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我从外祖母那儿回来,听到府中不少下人都在议论这件事情,言语之间,都是对伯父的不满。”
李建安听到这话嗤了声:“他们不过就是我姑母的下人罢了,有什么好不满的?”
“听说是伯父刚刚让陶嬷嬷受了委屈,伯父你不知道,陶嬷嬷是我外祖母面前红人,就连我都不敢开罪于她呢。”
张氏在一旁听到这话一愣:“那我们如今该怎么办才好?”
“伯母也不用着急,在府中逝去是牛不都还是祖母说了算吗,其实我倒是有个好法子。”
李建安听到前头那些话觉得有些不快,闷闷开口:“什么好法子,就别兜着了。”
“我看两位表哥都是一表人才,若是能跟宋家成为真正的亲家,我看谁还敢说三道四。”
她说的这个话,本来就是李建安心里面所想的,可此刻被她一个小丫头提出来,李建安心中不由生了几分防备。
“好端端的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又想利用我做什么?”
虞音音听到这话,整个人瞧着更加柔弱无骨:“伯父不要误会我,我只是从心里面觉得伯父好相处,想要伯父留在府中。”
李蓉站在一旁没有开口,目光却落在虞音音身上仔细打量着。
李建安开口:“她不是和别人定亲了吗,你这样挑拨,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这时候这句话,倒是难得聪明了些。
虞音音认真开口:“伯父难道没有听到京州传言吗,我那表妹想要退婚,她与徐公子的婚事满城皆知,如今要退婚了,对她名声也是重大损伤,想必日后再想嫁旁的权贵是做不到了。”
“伯父一家与我们是亲戚,不管如何,总是比外人体贴靠谱的,这样两全其美的事情,我在其中撮合,何乐而不为?”
李建安听到这话眼睛里泛着精光:“原来是这样啊。”
他本来还觉得这门婚约处理起来有些棘手,却没想到两家人早就动了退婚的心思。
女子退婚,传出去本就极影响名声,恐怕除了自己儿子以外,也不会再有旁人看得上她了!
说起来,自己儿子看得上她,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呢!
李蓉声音在一旁轻飘飘传来:“听说表小姐也到了适婚的年龄,如今宋将军在外面为你招郎婿,表小姐竟然觉得我两位兄长好,不如也一道嫁过来。”
“这样传出去的话,岂不是一桩美事?”
李文站在一旁听到这话之后,眼底瞬间冒起贪婪的光来。
她们两姐妹一起嫁过来,岂不是双喜临门!
虞音音刚刚脸上还维持的笑容瞬间僵硬:“表妹,别开玩笑了。”
李蓉脸上神情真挚:“表小姐,我没有开玩笑,你也说了我兄长仪表堂堂,想必也是满意的,既然如此,何不成全这一段美事?”
她自然是看出了虞音音的心思,也乐得看她这样做。
只是自家兄弟父亲,本就都是没头脑的,若是一味的被她牵着鼻子走,岂不是让她将自家人都当成傻子了?
李建安听到女儿的这番话,心中思索一番,更加满意:“还是你考虑的周到。”
说罢又搓了搓手,看向虞音音,“你觉得如何呢?”
她能觉得如何,自然是不愿意的!哪个瞎了眼的,倒了八辈子霉的才愿意嫁进他家。
只见她咳嗽一声,柔弱的接着开口:“伯父有所不知。”
“我年幼失去双亲,被外祖母接进府中,身子一直都不好,更有医师断言,幼时苦寒伤了根本,日后无法生育子嗣,所以外祖母才对我一向疼爱。”
李建安和张氏听到无法生育子嗣,脸色瞬间就变成了嫌弃。
李文倒是在一旁开口:“就算不能够生育子嗣又如何,我不在乎这…”
只是他话才说出来半句,就被李建安狠狠的一脚踩住:“住嘴!”
李文咬牙没有呼痛,李建安心中冷哼了一声。
原来是个不能生的,自己儿子这般优秀,她怎么配得上!
心中这样想着,又恶狠狠的剜了自己儿子一眼,当真是被美色迷了眼,什么都不顾了,传宗接代才是最大的事情,若是连这点事都做不好,算什么女人?
虞音音看着李建安脸色的变化,就知道自己刚刚那一番话说对了。
张氏听到这话也扬起了头,神情之中带了些隐隐自傲。
她可是李家的大功臣,生了两个这般优秀的儿子和一个女儿!
“表小姐呀,这女人若是连繁衍后代这样的事情都没有办法的话,有哪个男人愿意娶回家供着呢?”
“就算年轻貌美的时候嫁过去了,也终究会有被嫌弃的一天。”
虞音音听到这话心中只觉得犯恶心,脸上却浮现出落魄神色:“我这一生,只想服侍在外祖母身边。”
她心中不屑的很,张氏眼中只有她这几个孩子,也难怪如今不过三十几岁,鬓边就已经全是操劳出的白发。
男人算个什么东西,不过都是她向上爬的工具。
徐翊对她来说,不过也就是个趁手的舔狗而已,看着他对自己那般好,却对宋卿云爱搭不理,心中总是升起难以言喻的舒坦。
可若是有一天,徐翊对自己没有这般掏心掏肺了,她会毫不犹豫一脚将人给踢开。
说到底不过就是个商贾之家,配不上自己。
张氏此时看向虞音音,眼神中带了几分同情。
原来不是不想嫁给自己的儿子,而是有自知之明,知道没有办法生育,所以自愿服侍那老太婆一辈子。
李文还想再多说只是碍于父亲和母亲站在身前,终究是将心里那些话给憋了回去。
他第一眼瞧见虞音音的时候,便心生欢喜,如今听到她说这样一番遭遇,更是觉得她柔弱可怜,是个需要人保护的女子。
他不在乎能不能生育,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这个不能生那就换一个呗。
虞音音这样敏锐的人自然是能够看出李文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一般,心中那抹厌恶达到顶端,却还是被忍了下去。
什么脏东西,也敢肖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