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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的样子甚至吓住了一旁的叶凯。
完了。一切都完了。
怎么会这样呢?
周岁淮的双目瞬间赤红,但他没有反驳,而是颓唐地靠着沙发坐到地摊上,又将一瓶酒一饮而尽。
他指着大门,对世间一切兴致缺缺。
「滚。」
从此他们交情殆尽,叶凯失去了和上流社会交际的唯一途径。
已经很晚了,风吹得人脸生疼。
叶凯的心沉到谷底,反而逃避般得环顾这栋别墅的布局。
鞋柜上的双人拖鞋摆放整齐,白色的小兔子图案像是人手工绘制。
周岁淮不喜欢侍弄花草,但别墅里处处生机盎然,但生机的源头离开了,这里的一切都向着衰败发展。
方清芷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不可挽回的话,她忘了外面的记者,泪眼婆娑的想去挽回。
可周岁淮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冷漠地起身,攥着女人手腕,大步流星,把她丢出了门外。
哪里又有一点旧情呢?
叶凯都要忘了,周岁淮并不是一个讲旧情的人。
他睚眦必报,年幼时欺负他的人,曾看不起他的人无一善终。
叶凯和方清芷能够不同,不过是因为他们始终站在他身后,以一种仰慕的眼神看着他。
周岁淮从底层爬到上流社会,一向谨小慎微,如履薄冰,只有在他们身上,能得到那些仰慕天之骄子的眼神。
从始至终,能和他讲旧情的。
只有乔幼恩一个人。
一年,说长不长说不短。
那些陈年旧事恍如隔世,伦敦进入冬令时,乔幼恩在忙着过冬至。
忘却比想象中要容易,大概也是因为她太忙了。
金子于多年后被再次发现,她成了闻名世界的油画大师默尔泰教授唯一的闭门子弟。
这一年半以来,她在巴黎办过画展,在采尔马特采过景。
她去赏过东京的樱花,也去毛里求斯追过鲸。
以为名的画家逐渐闻名世界画坛,人生三点一线,教室、画室、家。
傅以渐始终陪在她身边,温柔地包容着她的一举一动。
「哥哥也该找个女朋友了。」乔幼恩巧笑倩兮,低头包着饺子。
伦敦老城区没有饺子馆,冬至将至,吃饺子是乔幼恩的习惯。
她孤孤单单一个人过了很多个冬至,这两年才逐渐找到了家的感觉。
所以她把傅以渐叫到了她的学校公寓里。
傅以渐擀着面团,听到后撇撇嘴:「刚刚有了名气,就操心起哥哥了。这么嫌弃我?」
「怎么会。」乔幼恩哑然失笑。
她伸手,去抓一个新的饺子皮却不小心抓到了乔幼恩的手,乔幼恩吓了一跳,刚想撤开,却反而被男人握住了柔荑。
「哥哥?」她试探着发声。
「小时候还连名带姓叫我傅以渐。孩子越大越疏离了。」
男人故作头疼地揉着眉,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稚京。姜叔养我是受我父亲所托,我能有今天也多亏了他。你不必愧疚,早早就计划变卖资产补偿我。让你过上无忧无虑,万人艳羡的人生,本就是我该做的。」
「可你为我做的实在是太多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嫁给周岁淮这些年,她得到最大的教训就是永远不要有所亏欠,不要寄人篱下。
人和人,只有在平等的前提下才能谈情分。
「姜叔为我做的更多。你好好接受我的补偿,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
乔幼恩双唇嗫嚅,半晌没有开口。
他为她处理了国内的所有事情,安排她的父亲在牢狱里也能服服帖帖,派人追查当年的真相,替她铺路,让她重生。
乔幼恩不傻,她结过婚甚至怀过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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