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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矜矜插嘴:“才不是我娘亲教的,是我从二婶婶、三婶婶那里偷听来的。”縡
  不过她没说她回家问娘亲什么叫“心机婊、恶毒”,为什么说大舅母是大坏蛋时,娘亲只让她不要乱说却没反驳。
  在沈矜矜心中,不反驳就是默认。这说明大舅母就是个大坏蛋、恶毒心机婊。
  虽然她不理解意思,但她记住了这些充满恶意的形容词。
  宋清池闻言,目光漫不经心扫向二房、三房那边。
  三房夫人马氏目光闪烁不敢与宋清池对视,二房则理直气壮看过来。
  二房夫人王氏冷笑:“当初你做的那些丑事不是心机、恶毒是什么?原本圣上给降哥儿定下的可是太仆寺卢大人之女,若是卢小姐嫁给降哥儿,我们现在还会被你克成这样吗?”
  太仆寺之女说的好听,其实就是给宫里养马驯兽的,皇帝确实有将卢小姐赐婚给沈降的意思,但为的可不是两姓之好而是狠狠羞辱沈降,意思他这种粗人婚娶也配不上名门千金,娶了牲畜官的女儿相配已算绰绰有余。縡
  原主当时就是吃定了沈降肯定不甘心白白受辱,这才在他面前跳河被他所救,顺理成章提出“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这理由足够伟光正,便是皇帝想找茬也没话说。
  何况原主虽是宋侯府先夫人所生,但怎么也算得上侯府嫡女,还是尊贵无比的嫡长女。
  侯府嫡长女与马夫之女,沈降若不想平白受辱自然知道该怎么选。
  事实证明,沈降不想受辱,原主也赌对了。除了手段不光彩,对反派和原主来说,这其实是互惠互利的一桩交易。
  他们彼此都很满意,被皇帝当筏子的卢小姐也松了口气,忙不迭嫁了青梅竹马的心上人。
  大家都很满意,奈何昏君玩不起,借故抄了北冥王府。縡
  他可真该死啊!
  宋清池暗中磨牙,觉得只搬空国库还是便宜昏君了,按照她在末世的性子,高低得杀进宫让他知道谁是老大。
  不过现在已经不是末世了,她要低调做人。
  嗐,穿进毫无生存压力的古代,连她的心肠都变得柔软了呢。
  宋清池不计较,可某些人却当她好欺负。
  王氏骂着骂着,更加来劲。
  她嚷嚷道:“你身为沈家媳,这底下站着的有老祖宗还有你婆母、叔婶,你不恶毒你好意思自己坐着让长辈受累吗?縡
  这马车还是你耍心机要来的,你不孝不义,毫无礼义廉耻!识相的,赶紧滚下来把马车让给我们这些长辈,这么多人看着,你难道不要名声了吗?”
  对这个时代的女子来说,名声、廉洁是永远压在她们身上的枷锁,名声不堪、失去廉洁对这个时代的女子来说比死更加残忍。
  好在宋清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她不在乎。
  名声、廉洁?值几个钱?笑!
  “哎呀,你怎么知道我特别好意思呢?”宋清池气死人不偿命,还俏皮的冲王氏眨了眨眼睛,随即又对沈矜矜道:“距离毒发还有一刻钟,你吃还是不吃?”
  沈矜矜面色涨红,她贵为北冥王府小姐,让她去吃地上的东西和让她死有什么区别?
  “我不吃,除非我死!”沈矜矜无比确定宋清池就是在故意羞辱自己,她恶狠狠道:“你毒死我,我娘亲,我舅舅,我外婆都不会放过你,等死吧你!”縡
  “矜矜,不许你这么跟大伯母说话!”沈万临生气了,但他也心疼妹妹,他更怕宋清池说到做到,妹妹不吃点心就真的毒死她。
  气氛太剑拔弩张以致沈万临完全忘记他刚刚吃了好几块藕盒酥,这会儿还生龙活虎一点儿事儿没有呢。
  沈万临捡起摔在地上的藕盒酥鼓起勇气问宋清池:“大舅母,我、我代替妹妹吃,你不要毒死她好不好?”
  “哥哥,你疯了吗?”沈矜矜震惊看向沈万临,怒其不争道:“这分明就是这个坏女人故意羞辱我,你真吃了那就是如她的意,她坏透了,她才不会给我解药,她就是想我死掉!呜呜呜。”
  沈矜矜虽然对死亡还没有具体的概念,依旧感到了对死亡的恐惧。
  她哇哇大哭:“呜呜呜,我不要死,我还这么年轻,我还有好多好多美好的风景没看,还没有人向我提亲,呜呜呜,我不要死啊。”
  沈矜矜哭的梨花带雨,可怜极了,小鼻头红红的,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水。縡
  她一边哭一边偷看宋清池。
  往日她哭的这么惨,她想要什么都能轻易得到,这就是小孩子的特权。
  但沈矜矜发现宋清池的目光却越来越冷——难道她发现她是在假哭了?
  沈矜矜心虚之下,哭嚎的声音更加大了。
  沈清清心疼的不行,一直没说话的刘氏也忍不住凑过来指责宋清池:“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狠啊?真就让矜矜在这里哭?她哭的嗓子都哑了你还无动于衷,这不是恶毒是什么?”
  沈降也微微拧眉,不悦道:“宋清池,别太过分。”
  “呵。”宋清池平淡勾唇,视线漫不经心从每个人脸上扫过:“我很过分?”縡
  没人说话,鸦雀无声之际一道仿若打了鸡血的少年音响起——
  沈万临在宋清池越发冷淡的目光中立定站好,大声回应:“不过分!一点儿都不过分!”
  宋清池愣了一下,唇角牵出一抹一闪而逝的笑。
  她曲起手臂撑住下巴,又来了点儿兴致:“那你说,我为什么不过分?”
  沈万临:!!!O.O
  不是回答就行了嘛?没说还要考试啊!
  “吵吵什么?不嫌渴啊?”衙差走过,凶狠的视线一溜扫过,长鞭“啪”一声落在王氏脚边,撕破空气的炸响吓得她捂着心口跌坐在地,仪态尽失。縡
  衙差警告的瞪了她一眼,从提着的大布袋中掏出几块黑乎乎、掺杂着麦麸皮、泥沙的黑馒头,口中嚷道:“太热了,头让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儿,顺便把午饭解决了,一人一个黑面馒头,不许多拿,听见没有!”
  他说完,把黑面馒头扔向众人,有些能接住,大多数接不住,馒头砸在身上石头一样疼。
  宋芊芊被扔到胳膊,眼圈顿时红了。
  她蹲下身捡起黑面馒头,忍不住抱怨:“这么硬,怎么吃啊?以前家里的畜生都吃的比这个好!”
  沈矜矜、沈清清母女被卫无岸护住,三个馒头全砸在了他背上。
  卫无岸闷哼一声,确认妻女无事之后才转过身无声捡起地上的馒头。
  馒头上还沾着土灰,因为本身太黑,落在上面的灰土也分外明显,沈矜矜瞧着胃里一阵翻涌,真情实感哭了出来:“呜呜呜呜,猪都不吃这玩意儿,我不要吃这个,我要吃肉!吃糕糕!”縡
  二房三媳妇佟文文拍掉儿子手中能在地上一砸一个坑的黑馒头,得意洋洋从背后包裹中掏出几个被晒的有些发酸的白面饼子,故意大声道:“小宝,咱不吃猪都不吃的猪食,咱吃白面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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