口气冲着车里喊道:「傅时衍!」
车夫的脸色愈发难看:「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说话?再说,我们少爷的名字也是你能……」
话音骤然停下,布帘里伸出的一只手按住了车夫肩膀。
他弯腰从车里出来,抬眸眺我,依稀是熟悉的面容,然而原来望向我时总带着的笑意却被眼底一抹厌恶彻底取代。
我心底一紧,却强撑着抬起头:「傅时衍,你肯见我了?」
「先前顾念礼仪,我想着与你好好说话。」傅时衍跳下马车,一步步走到我面前,「但现在看来,好好说话,你怕是听不懂。」
再见到他,薄云半遮住天光,山间晨雾里,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恰时有风吹落碎叶,拂过他眉睫。
「沈澜清。」傅时衍微皱着眉,「你一个女儿家,日日纠缠于我,到底是要不要脸?」
即便我自幼混迹市井,难听话听过不少,但被在意的人用这样的口吻评价,也还是被羞耻和恼怒灌满了整颗心。
我抿了抿唇直视他:「我不是纠缠你,我只是希望你能想起……」
「你又想说,我们从前是如何亲密?」傅时衍轻叱,「过往种种,我的确不记得了,可这也不代表我就要听信于你。我是失了忆,不是换了人,我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我自己不知道吗?」
他的话如利刃,在我心上刺出一道口子。
我下意识握紧了手,却被掌心里的东西硌了一下。
想起来找他的目的,我闭眼,深吸口气,递出一个瓷瓶:
「我为你求了新的药,这回……」
「行了,这回,我便一次与你说清楚。」他不耐地打断我,「沈澜清,过去如何我不知道,但现如今,我不喜欢你,未来也不会再喜欢上你。」
他冷硬的态度里带着些许嫌弃,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
「还有……」
瓷瓶有些冰,却不及他的话语叫人心寒。
「你说我心里有你,那我倒是想问你一问,倘若我真如你所说,爱你爱到死去活来,我为什么会忘记你?」傅时衍微微弯腰,面上几分恶意,他对上我的眼睛,「我为什么独独只忘了你?」
我一时晃神,被他逼得想退一步,不料脚步不稳,一个踉跄就要往后跌去。
而傅时衍下意识拉住了我的手臂。
这个无心的动作叫我们同时愣在原地,他先是诧异,但很快松开了手。
我心里发苦,然而他的动作又给了我一点点希望,好像他并不是……
「傅哥哥。」
偏是这时,一只素白的手掀开马车布帘,我脑子一蒙,看见一张清丽的脸。
车里的女子眉眼温柔,恍若三月春水,她开口,声音糯糯的:「傅哥哥,这是怎么了?」
我登时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胸中的委屈还未散去,愤怒便又涌了上来。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傅时衍,你有新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