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子,到底打的什么算盘?”溾
孙有芳眉头紧锁,不满地质问殷昀杰,语气中带着几分狐疑与警惕。
许清禾对殷昀杰轻轻点头,示意他继续。
这个简单的动作,在孙有芳看来,无疑是小丫头片子摆明了要撇开她和儿子。
独自过活的信号,这让她的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光,心中五味杂陈。
“没错,奶奶,你观察得还挺仔细。从今以后,我和奶奶单独起灶吃饭,你们母子俩就自便吧,咱们互不干涉。你呀,给我规矩点,别动歪脑筋,殷昀杰现在是我的合法丈夫,你要是敢动我东西,可别怪他不讲情面!”
许清禾话语坚定,随即从口袋中抽出那本红彤彤的结婚证书,毫不掩饰地在孙有芳眼前晃了晃,这一举动直接让孙有芳气得眼睛一翻,险些没背过气去,连连反驳道:“就凭你那点小心思得来的婚姻,能长久到哪里去?殷昀杰又不是三岁小孩,迟早会看清你,到时候看你被扫地出门哭不哭!”
许清禾闻言,目光淡淡扫过孙有芳。溾
仿佛在审视一件古老而过时的展品,心中暗叹这时代还有人用如此陈旧的观念来评判婚姻。
“大婶,该醒醒了,大清早就活在过去做梦呢!”
许清禾丢下这句话,伴着一个不屑的白眼,自顾自地跨过门槛,步入屋内。
一进屋,映入眼帘的是殷昀杰那行云流水般的整理动作,他迅速而有序地将许清禾的物品归置在墙角,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彰显出军人特有的严谨与高效。
“那个……谢谢你啊……”
许清禾微微摸了摸鼻子,突然间,空气中弥漫起一丝微妙而又尴尬的气息,让两人都不自觉地沉默了片刻。
想起自己方才在外头,用尽气力装出一副坚不可摧的模样。溾
那故作镇定的神情和刻意提高的声调,如今回想起来。
脸颊竟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羞赧的红晕。
仿佛能感受到周遭空气中的温度都在随之悄然上升。
“没事,应该的。”
殷昀杰淡淡回应,语气温和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这间简陋至极的小屋,每一处细节似乎都被他收入眼底。
房间中央,一张旧得几乎褪去了所有色泽的木床静静躺着。溾
周遭随意堆放的杂物透露出这里曾作为储物间的过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与岁月的沉寂。
看了一圈,殷昀杰心中渐渐勾勒出一幅清晰的图景。
这里的匮乏远远超乎他的想象,从最基本的日常用品到能让人感到一丝温馨的装饰,无不缺席。
“嗯……时间不早了,我去做饭吧……”
许清禾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局促,试图通过忙碌来掩盖这份不自在。
恰在此时,屋外传来一阵颤巍巍的呼唤,声音中满是不确定却又饱含期待:“清禾?是清禾回来啦?”
那是原主的奶奶朱云秀,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溾
腿脚不便,听力减退,使得这询问听起来既缓慢又充满温情。
面对这位对旧我充满无尽爱护的老人。
许清禾心中五味杂陈,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回应。
昨晚夜色已深,匆忙进门的她早已将这事抛诸脑后。
而今晨,手提菜刀与孙有芳一番唇枪舌剑。
户口簿入手便匆匆离去,全然未曾顾及老人的状况。
“哎,奶奶,是我呀!您咋了?”溾
许清禾朝殷昀杰投去一个歉疚的眼神,随即快步移向隔壁。
心中揣测着或许是因为奶奶腿脚不便,需要帮忙解决生理需求。
占据着这个身体,照顾眼前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自然成为了她义不容辞的责任。
朱云秀因年迈睡眠轻浅,天未破晓便已醒来。
原计划到院子里享受片刻阳光的温暖,却不料门外孙有芳的斥骂声连连,让她心生畏惧。
担心自己出去也会遭受同样的对待,更怕连累到唯一的孙女。
只能强忍不适,蜷缩在床上。溾
“奶奶,您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
许清禾踏入屋内,看到床上那枯瘦的身影,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
这一刻,她的关切不仅仅是为了弥补前任主人的遗憾,更多的是源自内心深处,对这位孤独无助的老人自然而然涌动出的深切同情。
“哎哟,我没事儿,就是随口问问。要是真是我的宝贝孙女回来了,我就出去透透气。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收工呢?又给自己揽活干了吧?”
在那个尚未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年代,每户人家都需通过集体劳动挣取工分。
从记忆中挖掘,前任主人总是不顾一切地在田间劳作,只为多挣一份工分,这背后的艰辛,无形中让孙有芳对她们祖孙俩少了几分刻薄。
朱云秀虽然行走不便,却依然保持着尊严,依靠一根磨得光滑的小拐杖,日复一日地在家中慢慢挪动,从不轻易麻烦他人。溾
屋角静静放置着一个小便桶,以防不时之需,即便在最艰难的时刻。
她也总是独自默默处理,从不舍得让亲爱的孙女触碰这些脏活累活。
那份深沉的爱,无声地藏在每一个细小的动作之中。
许清禾的动作轻柔而细腻,仿佛触摸的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她温婉地搀扶着老人,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笑如春日暖阳,融化了冬日的寒霜,乐呵呵地宣告:“奶奶,我今天可不是去上班哦,是去和心上人共结连理,领了那红彤彤的结婚证书哩!”
她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特意提高了音量,确保老人家能清晰听见。
这番话甚至飘到了门外,惹得正忙碌的孙有芳不由得挑了挑眉。
虽心中微有不悦,但眼见殷昀杰迈向厨房的身影,便急忙跟上前去,无暇他顾。溾
朱云秀一时间愣住了,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击中。
难以置信地重复问道,嗓音中带着几分不确定:“月儿,你刚刚说的可是真的?是去……结婚了?”
话语间,她的眼神闪烁,满是错愕与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