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阿姨说想试试食堂。”沈念念又转过头热情邀请，“小姐姐你一起来吗？”
“不了，我待会还有工作。”温语茉摆摆手。
“那我们先走了。”许肆和她打了声招呼，便和沈念念并肩离开了。
益力多已经染上了温度，失去了它降暑的功效。
其实我真的可以直接打开来喝的，她想。
蝉鸣在此刻显得无比聒噪，女孩娇小的身影跟在许肆身边，蹦蹦跳跳。他们的声音被夏日覆盖，蒸腾，散在空气里。温语茉什么也听不到。
“好哇你，许肆抢我的益力多去送女生！”沈念念绕到前边去瞅他，“说说吧，什么关系？”
许肆：“没什么关系，只是认识。”
沈念念：“没什么关系你去送她益力多！”
许肆：“一瓶益力多而已，你舍不得啊？要跟你家江总告状不？”
沈念念一噎：“重点在益力多上吗！你个木头！”
下午的工作更让人提不起劲，温语茉被换到了门口，为毕业生的亲朋好友指路。没人路过的时候她就看看墙，看看天，不再试图在人群中寻找他所在的地点。
但不想什么就越会来什么。
她随意一转头就看到他抱着一捧花，站在刻了校名的大石头前，有朋友和家人轮流上前和他合影。视线碰上他就变得粘连，落在他身上无法挪开。于是她看到沈念念和他在合照，她毫不客气地把他手中的花抢到怀里，比了个经典的耶。之后还有一男一女上前，和他们一起拍了四人合照。
不知道他们都是谁，温语茉发现，她其实从未了解过他的世界。
偷摸着的视线被无聊的沈念念抓了个现行，少女扬着明媚的笑颜朝她跑来，亲亲热热挽上温语茉，说道：“来一起拍张合照呗！”
“啊？我、我还有工作。”温语茉慌张。
“现在没人!走吧走吧。”沈念念顿了下，对她眨眨眼，“趁现在他爸妈妹妹都拍完去阴凉处了，快走。”
没怎么挣扎就被拉走了，她的力度又不大，温语茉完全可以挣脱开来。可现在的她更像是无法抵抗逆流的河流，只得卸了力，顺着力道就飘走了。
“别插队别插队，让她先拍！”沈念念一把薅过江屹川的衣领。
温语茉就懵懵地被推到许肆的身边，感受到身旁人传来的温度。她的手机被沈念念拿过去，庆幸她没有喊一些“靠近一点”、“亲密一点”之类的台词。
于是在生日这天，温语茉拥有了和他唯一一张合照。
照片里的她和他，隔着一点距离。他的唇角微微向上弯起，发型经过一整天有些微微地塌下来。而她，穿着刺眼的黄色马甲，一点点清风吹开了她额前的发，她眼尾弯弯，双手拘谨地在身前交叠，很僵硬的样子。
看到照片的温语茉只想原地去世，怎么就没记得把马甲脱下来再拍。于是照片会在之后被她冲洗，折起来，只露出清朗的少年。这张带青涩的、带有折痕、藏着酸涩的照片，会和渐变色的便签、洗净的益力多瓶一起，塞到柜子深处。
关于他的东西，她真的没几样。
可以不是你
“老板娘！要一瓶啤酒！”温语茉装模做样地把手拍在桌面，喊道。
程月：“啊？你要喝酒？”
温语茉：“今天我生日！都 18 了，可以喝酒了！”
这个点的烧烤摊生意爆满，浓郁的香气混在烟雾中四处飘散。老板在各个客座间来回穿梭，忙得晕头撞向。
老板娘：“欸妹妹，自己去冰箱拿！”
温语茉便起身，绕过狭窄的通道，打开冰箱门，取出一瓶啤酒。啤酒放在柠檬茶旁边。手印在水雾蒙蒙的冰柜上留下痕迹，水珠汇聚在一起，顺着重力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