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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怨了很久,当年姜父被抓,心里也没那么波澜。
  可事实证明,林父才是对的,她是个烂人加蠢货,林隅安就是因为和她走的近才会沦落至此。
  因为迟耀的母亲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谓的法律指导,把林父送进监狱,就是她亲自操控的手笔。
  「冷静一点阿愉。这件事情是我们做的不对,可咱们这么多年交情,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不愉快。我这就让记者滚蛋。」
  谢扬笑得勉强。从底层爬出来的习惯,桑愉待人处事总会留有余地。何况是对待像他们一样从小一起长大的同伴。
  但这一次,他从空气中嗅到了撕破脸的味道。
  迟耀冷笑着挣脱了他扶向他的手。
  桑愉刚刚那些话彻底让他失去了理智。
  「后果?现在这样的后果不是你一手促成的吗?」
  迟耀冷笑着,撑着地板艰难起身:「怎么,你突然良心发现,想要和我们撇清关系?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发现自己爱的还是名门世家的大少爷?可林隅安还想回头吗?他的病还有得救吗?」
  「你怎么知道?」桑愉的眼神一瞬间变得阴冷。
  「我怎么知道?」迟耀几乎要笑出声:「林隅安那天刚从医院回来吧,桌子上的药明明白白写着用处,他的脸比墙壁上的漆色都要惨白。」
  「怎么?你看不出来吗?」
  迟耀笑得嘲讽,看着桑愉紧抿的嘴唇,半个月来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了释放:「也对。他不想告诉你。他多聪明啊。早就看出你并非良配。桑愉你活该众叛亲离!」
  他的爆发在瞬息间,谢扬想替他驱散外面的记者已经来不及了。
  他歇斯底里的疯狂和狼狈不堪的样子被尽数刻入镜头。
  疯狂的样子甚至吓住了一旁的谢扬。
  完了。一切都完了。
  怎么会这样呢?
  桑愉的双目瞬间赤红,但她没有反驳,而是颓唐地靠着沙发坐到地摊上,又将一瓶酒一饮而尽。
  她指着大门,对世间一切兴致缺缺。
  「滚。」
  从此他们交情殆尽,谢扬失去了和上流社会交际的唯一途径。
  已经很晚了,风吹得人脸生疼。
  谢扬的心沉到谷底,反而逃避般得环顾这栋别墅的布局。
  鞋柜上的双人拖鞋摆放整齐,白色的小兔子图案像是人手工绘制。
  桑愉不喜欢侍弄花草,但别墅里处处生机盎然,但生机的源头离开了,这里的一切都向着衰败发展。
  迟耀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不可挽回的话,他忘了外面的记者,低下头想去挽回。
  可桑愉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她冷漠地起身,拿起棒球棒。
  哪里又有一点旧情呢?
  谢扬都要忘了,桑愉并不是一个讲旧情的人。
  她睚眦必报,年幼时欺负她的人,曾看不起她的人,无一善终。
  谢扬和迟耀能够不同,不过是因为他们始终站在她身后,以一种仰慕的眼神看着她。
  桑愉从底层爬到上流社会,一向谨小慎微,如履薄冰,只有在他们身上,能得到那些仰慕天之骄女的眼神。
  从始至终,能和她讲旧情的。
  只有林隅安一个人。
18
  一年,说长不长说不短。
  那些陈年旧事恍如隔世,伦敦进入冬令时,林隅安在忙着过冬至。
  忘却比想象中要容易,大概也是因为他太忙了。
  金子于多年后被再次发现,他成了闻名世界的油画大师默尔泰教授唯一的闭门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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