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学校呀？”经过两天的相处，夏歆程面对沈则肆，放松了一点。
沈则肆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你以后不住校了。”
“啊？”夏歆程一脸懵，什么叫不住校了？
她不可能天天跟着沈则肆上下学吧？
这样在学校里也太尴尬了。
青春期里的学生对走得近的男女总是有更多的猜测，她不想不幸成为其中一个。
沈则肆三言两句解释清楚后把行李箱放回原位。
大概就是因为沈家有司机，条件也比学校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所以她不需要住校。
另外，为了她的顾虑，沈家给她安排了另外一个司机。
两人一前一后出发就行。
沈则肆都这样说了，夏歆程只能被迫答应。
可想到林资，她还什么都没跟林资说。
早起吃完早餐就学习，本来想等着回寝室说。
夏歆程拿着手机编辑了半天，想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怎么看都太魔幻了，她自己说出去都有些不相信。
夏歆程最后决定还是回学校当面说，这样更能解释清楚一点。
再加上她本来就不是个爱在网上聊天的人。
安抚了夏歆程，沈则肆换了身衣服。
又重新回到夏歆程的卧室，敲门，“下午带你去买衣服。”
“你？”夏歆程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睛，又道：“带我？”
沈则肆靠在门边，笑得肆意，“不相信我的审美？”
“不是，只是觉得不用了，我的衣服都够穿，在学校穿校服也不需要那么多新衣服，而且，我……”夏歆程说到最后，垂下目光。
她实在是不想揭开自己最卑微的面纱，沈家能给她提供这么多，她万分感激，想还也还不了，只能尽力地去避免这些东西。
因为这些外在物质于现在的她而言，是种沉重的负担。
沈则肆闻言走进来，语气依旧耐心，“以后你给我补课，补一次课，我给你五千块钱。”
他本来想说一万，又怕吓到她，直接砍了一半。
夏歆程目瞪口呆，“五千？”
补一次课五千？
夏歆程到底是有点被震惊到了，有钱也不能这么乱花啊。
“嗯，一次五千，除了吃住行，穿就从你的补课费里扣，行吗？”沈则肆用跟她商量的语气，尽量缓解她的顾虑。
夏歆程明白他的用意，也很感激。
但是，这更玄幻了……
这两天的相处下来，她对沈则肆也有些改观，他不再像她对他的第一印象那样危险，反而处处为她着想。
不过张口就是这么多钱，夏歆程打心底里觉得承受不起。
连连摇头说不用。
沈则肆来来回回说了好一会儿。
“还是，算了。”夏歆程咬了咬唇，坚定地拒绝了。
沈则肆拿她没办法，眯了眯眼睛，最后使出了杀手锏，“我带你买，你还可以挑些便宜的，我妈带你买，可就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
“就、就不用裴阿姨费心了吧……”夏歆程结结巴巴道。
沈则肆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一副选择权在你手上的表情。
两个人就这么无声对峙了一会儿，夏歆程最后咬牙妥协。
按照裴允那个热情度，她心里的负担到时候会更重。
沈则肆勾勾唇，目的达到后心情愉悦了不少。
说是买衣服，不单单是买衣服，还配了些其他的。
沈则肆带着她到了榕城的skp，夏歆程从踏进去的那一刻就全身肌肉紧绷。
高级香水淡雅的味道，明亮的灯光，干净得可以反射出任何图案的地板砖，具有设计感的商铺……
这些都是她在手机上看到过的，原来还和林资经常互相调侃，榕城的skp，她们会不会做柜姐的资格都没有。
现在她却走进了这里。
心头压着一股负罪感和自卑感，让她的脚步都不由自主地放轻，生怕脚步重一点就会引人注目。
阵仗不算大，就带了一个保镖过来，但从沈则肆亮出卡的那一刻，无数的殷勤问候都像洪水般涌了上来。
夏歆程站在他的身后，眼里满是不知所措，“要不，不买了吧，我没有喜欢的。”
她主动开口，希望沈则肆能带她离开这个地方。
沈则肆挑了挑眉，一挥手就有导购员过来，导购员脸上笑得跟花一样灿烂，打量了夏歆程一眼后开始给她推荐各种款式的衣服，从卫衣到裙子。
夏歆程试衣服试到有些微微出汗，一是紧张，而是累。
沈则肆看着她有些泛红的脸颊，皱眉，抬手，“不试了，直接包起来送到沈家。”
导购员眼睛一亮，又借此机会给夏歆程多拿了几身衣服。
倒是都很合适，青春又干净，没有复杂的设计，简单的颜色能衬托出她清丽的气质。
夏歆程如释重负，但看着另外的几个导购员开始加入打包后，抠着手指不知道该怎么办，“有些太多了。”
“是吗？”沈则肆回头看了一眼，笑道：“都是我的零花钱买的，你别担心。”
夏歆程有些咂舌，一脸为难道：“可是这样我还不起。”
瞥见她紧蹙的眉头，沈则肆淡淡开口，“我没让你还。”
“但是你这样，我……”夏歆程垂眸，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知道什么叫等价交换吗？”沈则肆忽然问。
夏歆程毫不犹豫地点头，她当然明白，“不同效用的商品按照它们各自的价值量相交换？”
“对，你说对没错，但这只是一般原则，等价交换要发生在双方都愿意的情况下才是真正的等价。”
“你这不是买椟还珠吗？”夏歆程反问他。
沈则肆嗯了一声，并不否认，“我就是觉得那个盒子要比珠宝的价值更大不行吗？”沈则肆依旧不紧不慢。
“这么多东西在我看来比不上你的一节课重要，你交换给我的，是存在于脑子里不会消失的知识，而我交换给你的，只是一般外物，这样一比，你觉得谁的价值更大？”
他循循善诱，身子前倾，一双好看的眼睛微微上扬。
对上他的眼神，夏歆程有种被忽悠进去的感觉，嘴上反驳，“可是，这只是你觉得。”
沈则肆轻笑了几声，没搭腔。
夏歆程瞥他一眼，“反正太多了，我不需要这么多衣服。”
“你觉得等价，我不觉得等价。”
“那我要是非让你觉得等价呢？”沈则肆直起身子，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那你就是强买强卖！”夏歆程语气难得强硬。
沈则肆被她有些着急的模样逗笑了，“嗯，我就是要强买强卖，你作为受益方，不愿意吗？”
“不愿意。”夏歆程立刻回答了他的问题。
沈则肆说了半天没拗过她，轻叹了一声，“行，那退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