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祁砚临回北平了?”
顾淮修猛地站起来看着面前的顾母,又被旁边的苏瑾禾拉了拉,才再次坐回了沙发上。
顾母心里也不高兴,养了这么久的儿子最后是个白眼狼。
“是祁砚临的舅舅把祁砚临从乡下救了回来,虽然没了劳动改造的刑罚,但是每天都要去扫大街,捡垃圾,什么脏活累活都要做,还有啊,你也不用担心他,他虽然回了北平,但是没人愿意再和祁家做邻居,所以他回来只能住在城北的贫民窟里。”
顾淮修心绪复杂。
算算时间他已经快两年没有见到过祁砚临了,除了那年在报纸上偶然瞥到一眼。
是北平记者专门去报道农场时拍的照片。
祁砚临站在角落,瘦骨嶙峋,双眼死气沉沉。
与之前在祁家时完全是两个人。
顾母还说虽然祁砚临当时烧火时没有造成人员死亡,但毕竟伤的是空军领导。
所以在祁砚临的舅舅给祁砚临求情的时候,上面的人也借此机会把他降职。
害得他老婆跟他离了婚,祁外婆也对祁砚临和祁母破口大骂,断了关系。
最后舅舅也气得跟他们母子俩断了关系,去了西南。
“那祁砚临舅舅为什么还要去帮忙啊?”
顾淮修实在不懂他们的脑回路,顾母嗤笑一声。
“谁叫祁母隐瞒事情真相,害得祁砚临舅舅以为祁砚临是犯了一件小事,被北平的人针对才被送到农场的,所以用自己的关系去求情,说不同意就继续闹。”
“上面的人实在受不了才松动的,也顺便给他一个教训。”
几人又说了好一会儿,才准备各自回房休息。
像是想到今天聊天的主要目的,顾母叫住要回房的顾淮修。
“对了,祁砚临回北平后,你离他远一点,谁知道他去农场改造后成了什么性子,注意点。”
第二天清晨,苏瑾禾送顾淮修去医院上班。
可在堵车时,他无聊的看着旁边的街景,目光却突然落在一个人的身上。
那个人一身破旧衣服,小心翼翼地弯着腰不停的向前面的行人道歉。
可行人根本就不听那人解释,执意要那人赔钱。
在那人抬头的瞬间,顾淮修很快看清了那人的脸。
正是祁砚临!
祁砚临脸比起照片上更加的瘦弱,枯黄的头发猛然被行人用手扯住,他也不敢挣扎,只能继续求饶。
顾淮修再也没看下去,收回了目光。
而正在跟行人求饶道谢的祁砚临下意识朝顾淮修的方向看去,却只看到了转瞬即逝的车尾。
“好了好了,一个扫地的,不要在计较了,道歉就行了。”
周围看不下去的行人纷纷上前劝解,最后那人朝祁砚临面前的地上吐了一口口水,这才气冲冲的转身离去。
祁砚临的头埋地更低,不住的朝周围人道歉。
直到人都散去,他才重新拿起扫把继续扫地,突然她的目光一凝,死死的盯着前面要过马路的那个人。
那是姜晚吟!
医院。
“顾医生,有两个发生车祸的病人刚被送来,还是大出血,您快去看看吧。”
顾淮修刚查完病房,这一听也顾不得其他,连忙收了笔跑去了手术室。
一眼就看到双双躺在手术台上的姜晚吟和祁砚临。
他脚步一顿很快反应过来。
“准备立刻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